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枝头

2015-06-05 13:50 | 作者:温馨先生 | 散文吧首发

下了一场,间杂着风,时间很长。当此暮,名花正好,偏那风雨就来逼迫了。想那远山近水,碧海蓝天,究竟几处落下飘絮的花瓣?到底多少“烟柳杨花,丝丝点点随风舞?”君不见,《红楼》中“埋香冢飞燕泣残红”,黛玉的一首葬花词,哭痴了多少人的心。

沿着流转的季节,一路寻找。

在属于梅绽放的绯红里,枝头燃过一派繁荣,火一般的热烈、奔放。梅与兰、竹、菊并称为“四君子”,“冰林里着此身,不与桃李混芬芳。”还与松、竹并称为“岁寒三友”,“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梅以它的高洁、坚强、谦虚的品格,给人以立志奋发的激励。在严寒中,“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天底下,赞颂梅的诗篇附身可拾,然,若是去寻梅花凋零的样子,历来都是屈指可数。

不怕君笑,曾经,老家挂过一副赞美梅竹的中堂画,上书“虎行雪地梅花五,鹤立霜田竹叶三。”那时,年岁不大,字又潦草。我常常把“虎”误读成“席”,“霜”误读成“霸”,一含混,就是几十年。关于梅花落,南朝·鲍照写过一首:“中庭杂树多,偏为梅咨嗟。问君何独然?念其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实。摇荡春风媚春日,念尔零落逐寒风,徒有霜华无霜质。”

念及翁格的“莫怨春归早,花余几点红。留将根蒂在,岁岁有东风。”回忆里转来一个醒目标题:“东风不让一木枯,春雨犹润万物荣。”那是一位同事在办黑板报的专著。那一期,发表了我的格言,其中,“满园开放的花中,一朵是自己,至少有一朵属于自己。”按说,终日忙忙碌碌,不管借物言志,还是托物言情,对于位卑人微的一介草民,亦决非率意而成。

郑板的“今日画梅兼画竹,岁寒心事满烟霞。”与谢大光的“落花辞树虽无语,别倩黄鹂告诉春。”二者联在一起,亦即回到了落花枝头,或是枝头落花上来了。一叶一菩提,一花一春秋。板桥在清冷间有说不出的妙处,而后者的多情落花委托黄鹂向春天嘱咐什么呢?

在属于菊花绽放的橙黄里,枝头燃过一派繁荣,火一般的热烈、奔放。在属于荷花绽放的洁白里,枝头燃过一派繁荣之外,清澈的水里除却昂扬的枝头矗立,还能看见天空和叶的倒影,可的小鱼在水里欢快的游泳,荷塘的颜色很清澈,很明净……

“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知道,我无心击碎名花正好的暮春的娇艳欲滴;看那一朵一朵的白,一树一树的紫,朵朵粉嫩、树树清美。我也明白,我无意带领我的读者,坠入一层层的哀怨境地。看那季节分明,岁月静好,唯美中透着轻灵,随一韵心事绽放春的枝头。但,每每重温“流水落花春去也”、“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千古名句,又忍不住要唠叨个只言片语。

“轻寒薄暖暮春天,小立闲庭待燕还。”多年以来,我一直没学会遗忘,却学会了一直缅怀,一直唠叨,连抬头仰望的星空,俯首瞧见的枝丫,都唠叨不休。我知道,水是山的故事,海是帆的故事,天是云的故事,我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曾是你的故事,多年以后呢?属于我的一切记忆都遗失了。昨夜下了一场雨,间杂着风,时间很长,你的心还能回温吗?

落红无数,谁把春光负。光阴荏苒,岁月绵长。花草倚着树木,飞嬉戏闲云,和谐的音调在春天里酝酿,萌发,想那远山近水,碧海蓝天,究竟几处落下飘絮的花瓣?到底多少“烟柳杨花,丝丝点点随风舞?”君不见,《红楼梦》中“埋香冢飞燕泣残红”,细微的簌簌声打断了我的遐想,又是几片飞红飘落下来。请明年再向枝头上看吧,那满树的繁花硕果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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