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三月庙

2015-06-05 15:00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日子,如流水。仿佛才过了节,转眼柳絮纷飞,又到了三月庙——我们镇上每年农历三月十八、十九、二十是一年一度的庙会,因设在三月,俗称“三月庙”。所谓庙会,比普通的集日人更多,摆设更全,更热闹——平日里鲜见的好吃的、好玩儿的应有尽有。商品种类多,玩意儿花样更多:蒸炸煎煮烤,各种小吃星罗棋布;歌舞、戏曲、录像、马戏、杂技、踩高跷、敲太鼓,各种传统艺术形式如火如荼;电动轨道火车、旋转木马、手摇船、充气城堡……各种后起之秀方兴未艾(这才是重点,是孩子们扳着手指盼过庙的由头)。 镇上的朋友相约去玩(镇上的人们往往庙会期间忙着请客应酬,这是当地的习俗,好比农闲时节,哪个村子唱大戏主人们也是如此大肆请客八方。大家不过借着庙会之名聚聚,无非是吃喝)。二十日下午放学,在女儿祈求的眼神中,我决定陪她们去玩。于是,一家四口奔赴了庙会……今年是集市搬迁(去年下半年因为敬业集团占地规划,集市由原来的街中心西迁,因为搬迁还动用了黑社会,政府。多少年后,这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历史事件。习惯了街中心,如今,真让搬迁还是有好多舍不得的。不由想起,一位朋友为女儿留下的田野印象照片。照片背后那双眼睛和那份不舍也许就是镜子里的我。)后的第一个三月庙:因为晚了,所有没有购物计划,直奔游乐场而去:玩意儿很多,光充气城堡就不下十个……女儿,平时嚷嚷着玩城堡,所以,我们直奔城堡;盘旋火车由于马力不足加之人多,上坡缓慢得几乎停下来,没意思……但俩女儿还是兴致勃勃的玩了好一会儿!接着玩奔筋,划船,打枪.......玩得不亦乐乎! 想起我儿时的三月庙……记忆中的第一次赶庙,那是大约28年前,刚上一年级那年,父亲领着我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经过一个又一个摊点。置身于人山人海的世界,小小的我除了新奇,更多的是恐惧——我害怕一不小心走丢了,用手紧紧地拽着的衣角,拉着娘的手。人多的时候,爹把我高高举起,然后一放,恰到好处地骑在父亲的脖梗上,于是庙会美景尽收眼底,同龄孩子的艳羡目光使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女孩。可惜爹已不在了,永远地不在了,已深埋地下。娘也是白发苍苍。这是没有爹陪伴的第一个庙会。泪光里依稀映出爹的面容,地下若有庙,愿爹放纵自己一把,不再惦记儿女,委屈自己。那时,不知是因为觉得爹一向“苛刻”,还是知道家里的钱来之不易,回想起来,面对那么多的诱惑,我竟一次不曾主动要求过什么——那次,集口上有一个卖水的(是烧瓷的?我后来在赵州和西柏坡给女儿买过),那小巧的鸟儿,“喝”一些水,给人一吹便啁啁啾啾唱出来婉转的歌,吸引了不少孩子。那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水鸟,我深深地陶醉在它活灵活现的声音里,喜欢得很,而我只好眼巴巴地多看几眼。记忆中那个漂亮而精致地带着小蝴蝶结的发卡,五角一个,我喜欢极了,不由自主地戴在头上,那位大姐姐夸赞漂亮,还吻了我一口,可是娘说太贵,买不起,只好从头上取下发卡,恋恋不舍地离开。(记不清这是哪一次三月庙的事了。现在两个女儿,只要她们喜欢,各种各样的发卡应有尽有。)印象深刻的还是第一次赶庙,记得穿过成堆的凉鞋、鞋,草帽……在一个布摊铺子前,父亲遵照母亲的嘱咐扯了一块浅粉碎花的布(后来母亲用它给我做了一件小褂子,腰间扎根松紧带,我非常可心,穿了好长时间——那衣服粉莹莹的至今在我脑海里清晰如昨。同学和老师的眼神仍留心底。)临回家时,爹给我买了一根红豆沙冰糕,我便有一种小小的幸福从心底升起…… 有一年,家长没带我们去赶庙,我们几个小伙伴相约一起去庙会(那时候,民风淳朴,交通不发达,家长和我们的概念里都没有“危险”意识吧——大多是骑自行车或坐拖拉机(手扶拖拉机也有)。步行去的也有,大多是距离三五里的,像我们十里地开外的却很少。十里,我们村正好距离镇子十华里。三月,路边的杨柳已初见“枝繁叶茂”的影子,那些叶子正由鹅黄过渡到翠绿。我们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边走边玩:抬头仰望,高处,瓦蓝瓦蓝的天空里偶尔飞过的小鸟是那么自由自在,令人油然而生向往之情;低处,两旁杨柳斑驳的树荫为我们搭起了一个个绿色的凉伞。有时,随手折了树干低处侧生的杨枝编成绿色的防空帽戴在头上好不惬意;我们不时哼唱着喜欢的儿歌;变换着不同的行进花样以消除步行的单调及疲倦——小快步比赛,跑跳步,倒行……孩提时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那么容易获得——真令人怀念。 经过一个多小时(估计)的“行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所有的疲惫顿时被满心的欢喜带来的欣慰所代替!庙会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们目不暇接,满足着我们幼小的好奇心。然而,饱眼福就好,我们并不要买许多,也的确买不起许多——大人给的钱是很有限的,五角钱够我花半天——因为少,总不舍得花,只买了一根绿豆沙冰棍儿花了两角,还剩下三角。花很少的钱,拥有很多快乐——快乐很少受制于物质条件,这就是我的童年。 及至初中,我到了镇上就读。每年三月庙,印象最深的就数校园围墙外传来的锣鼓喧天了……偶尔,老师也会组织我们去看场歌舞——记忆中山西长治歌舞团是印象最深刻的。只是那种孩提时的期盼已然淡了。 长大后,多少年“三月庙”俨然成了明日黄花——尘封于记忆中陌生的熟悉。 而今,因为孩子,用心陪着他们赶庙,仿佛不知不觉地穿越时空,重又拾取了曾经洒落在时光彼岸的童心童趣…… 三月庙的激情与欢乐,是属于孩子们的!我在极力守护着孩子们的心灵花园,我原本也应该是快乐的,但快乐是他们的!而我只是有幸沾染了屡屡芬芳...... 岁月荏苒,终于明白,童年那无穷的欢乐是留作宝贵的回忆陪伴我们以后的人生苦旅,装点这一世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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