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枣树很茂盛

2015-04-20 06:56 | 作者:唐雍 | 散文吧首发

小黄是只猫。十多年的事了,那时我在陶瓷作坊做工。回家时,在农贸市场买了只半月大,小的可以放进口袋的小猫,用提兜带回家的。母亲正苦鼠患,听说我带来一猫,很高兴。我把提兜放在屋里,拉开拉锁,过了会,小猫才小心翼翼的从里面钻出来。稍有响动,立即返回。它把提兜当成家了。如此往返有三,愧的是寒舍无糕饵美味与其压惊。母亲拿来凉馍,嚼碎放在纸板上,它像征性的把小脸凑近纸板‘闻闻’,然后仰起头儿,

‘喵喵,喵喵’

望着人叫。声若游丝惹人怜无奈四顾终无它味。

第二天母亲破列为她馏了一枚鸡蛋,我咬一口馍咬一点鸡蛋,再掺几粒虾皮。嚼碎给它,小黄这才肯下咽。鸡蛋自家鸡生了,虾皮在肖候庄街上‘游商’那里买的。农家清苦,凑齐山珍海味奉猫为食,实属不易。幸的是猫幼食少,否则我们将不能满足其夙须。

天灶堂成了小黄的领地,有把玉米叶编的坐垫占为己有之嫌。只要上面没坐人,它一准在上面或躺、或卧。有时如弓似美人般淑雅 ,有时四脚朝天像侠士一样豪放。稍大,遇有风静日朗的时候,它也到院子里晒太阳。有次竟援树登墙向外张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是否与哥伦布有同感,不得而知。我可慌神了,忙做喂食状,似口中有物吐在手里,又放地下。轻呼,细唤。不敢声高,又不得不唤。生怕惊跑她。可小黄并不买我的帐,回头稍看,乃对我无动于衷。亦有纵身墙外之势。

我反复经受过几次这样的场景,最后无奈,给小黄加了一根绳子,另一端系在一只废弃的气车玻璃灯上。即有重量又光滑,以便她拖拉。唉!再光滑轻盈也属刑具之列,设想人若非罪而身系囹圄心里会怎么想?小黄怎么想的我亦无从可知。

一天里睡中被:“稀哩哗啦”响动惊醒,我开灯察看,见小黄“ 怒发冲冠”口衔一鼠,很有“锺馗斩妖除恶”的架势,是小黄捉鼠时碰倒了瓶子啥的,发出的声音。在身系囹圄的情况下,亦坚守本职不辱使命。坚勇智忠良也,自从小黄会 捉倒乱分子后,屡有新绩。威振鼠类自此迹绝。有时邻居将小黄抱去,隔日奉还总免不了夸奖一番。 母亲怜其囹圄,有时解开绳子,还好,小黄在外面疯跑一回也知到回来。

后,我去离家三十多里的陶瓷厂做工去了。发工资后我回家一趟,母亲告诉我:

“自你走后第二天小猫跑出去了,不知在外面吃了什么。回来又吐又泄,你哥请人给它打过一针,也没起上作用。死时,见它异常的痛苦,另人揪心。后来把它埋在院里枣树下了”

唉,生死大事,命在须臾,一切生命莫不如是。十年弹指一挥间,小黄的影子在我脑海里亦然清晰可辨,恍如昨日。本作杂文为遣 ,使我想起母亲,泣泪不能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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