在梦里常常出现的地方

2015-08-01 08:59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里常常出现的地方

梦中常常出现北疆的边防哨所,三面环山,一面是江。其实环着的山是相连着的,很像是没有被抻直的问号。湍急的江水流经山弯后,变得温柔了,打着串串漩涡恋恋不舍地缓缓流去。

在江弯的深处,半山腰间就是哨所的位置。高高的围墙是用土垒起来的,上边还修有战斗工事。围墙下是战斗通道,与四角的暗堡相连。红砖灰瓦的营房是依围墙而建,营房之间是一块不大的操场。

营区大门有名无实,只是两个水泥柱子将围墙分开,一条沙石路将哨所和外界连系在一起。“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几个大字,成弧形焊连在两个门柱子之上,在大字的正中间还焊连着鲜艳的红五星。每当新兵入伍或老兵离队时,都要在大门前留影纪念。

北疆的季较长,所以印象也较深。大封门是哨所常有的事。邮递员一个月才来两叁次,要是雪大的时候来的会更少了。获得信息主要是听广播。报纸的信息是比较滞后的,看报纸真的是要抱着看。所以外出回来的人都会自觉地到农场的邮局,把哨所的信件稍回来。

有一年的冬天,早晨起来营区里很静,我望着窗外飘落的大雪,心想不会有人来了。这时不知是谁在喊,快看那!院子里有一只鹿。顿时营区沸腾了,拿脸盆的、拿牙缸的、拿扫帚的战士纷纷跑出营房,喊叫声,敲打声不断,将这只鹿围在操场中。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被吓蒙了,小鹿愣愣地站在操场中间,不知道往那个方向跑。这时我才看清是只小梅花鹿。棕红色皮毛上点缀着黄色的斑点,头上支棱着两个尖尖的耳朵,还在不停地转动,大大的眼睛里仿佛透漏出恐惧迷惘的神色,黑色的鼻尖下冒出团团热气。我望着来自深林里的小精灵,一时也是愣愣的站着不知所措。这时营区内静的出奇,好像都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不知为什么谁也没有去抓这只小鹿,眼看它跑出大门消失在密林深处。

小鹿的话题大家讲了很久,但是没有谈论为啥没有人去抓的事。

北疆的天来的很晚,只要是看见江面的冰碴子由横变竖,就知道春天快来了。乌苏里江开江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文”开江,另一种是“武”开江。“文”开江是江水从下游开化,冰排没有阻拦,顺流而下很平稳的就开江了。听说也寓意今年的年景好。“武”开江是江水从上游开化,冰排受到阻拦,层层叠叠轰轰烈烈的形成冰墙、冰山等奇形怪状,很是壮观。但是危害也大,年景不太看好。

有一年也是“武”开江,我领一个班的战士沿江巡逻,在江弯的地方发现一群被冰排困住的江鲤鱼,大家是找来树枝将鱼串起来抬着返回连队。那时正好是五四青年节,我还拿了几条鱼,送给了当地的孤寡老人。为此我还写了一篇报道,发给团宣传股,不久在前进日报上,刊登一篇报道:“珍宝岛驻军某连团支部,在青年节期间,为当地孤寡老人送去开江鱼”。署名是洪波宝印。看着自己的名字印在报纸上,着实是高兴一阵子。

小白杨树绝对是北疆哨所独特的风景。无论你走到哪个哨所,都能看到成排的白杨林,都能看到树下持枪站岗的哨兵。

我很喜欢小白杨树,因为它没有高贵的遗传基因和华丽的外表,所以适应能力极强。它的特点也是精神,是不太讲究生存条件,不追求充足的水,不贪恋明媚的阳光。只要给一点空间,必将还人一片绿色。这些特点不也是我们这些戍边人的特点吗?

每年新兵入伍要种扎根树,老兵退役要种纪念树。一代一代的戍边人在哨所旁留下了一片白杨林。

我常在白杨树林中慢步,写些自己能看懂的抒情诗;常为小白杨树浇水,倾注着自己都不懂的情;常对着小白杨树唱着《小白杨》这首歌,也不知小白杨树能不能听懂,我尽情地抒发着对它的

记得那年,我要告别哨所。雨后的早晨,我来到白杨树林,向小白杨树辞行。发现雨后的小白杨树是那样的婆娑,那样的袅娜。光滑的叶子被雨水洗的发亮,绿的像片片翡翠。我情不自禁地去拥抱小白杨树,忽然簌簌地从树叶上落下几滴雨水滴在我的脸颊。我顿生感动,难道这是小白杨树流下对我不舍的圣洁的泪水吗?还是在回报我对它无尽的爱呢?

这一别竟是三十年!

一代一代在小白杨树下站岗的哨兵,走了来,来了还会走。走的人,代走的是白杨树的精神;留下的人,留下的是永不变色的军魂!

2015年8月1日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