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题都城南庄》

作者简介：

崔护（生卒年不详）字殷功，今河北定州市人。《题都城南庄》是他的代表作。

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赏析：《唐诗纪事》记载这首诗的本事云：

崔护举进士不第，清明独游都城南，得村居，花木丛翠。叩门久，有女子自门隙问之。对曰：“寻春独行，酒渴求饮。”女子启关，以盂水至。独倚小桃柯伫立，而意属殊厚。崔辞起，送至门，如不胜情而入。后绝不复至。及来岁清明，径往寻之，门庭如故，而户扃锁矣。因题“去年今日此门中”之诗于其左扉。

诗人虽只说“去年今日”，但是“今年今日”却自然包涵其中。“去年今日”是去年清明，“今年今日”自然是今年清明。去年清明时，“人面桃花相映红”，这是诗人亲眼所见；今年清明时，门户紧锁，去年的女子不知迁居到哪里去了。至于“桃花依旧笑春风”则是作者的想象，因为诗人今年并没能进到女子的院子里去。“桃花依旧”，而“人面”却“不知何处”。其间自有无限物是人非之感。欧阳修《生查子•元夕》即脱胎于这首诗：“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同样表达了“去年今日”与“今年今日”之间的物是人非之感。只不过，《题都城南庄》以男子口吻写出，令人沉吟久之，而《生查子•元夕》则以女子口吻写出，催人随之泪下。唐朝诗人赵嘏的《江楼感旧》——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玩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也同样表达了今昔之间的物是人非之感。可以与这首诗对比着来读。

另外，宋朝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说，崔护认为第三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其意未工，语未全”，就将“不知”改为了“只今”，变为“人面只今何处去”。沈括以及后来很多的诗评家都认为改得好，因为这样一改，就使得今昔之感变得更突出、更鲜明了。然而，我却并不这样认为。“去年今日”就已经包含“今年今日”在内，这是不言而喻的。将“不知”改为“只今”实在是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