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野事之庄子

2015-06-02 18:46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庄子去拜访朋友,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妇,那少妇手里拿着扇子蹲在坟边急急地扇坟上的土,庄子问:“小娘子,你扇它做什么呢?”那少妇说:“我夫君死的时候要我等他坟上的新土干了才能改嫁,这几日天天下,我想早点扇干它!”庄子说:“小娘子,让我来帮助你吧!”说着接过蒲扇 ,运动法术,只见云烟缭绕、雾气升驣,像蒸饭一样,眨眼间,坟上的新土已干。“哇,你的力气真大呀!”少妇高兴地拜别庄子,扭着水蛇般的腰肢,摇着蒲扇消失在庄子的视线里。庄子摇摇头,若有所思。

庄子回到家里生起了病,不过七日便死了。弥留之际,对他娘子说:“你我夫妻情尽,如今我就要去了,你不要太悲伤,要好好地生活。我的灵枢停在堂屋,弟子们会来告拜,让我的灵魂与他们作最后道别,等到七七四十九日后再出藏,这也算是你我的夫妻情谊。”

庄娘子流着眼泪哭道:“相公,你说什么呀,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如果你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世间有什么意义呢,我也跟着你去好了!”言罢泣不成声。

庄子一生悟道,思想精渊,授徒无数,朋友众多。每天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这天,来了一个少年,自称是庄子的弟子,要为老师守灵。庄娘子见他身如游龙,面似粉玉,袭一身白衣,翩跹若里飘来,不觉心上一紧,不想相公的弟子中尽有这等良人。

,庄娘子翻来覆去没想明白,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弟子!正在冥思苦想,突然有人敲门。庄娘子心里又是一紧,暗想,不会是那个弟子吧,心里不觉一阵悸动。开门,果然是那弟子!弟子说老师灵前的灯油燃尽,乞油续灯!庄娘子望着他明动的眼眸,水润含珠的嘴唇,心里一阵跳动,不觉自失,早忘了弟子的问话,直到弟子再次拜问,才回过神来。

渐渐地,吊唁的人日渐稀少,庄府也冷清起来。这日晚饭后,庄娘子于小阁乘凉,叫问那弟子说:“你是哪里人呀,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呢,也未见你随你老师到过我们家?”

那弟子起身拜答说:“回师母,我是齐国人,那年老师游学于敝国,我有幸做了老师的弟子,只因水远山高,兵战延年,未得以侍奉老师,今老师突然驾鹤西去,我心里难过,这期间又要叨扰师母,实在是愧罪万分!。”

庄娘子以袖扶那弟子坐于前,轻声道:“你既称我师母,又何必分外呢,就该把这里当成自家才是,虽是你老师不在了,我就不能照顾你?你老师在的时候,每天登门的人不知有多少,现在你老师走了,还不知冷清到什么程度,哪个会来?”说着,以袖试泪。

那弟子见师母伤心,不知怎么劝慰,手脚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抻手想劝慰又不敢触碰。

庄娘子偷眼瞧见他狼狈模样,不觉心里好笑,倒也喜欢,遂洋装掩面大声泣泪!

那弟子心里越发无主,着急万分。

庄娘子见他呆滞,扭身而起,嗔声起去。

那弟子,不知何意,摸不着头脑,本能地追了上去。

庄娘子小跑小停,那弟子心急跑得太快,一下子与庄娘子闯了个满身满背。

庄娘子心上一紧,犹如一团明火置入五内,感觉脸上通透热红,忙用双手捧住脸蛋儿,生怕被人瞧见。

那弟子回过神来,见自己双手从后面环于师母腰间,不觉大赫,感忙撒身一旁。

庄娘子回头转身,靦覥一笑,闪身没于夜色之中。

那弟子心里甜滋滋地回味着刚才的情景,一边往前走。真是又怕又喜欢,心想,要是再有一次,该多好啊,就算是此刻死去也是值得的,心里美美地想着,已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走向了何处,突然“嘣”的一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额头正好碰在树干上。奇怪的是,不觉得痛。

“啊,师母……”

“嘘……不要出声!”庄娘子右手食指竖在他唇心上,顿时觉得一股软软的香风从嘴唇爬进鼻孔,再慢慢流入心尖儿,一时间,心脏像受力的皮球,狂跳不止。

浩月当空,竹影射月。

“师母,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是准备回去,可是这夜色太清寒,我一个人有些怕!”说着,把环在那弟子腰间的手,缩置于自己胸前。

“师母放心,我送你回去好了!”庄娘子笑而不答,三寸金莲却已移步向前。

“师母,你到了!”

