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记

正值西洋历公元2015年5月25日，恰天气晴好，兴致所致，飘然悠然，推门而东去，闲庭信步，迷途不知归路，坠一深山老林，似山谷深处底部，四处黑暗，万籁俱寂，惶惶汗出。

正不知所措，闻水声、歌声、笑声，自远而近，由轻而响，渐渐择步而进，从两似千年古松夹缝挤过，豁然开朗，见一开阔之地，一青石高出，约30平方，一清泉从高处飘下，似魔境，又似仙境。正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三长髯老翁，苍颜白首，坐青石之上，溯流漂斛，作歌吟对，逍遥好似世外高人、天外神仙。

吾正不知所以，一老翁问曰：神仙？妖怪？吾一凡人，听此更加颟顸。三老翁虽不理吾，旁若捋髯饮酒对歌。

三老翁忽谈起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爱情，感怀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出逃情景，三人乃击筑作歌：

一曰：“忍不住与君逃，执舟浪遏江湖，春湖平翔兮，云起云落，云卷云舒，彩云相护，即沉于野水又唏乎如何？”

一曰：“忍不住与君逃，杖门三千桃花，葳蕤生光兮，花开花落，花飞花灭，草木为生，即碾于尘土又唏乎奈何？”

一曰：“忍不住与君逃，携诗魔幻西周，静秋苍苍兮，孤鹜落霞，秋水长天，风雅相拥，即横于黍离又唏乎若何？”

三人皆击节鼓噪，相互吹捧。恰斛经吾处，遂饮之，感怀深远，乃歌曰：“忍不住与君逃，信步天涯海角，曦雪茫茫兮，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地为证，即埋于无迹又唏乎何如？”

三老翁佩服，问吾来自何处。吾曰来自堂堂华夏大国，时值中华人民共和国，正是政通人和，百废复兴，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一派太平气象，已历66年。虽与守成美帝龌蹉，尚未张仪阴谋危矣。三老翁窃窃，遂问据秦皇汉武几何？据唐宗宋祖几何？吾曰：据秦皇2225年，据汉武2092年，据唐宗1366年，据宋祖1039年。

三老翁与吾合欢，重新有女呈上鲜果时蔬，流斛对饮。问起当今风气，曰世风日下，乱象丛生，世人皆爱孔方兄，全民贪贿，老虎苍蝇遍布；女子宁于宝马里哭，不在自行车上笑；犹有老人摔倒无人敢搀扶；世人皆互相攻陷，食品房子尤为突出。儒家“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已尽毁。

三老翁默然，遂问爱情如何。吾曰：世人皆曰爱情美好，吾曰凄美，可遇不可求，可居不可久，可效不可法。昔有卓文君、崔莺莺始乱终弃，今遍布陈世美、潘巧云背叛出轨。皆为金钱所致，皆为道德沦丧，人心不古，笑贫不笑娼。

谈者甚欢，不觉弦月西坠，饮酒无数，皆醉卧石上，敞胸漏乳，鼾声如雷，天空渐渐青色。

忽铃声大作，大梦初醒，痴痴不知所处，惶惶不知所踪。觉吾附于办公室桌上，口涎流长，唏嘘乃南柯一梦，黄粱未熟。

虽假烟啖茶，思吾所梦，虽有颜色，不敢令色；虽是虚空，不敢实坐；虽遑论爱情，不敢妄论政治，其中亦恰几分道理。

张爱玲曰：爱自己才能爱别人。西历5月25日，就是我爱自己的节日。爱自己有错吗？有错，才有那么多自私，才会肆意放纵自己；也没错，才会珍惜拥有，才会有那么多凄美的故事。

吾试着找寻梦里的去处，大脑一时短路，无任何记忆。只有恍恍惚惚的自己。一人曰：上班了。吾曰：哦。

风试着从窗户里吹进，三只白头翁在做巢，在吾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