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的味道

梦韵有荷

细细地闻着妻带回栀子花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幽幽的，淡淡的，仿佛是洁白如雪的梦在郁郁葱葱的绿叶丛中盛开，未醒，却清香四溢。

这浓郁香甜的味儿很熟悉，但记不得在哪儿相遇过，总觉得香味痕迹中印着自己孩提时岁月身影，在心空绕转，再仔细想想…

哦！原来是从家乡飘来的淡淡迷醉的芬芳味，内心不由地涌起一阵感动，我的思绪慢慢地散开。在经年的岁月里，一个有栀子花的童年，一个如栀子花味道似的回忆，如流水般地从记忆深处静静流淌出来。

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为了能吃上清香可口用白糖腌的栀子花，只要是周末，两个姐姐和我便提着小竹篮，循着沁人心扉的清香飘来的方向，走进山野，在苍翠的山里寻着洁白素雅、恬淡安然的栀子花，孩提时的我，虽不知道如何去欣赏，在看到整个花朵开在青葱合绿的叶间，淡青显白的苞蕾淡定地缀在小小的枝头，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摘，放在鼻前，深深地嗅一下，感到馨香萦绕鼻端，沁人肺腑，直到全身怡然醉意的时候，才会慢慢放进蓝子。姐姐们却总喜欢挑个大瓣厚的花儿小心地戴在乌黑的秀发上，放在衣服的袋子里，放在枕头边……让清丽的芬芳香飘流溢，揣在怀里，伴着淡淡的清香入眠，生出少女期许已久才邂逅的朦胧的梦。

山野里的栀子花的花瓣大多都是一层，基本上都是六个瓣儿，重瓣的很少见，不像城里那些杂交的栀子，有三四层，香味也比杂交的来的浓郁和纯正。花瓣围绕在鹅黄的花蕊周围，洁白素雅，秀得整个花朵犹如展翅欲飞的白蝴蝶落在碧叶间，恬淡安然，行走在多情的雨季，花语阵阵，芳香满山，如美丽的音符随风寻觅如云的往昔，在飘逸的纯洁永恒里低吟浅唱陶醉自我，令人敬佩不已。

母亲看到我们摘了满满一篮花儿到家，心里愉悦唱起《闪闪的红星》的同时，顺手自己拿起一朵瓣大而饱满的栀子戴那浓浓密密的发丝里，对着镜子静静打量一番，然后吩咐我们将每朵花儿的黄蕊抽掉洗净。听到此话，我们便知道母亲要做白糖凉拌栀子这道冷菜了，就赶快动起手来，两个姐和我围着蓝子，旁边放着脸盆，拾掇起栀子花来。拾掇好后，大姐便负责洗净。等栀子上的水晾干了，母亲便把它们放进盆里，撒上白糖，不停地搓揉着栀子，直到栀子白色完全褪去，盆里出现水分，母亲才会停此。这时，我们便迫不及待地围着桌子，夹起刚腌好的栀子往嘴里送，在大嚼花的同时，香味从嘴里溢出，直抵心灵深处，浣出一幅惬意景致。而母亲，却站在一旁看着她儿女们吃东西的窘态，嘴角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日子，到了读高中才中断，加上现在工作远离家的原故，细算起来，有二十几年没有吃到母亲腌的家乡的栀子了，更少有心思再去细品栀子香浓香散的美丽。想到此处，心里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似的，有点失落、怅惘的感觉。

……

虽然自己的儿子快要成年，但每到此季，儿时家乡栀子香味总在心里摇曳，引着我慢慢细品存留于心、印在记忆深处的儿时有关花儿的点滴趣事，增一份对童心的感动，让我的思绪沁满花儿的芬芳，镌刻在沧桑岁月生命里，永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