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残血,望尽天涯路

2011-09-18 18:43 | 作者:官官雎鸠 | 散文吧首发

送来阵阵寒风,在山野中乱窜,摧残着树叶,吹打着干枯的脸庞。点点星光无法驱散黑暗的阴霾,抚平身上的伤疤,温暖一个王朝的心。

星,一位首次参战的年轻将领。在面对西军队轮番进攻时表现出来的魄力、机智聪明、沉着冷静及对兵法的熟悉程度皆让人为之惊叹。用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来形容其的军事才能也不为过。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打破了别人对其的怀疑,实现了当初夸下的“海口”。就是这么一个拥有雄才大略的人在两军交战之际,却独自坐在篝火前,任凭巡逻将士来回走动也无法打扰,看着闪烁的火焰,思念着某一人,某一事。

那是去年的春暖花开的时节,世间万物都盎然,生机勃勃。汴京城内繁华依旧,各种小商小贩在街上大声的吆喝,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在街上随处可见,街头卖艺处围堵着许多人群欣赏胸口碎大石,喷火等表演。而远离汴京千里的宋夏边境,西夏大军在无情的肆虐,烧杀抢掠,强取豪夺,害边境村民四处逃窜,哀声、惨痛声响彻震天。顾春星与一位女子正沿着汴京城外的湖畔拖着沉重的脚步游山玩水。此处微风徐来,杨柳枝叶招迎;奇香扑鼻,花儿随着蝴蝶起舞。远处有一个小亭子名曰望江亭,里面坐着三五七十人附庸风雅,看着远处吟诗作对,好不风流,好不快活。而湖的深处有几条船,不时传来一些忧国忧民的诗词,其中有“西北狼烟烽火起,战事连年不曾停;良将今何安不在,一计安邦万民欢。”“我欲披金甲,挥长剑,斩其首。”也不时有嬉笑或窃窃私语之声传入耳中。顾春星与该女子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走着,一直走着。他们经过之处,蝴蝶萦绕着他们起舞,周围的伪君子们顿时目瞪口呆,眼中似有把刀恨不得把顾春星给杀了,那个羡慕、嫉妒、恨呀。听到那些诗词时,顾春星头稍微抬了一下,望向声音的源头,紧锁着眉梢。而身旁女子则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暗自神伤,暗自担忧。他们这种沉默被迎面而来的一群不识好歹的懒汉打破了。一懒汉:“美人儿,跟大爷玩玩。”不理,继续往前走。“来嘛,来嘛。”边说边拽着那女子的手。这时,顾春星最终忍耐不住,把那群懒汉狂扁了一顿,把心中积蓄难以发泄的气全都给消化了。后他支支吾吾的对那女子说:“我明儿要随军出征了。”女子一点都惊讶的说:“恩、好的。”顾春星没想到女子听到这样的话居然如此的从容淡定,也就从容了,说:“我将随范老的军队出征,征讨西夏。”“你寐以求的事儿终于可以实现了,真为你高兴。”“恩,是呀,多年来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

昨晚,皇上突然急招文臣武将至金銮殿,说是有要事需和各位卿商酌。各位大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今歌舞升平,百业已兴,都在嘀咕会有什么要事刻不容缓的需要朝议。他们行色匆匆的赶至皇宫,却发现不是在金銮殿,而是在皇上的书房。他们走进去,发现书房凌乱不堪,折子满地都是,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龙颜大怒了。行过君臣礼后,皇上就不直入主题:“各位爱卿可知朕紧急召见你们所为何事?”“臣等愚昧,不知圣聪。”皇上就命令随身太监花公公把地上的奏折捡起来传给他们看。他们这才恍然大悟,才知道龙颜为何会大怒?不等皇上问话,就有人出列:“启奏陛下,西夏元昊屡犯我朝边境无非是为财,只要我朝派出和谈使者,带上黄金万两,答应元昊一些合理的条件,想必元昊不日就会退兵。”皇上听见这话当即差点没怒吼出来,这就是当朝宰相的建言。皇上尽管不悦但还得故作威严的问:“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大臣们都唯唯诺诺,说不清、道不明。皇上就即刻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在仁宗皇帝要发飙之际,有一人出列,此人为范仲淹,他说:“启奏陛下,臣以为不妥。想我朝泱泱大国,何必畏惧一弹丸之地?而且西夏已不止一次侵犯我朝边境,当初我朝本着以和为贵,想息事安宁就多次向其妥协,多次割地赔金,可换来的是什么?是元昊小儿的狼子野心,换来的是西夏小国以为我们怕他。如果我们还一如既往的割地赔金,泱泱大国的颜面何存?说的严重点,国之将亡矣!”这番话一出,正中皇帝心心坎间上,皇帝暗自窃喜,可臣僚们就炸的像一窝蜂丝的了。堂堂大宋王朝的机要之处俨然已成为菜市场,喧嚣,吵杂,不绝于耳。皇帝有皇帝的姿态,有他处事的一种方法,他暂时故不作态,任凭臣子们争论。待不不可开交之时,皇帝发话了:“爱卿们,想长此以往都当成百姓的笑柄吗?”顿时书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都在心想:酒囊饭袋大宋君臣。割地赔金甘为儿怎么传到皇上耳中了。“好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退下吧,范仲淹,留下。”