庄娘子上前,抬手轻抚门帘,突然回首柔声道:“夜更尚早,你进来坐坐吧!”

“这……”那弟子受宠若惊,踟躇片刻,整衣而入。

庄娘子挑亮油灯,轻声道:“坐我这儿来吧!”

那弟子望着床沿上红罗账下的师母,更是妩媚动人,不觉心跳加急,哪敢坐过去

庄娘子上前轻轻抚着那弟子的手,并坐于床沿上,柔声道:“现在你老师已遗我而去了,庭院冷清,以后你就留下来,与我也好有个照应!”说着,把那弟子的手握的更紧了。

那弟子低头看看师母的手,握着觉得温润无比,仿佛抓到了那颗自己想要的心,又看看那红晕的脸蛋,和那嫩润如滴的薄唇,一颗心儿就像要跳了出来,压都压不住,不自觉地把脸向前伸去。

突然,一道紫电划过那弟子的心间,不觉颤了几颤。庄娘子见壮,忙以双手捧住他的脸,急声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啊,没事,我没事。只是老师的灵柩还停在堂屋,我怕亵渎他的神魂,以至心灵遭到谴责!”

“唉,你真是一个好弟子啊!没关系,待明日,我叫人把它移到后院的偏房去!”

“啊,如此甚好!”

第二日晚饭后,那弟子颇显殷勤。庄娘子暗想,这弟子果然是个良人,已深知我意,便早早唤他至自己房中。

“来,坐下,你今天也辛苦了,我们喝杯洒解解乏吧!”说着替那弟子斟了满满一杯,自己也满上一杯。

说话间,三杯酒下肚,不觉彼此脸红心跳,心体发酥。

油灯发着微光,似有熄灭之意。

庄娘子心里暗喜,“正合我意!”那弟子见壮,便说:“师母,灯没有油了,让我去取一点来吧!”说着便要去取!

庄娘子忙拉住他的手说:“不用取了,就让它自己熄灭吧,盏里也还有一些呢,待我把灯芯挑一下就好了!”说着从头上取下簪子去挑那开着灯花的芯子。

不想那簪子刚一碰到灯芯,便“啪”地一声,把那灯花爆开了,一滴油正好弹到庄娘子拿着簪子的手上。庄娘子惊叫一声,簪子顺势坠落于地,发出金钢之声。

那弟子忙上前握住师母的手,百般抚弄,暧语宽心。庄娘子瞬间软化,痛意全无,任由他抚弄。弟子拾起地下的簪子,重新为她插上,动作是那样缓慢,姿势是那样温柔,仿佛在打扮一个就要出嫁的新娘子,不觉指尖划过那白皙嫩滑的脖颈。庄娘子瞬间颤抖,全身像触电般心跳加速。

慢慢地,那双手捧住了自己热红的双脸,渐渐往下滑,从脖颈到双肩,从双肩到胸脯,最后停留在那个让自己意醉心迷的地方……

一件件香衣如三月的柳枝,轻轻飘落于地。

时间像是已停止,心跳也停止,那双温柔的手已停在了最后一件软服的第二颗扣子上。

庄娘子慢慢起抬头来,柔柔地望他……

“师母,我有些怕!”

“你怕什么呢!”

“我……我……我觉得老师虽然死去了,但他这个人道法于天地,灵魂幻化无穷,我怕他……”

“哎呀,你真是胆小,他死了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能活过来呢,要活早活了,再说了,我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还不了解他!他有个什么本事!整天说一些不着生活边际的话,让人根本听不懂!”

“唉,话虽如此,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你拿一把斧头去把他的棺材砍开,放一面镜子在他头顶,就算有什么不测我也能知晓!”

庄娘子满心欢喜,提着斧头赶至后院偏房,朝着棺材噼里啪啦一阵乱砍。突然,觉得屋子里好像有微微踹息之声,庄娘子没太在意,可是这踹息声越来越明显,于是停手静听,并没有任何声音,便又开始棒棒棒地砍起来。刚一下斧,那声音又响起,像是从梁上传下来,仰头朝天看,也没有任何动静。庄娘子心道:“我就不信邪,难道真有鬼!”使劲全身力气向棺材劈下去,一阵巨大的响声过后,一个声音道:“哎呀,你轻点,看把我劈坏啰!”庄娘子惊魂未定斧头自然坠地。

只见那棺材盖嘣嘣嘣,跳了几下,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庄子从里面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庄娘子缓过神来,全身颤抖着:“你是人是鬼?”

