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记忆

2015-05-28 17:04 | 作者:那段、过去 | 散文吧首发

蓦然回首,童年自己已是多么遥远的事啊。那份童真也随着岁月的流逝,在逐渐褪色、模糊。它虽隐退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但在某个时刻,自己仍会打开记忆之门,将尘封的悠远的童年来翻开,来品味。因为那是一抹永远难以忘怀的记忆。

记得那时一放学,我们便相约着奔到田野。

因为田野边总有成行的柳树。那细长而柔软的枝条,在风的拂动下如女孩长长的秀发,微微的摆动。只要一伸手,便能折下一条粗细适中的柳枝,再用小刀切割成一小段一小段。尔后,用手使劲揉搓几下,再用力一捋,那柳枝嫩嫩的皮,呈管状,与枝骨便剥离而出。留下退出的柳皮,再用小刀轻轻地小心地刮去四周的一点绿皮(大约1厘米左右),便成一支柳笛。含在嘴里用力一吹,就成一支动听而嘹亮的哨声。虽然满嘴留有柳树的涩涩的清新而又凉凉的苦味,我们也不介意。因为我们都迫不及待地,比试谁做的柳笛声音响亮,谁做的柳笛吹出的音色更动听,谁做的柳笛吹出的小曲更多样。

比试完之后,便是分两队来表演自己喜欢的“战斗游戏”——“八路军大战日本鬼子”。而指派角色的是长我们两三岁的邻居二哥。当然,鬼子的角色他总是让比我们个子还低、身子还弱的“瘦猴”、“老鸦”、“三胖”等扮演。因为他们跑不快、不灵活,随时都有被我们捉住,拉到“八路军队长”——二哥的面前,“枪毙”他们的可能。

而我们的手枪便是自己左手或右手,伸着的呈枪形的食指和拇指。配合枪响的是,每个人用嘴巴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追到他们近前时,用“枪”指着“鬼子”,发出三次枪响,他们必须倒地,证明我们已将他们击毙。

想想,随手一抬,“啪啪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追着那拿根柳枝当军刀的“小鬼子”们四散奔逃,是何等惬意、何等大快人心的事呀?!

若是我们不小心被“鬼子”乱舞的柳枝抽到脸上或身上,虽钻心的疼痛,但都紧咬牙关忍着。因为我们是“八路军”!并且,因为挨了“鬼子”的一记“军刀”,那种对“鬼子”的仇恨、那种愤怒之火在心中便更加燃起。于是,我们便咬着牙、呐喊着,“冲啊!”、“杀啊!”地狼烟四起,也就更加疯狂地追赶那一溜烟“嗷嗷”乱叫着狂逃的“鬼子”们。

只有二哥,拿着父亲出差时给我买来的,红色塑料制作的枪形口琴,当作真正的手枪,来指挥我们冲杀。(那是在他答应我做八路军副队长之后,我才极不情愿地暂时借他一用的。)

为了显示他的枪法好,他总是用枪指着逃跑在远处的“三胖”,“啪啪啪啪”地一阵狂射,被击中的“三胖”就慢镜头似的倒在柳树边或“中弹”后,斜靠在柳树上,做垂死挣扎,而我们就跑过去,解恨地补几枪,然后,他才慢慢地顺着柳树滑倒在地上。这样才将“鬼子们”消灭干净,因为,最后死的是“日本鬼子小队长”。

如今,那场景似乎就在身边,似乎伸手可触,低头可见。但一切又烟消云散。

已不记得何时,我们的“八路军”和“日本鬼子”匆匆地走散,一年之中也很少见面,都在为了彼此的生活,各自忙碌着奔波着。

现在想来仍感到有趣、可笑。那是一种甜蜜的、暖暖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发自内心的由衷的笑。那笑意常常因自己的回忆,便不经意地挂在嘴角,眼泪却又不由自主地溢满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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