范仲淹成了征西大元帅,他的义子,顾春星是他排除万难,争取过来成了他的右先锋。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仁宗皇帝把范老留下后,又紧急召见了一位大将叫任福,此人骁勇善战,当年三川口之战,他斩杀敌将数以万计,尤以他在元昊刀口下就出主帅最乐为人道。现为西安副使,在军中甚有威望。仁宗皇帝与他们商议有关西夏事宜之后就命令范老为征西大元帅,任福为左先锋。后为任命谁为右先锋伤透脑筋,任福与范老争得面红耳赤。因为任福想推荐其好友韩琦,而范老则想他的义子拜为右先锋,这倒不是他有私心,而是觉得朝中再无合适之人选。本来任福就觉得屈居一介文臣之下甚觉的委屈,可皇上金口一开,无回旋的余地。好不容易有个扳回的机会就据理力争说:“顾春星毫无战场经验,只会舞文弄墨,纸上谈兵,难当此大任。”皇上被其说的有点动摇了。最后,范老说:“皇上,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皇上是何其信任范老自不必多言。就这样顾春星成了征西右先锋。那次湖边散步是在大军出发的前一天,那女子是他的未婚妻。就在那晚,她把自己给了他,无怨无悔

那一天,晨曦微露,城外庙堂的钟声响彻天宇。那一天,他们没有道别,准确的说是顾春星没有给她道别的机会,因为顾春星天未亮就起身走了,他知道唯有这样才能避免许多的离愁别绪。可他不知道,她未睡,在顾春星起身之后寂寞无声的流下了无数伤心泪,止不住的泪水就像黄河泛滥。顾春星他们在城外五里亭接受皇帝壮行之后,将士们就激情昂扬的开赴西夏战场了。但在即将行走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张望了一下,心中沉寂,因为没有期望送别之人。他很伤心:难道连离别都不来相送吗?可待他定睛仔细看时,在五里坡处,看见了一人影,不错,是她,就是她,站在高处独树一帜,微风吹着裙摆像仙女在翩翩起舞,美艳动人。顾春星欣喜若狂。

顾春星沉浸在美好回忆之中,心中萦绕着鲜花蝴蝶,感觉世间是如此之美好。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事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那是她临行前一晚偷偷塞在他包袱里的。当时顾春星并未察觉,只是后来安营扎寨,整理行囊时发现的。他兴奋不已,急忙打开,掏出信纸,只见一行优雅秀气的文字映现在眼帘,一种带有茉莉花香味的墨香刺激嗅觉神经。他已无暇顾及其他,眼盯着上面的字发愣:郎君一日未归,妾身一日五里相望。随即其哽咽着说:“敏敏,敏敏。”“将军,将军,将军。”顾春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回了原型,回到了现实世界。“什么事?”只见一士兵说:“范帅叫你去他营帐。”他一听到这话就立即起身快步向元帅帐篷走去。进去只见元帅愁眉不展,说:“虽然此次我们暂时击退了元昊的突袭,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我们的粮饷已支撑不了几日。”“是啊,这场仗持续了一年,我们所带的粮草所剩无几,不过,元帅放心,相信任将军押运粮草很快就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任将军此刻正在温柔乡里快活享受着呢。之后,元昊又发动了几次进攻,都被顾春星巧妙的不费一兵一卒给击败了。可粮草还未到,军营早已限时限量开饭了,将士们饥寒交迫,怨声载道。而任将军这次确实已在路上,可行军速度却比蜗牛还慢。此消息传到元昊耳中,他就大举发动进攻,采用车轮战,一次一个纵队进攻,耗费宋军体力。就这样反复进行,宋军终于没体力再抵抗了。在一日的中午,烈日高挂,寒风刺骨,西夏军彻底击溃了宋军。