“我呀!我当然是人啰,怎么会是鬼呢!”

“可是……可是……可是你不是早死了吗?”

“你想要我死啊!哈哈,我怎么会死呢。哎呀,你呀,真是有了新欢就忘记旧啊!你不记得了,以前我教你修炼行法,你不屑,像这种小法术你都不知道呀,真是妄为我娘子哦!”

庄子走出棺材,看着地上的盖子,笑道“哎呀,多好的棺材呀,就被你劈坏了,唉,算了,反正不是我用,也是你自己砍坏的!”说完,扬长而去!

庄娘子回过神来,羞愧万分,解下腰间白绫,就地悬梁而尽。

庄子把她娘子的遗体装殓在那副被砍过的棺材里,置于大堂之内。

此事很快传遍开去,人们觉得庄子死而复生很希奇,也对他娘子突然死去感到奇怪,来吊唁的人比先前更多。

庄子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旁边放着一个破瓦盆,口里唱着歌,歌词是别人听不懂的,唱几句就敲一下那破瓦盆,像敲鼓一样嘣嘣响,神情自然,无半点悲伤之意。来往的人们都觉得庄子是发疯了,娘子死了,不仅不悲伤,反而敲鼓乐歌,跟没事人一样。

魏国的前宰相惠子是庄子的好朋友,这天也来吊唁,见庄子举动异常,很是不解,生气地说:“庄周,你这个人也太过分了,你家娘子生前耗尽心血,为你生儿育女,无微不至地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同床共枕携手几十年,现在她不幸逝世,你不悲悯也就算了,还唱起了歌来,又唱得这么大声,唱歌也就算了,你这么还拿这个瓦盆来做伴奏呢!”

庄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这有什么好悲伤的,先前我死了,她也没有真心悲伤呢,她还会找一个比我更棒的呢!再说了,我娘子在没出生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自己,更不会知道自己要出生在这个世上,到她出生了,也只不过是由一丝魂魄聚为一个生体,,时岁更替,大木摧隳,幼芽成形,不也是生死往复,一样的规律吗?她现在死去,只是那一缕煙魂回化天境,你别看她现在还趟在那儿,音容笑貌,好像和没死时一样,其实她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信你去喊她一声,看她会不会答应你。假如我那天死了,你们都不用管我,我怎么死的,就让怎么,千万不要陪葬物什,让我随化就好,不用因为我的遗体祼露野外被乌鸦残食而感到不忍,也不用因为随意埋于地下害怕被蚂蚁分尸而感可怜,这于蚂蚁和乌鸦都是不公平的。呵呵,我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了。”

惠子听庄子说的这些话,心里虽有不服,却又不知如何辩答。

有一回,庄子和惠子外出云游,走到一座小上,桥下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溪里鱼儿自由的游弋。庄子指着鱼儿对惠子说:“惠子,你看,这些鱼儿多么快乐呀!”

惠子看了看水里的鱼儿,心里想道:“人称你庄周诡辩,没有一个人能说过你,我每次和你辩论都输给你,今天就这件事情,看你还怎么赢我,我非让你输得跪地求饶,给我说一百个‘我输了,我输了!’嘿嘿嘿嘿,”惠子掩饰不住嘴角的快乐。

惠子从容地说:“你怎么知道那些鱼儿快乐,你又不是那些鱼儿!”

庄子笑笑说:“我不是鱼儿,你也不是我呀!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儿快乐。”

庄子此语一出,惠子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很想哈哈的狂笑一下子。

惠子得意地说:“正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你,同样,你不是鱼儿,所以你也不知道鱼儿快乐呀!”

庄子一时语顿,惠子心里别担有多好受!

庄子慢慢道:“还是让我们回到问题的开始吧,你是站在哪儿听到我说‘这些鱼儿多么快乐呀’这句话的。”

惠子说:“就跟你站在这桥上呀!”

庄子说:“哦,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知道鱼儿是快乐的!”

惠子回过神来,无言以对,傻笑着说:“好家伙,又被你赢了!”

一天午睡的时候,恍惚中,觉得自己是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很是快乐。一觉醒来,发觉是一。庄子觉得奇怪,自言自语道:“咿,我不是一只蝴蝶吗,怎么还是个人坐在这儿呢!嗯,不对,那只蝴蝶是我变的,也不对,我应该是蝴蝶变的,可是,我究竟是蝴蝶还是我呀,是谁变成了谁呀,这里面有分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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