两军对战,杀声震天,刀光剑影,惨叫之声不绝于天际。黑烟滚滚,残旗垂落,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其景其状惨不忍睹。

那天,元昊大军压阵,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宋军被西夏军队冲破阵形后,顾春星就带领着残余的部下左冲右突,杀出一条血路,护送范元帅,自己的义父离开。只见顾春星时而跃起,时而扫腿,时而后退,手中的长剑不停的挥舞,但见挥舞之处血肉飞溅,一大片敌军倒地,而自身的银灰色盔甲也被染红了,好似霜叶染红了秋。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加上他拼命的顽抗,最后他与其部下终于用自己的身躯杀出了一条道路,而部下全部牺牲了。范老说时迟,那时快,骑着马快速朝着那缺口狂奔,头也不回。元昊眼疾手快,一支箭“嗖”的一下直向范老飞来,而顾春星见状奋不顾身的一跃替范老挨了那一箭,在落地之际用手中的剑拍了下马屁股、马受到疼痛与惊吓狂奔五百里,逃出了危险范围,范老找了一处稍作歇息,命随身士兵去打探顾将军的下落。而顾春星被西夏兵团团围住,一层又一层像包粽子一样。元昊说:“想不到宋军中居然有你等好身手,若你归降于我,我必拜你为侯为将,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元昊狗贼,你我有国仇家恨,要我归降于你,休想,看剑。”只见顾春星飞身一跃直奔元昊而来,恨苍天无眼,元昊气数未尽,那一剑不仅被其挡下,自己还受了一枪,滚落在地。范老独坐在那里流泪,想起决战前一晚的情形:那晚部署好决战的事宜之后,大家就散了,各回军帐为明日的战斗养精蓄锐。突然顾春星和几个将领折回来,对他说:“元帅,你是国家之栋梁,军中之元帅,明天属下将全力护送你出去。”范老惊愕:“你,你们说的什么话,我既是军中之元帅,自然有身先士卒之理,有带领你们杀出重围,带你们回家的责任,你们不必多说,本帅誓与元昊血战到底。”之后,将领们多次欲言都被挡回来了,后他们把这一重要使命托付给了顾将军,他们自行退下了。“义父,星儿当初发下宏愿誓死扫除敌人,也不想说这么丧气的话,可奈何如今大势已去,万莫负隅顽抗,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大宋还需要您。”“星儿,你莫在多言。”“星儿记得五岁被义父收养时,也是兵荒马乱的时候,那时我父母为了我全被西夏士兵杀害,而我凭着仅余的一口气拼命跑、拼命跑,最后跑到筋疲力尽倒在路旁,你偶然经过看见我晕倒就把我救醒了。当时,我哭着喊着要为父母报仇恨,可您对我说了一番话,您还记得吗?”范老无言。“您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留着惨躯苟延活下去,待你长大后杀他个片甲不留,为你父母报仇。之后我就抱着这个信念在您的教导下努力学习,不论是诗书礼乐还是兵法布阵都学的精透,这还不止,而后我还上武当拜师学艺,现如今我做到了你所期望的,而您呢?”听着这些话范老不禁泪流。“义父,大宋王朝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您。”这时,外出斥候回来说:“顾将军,顾将军,他。”“他怎么了?”“战死了。”范老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顾春星战死了,那支箭可谓居功至伟。顾春星翻滚在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继续杀,拼命的杀,脑海中浮现父母死时被他们无情杀害的情景。可万没料到,那支箭有毒,此时毒性已发作,口喷鲜血,毒入膏肓,再加上其体力不支,只能靠佩剑支撑着站立,在元昊还没来得及说,活捉时,在他还未吼完:“大丈夫战死沙场,死得其所”时,已被乱枪刺死。此时西方出现一片血红,映在天空,远处传来阵阵鼓声。但顾春星在临死的那一刻记住了一个名字:汪敏,脑海中闪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个清晨,树木惺忪的张开了眼,映衬着五里坡上仙女般的女子,那女子没有挥手,也没有微笑,只是远远的望着一行队伍的离开。

一行孤雁,牵扯屡屡思念;夕阳残血,染红天际,安放着一颗跳动的心。五里坡上一位曼妙女子与拉长的影子为伴,摇首望着西北方。忽然,一股异味随风飘来,其鼻头一酸,眼睛一湿,一滴眼泪滴落在娇小的绣花鞋上,四散溅起片片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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