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倾城

2015-03-28 06:48 | 作者:古雾迷津●、 | 散文吧首发

战马硝歌,落幕行,常相思。 转身策马,留行踪,总浮萍。

豪情一展,最寂寥,英雄颂。 落樱汩汩,止不住,削柔情。

眨眼间又是烟花三月,正是下江南的好时节。刚刚结束了一场战役,也该出去走走了。

高玉浅独自一人前往苏州游玩,再往前赶一段路程就会有一个分路口,一个通往阳城,一个通往周城。而玉浅,是不会选择阳城的,因为那里有不愿相见的人。

一路游行不觉中已月上树梢。玉浅四下张望,见不远处一处深林,不知因何,那眸锁定一个方向,信步走去。

也许,他们应该相遇。

玉浅飞身坐在一棵树上,用扇子拂去挡住视线的嫩枝,本是无意间的放眼望去,却不由的为眼前的景色所痴,幽蓝月下,不远处,遍野的木槿花。而那花流中,正静坐着一个人,只能从背影中认出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玉浅清笑一声,“如此一正好无趣,不如同他聊上一聊。”打定主意,飞身下树,向着那白衣的方向走去。

木槿花花期之外的相遇,会开出怎样的结果?

就在玉浅刚刚走到白衣身后不远处之时,悠扬的笛声撩起静谧的夜,安抚着遍野的木槿。笛韵煞是好听,可却掩不住深深的寂寞。白衣缓缓站起,侧身向着月的方向,合眸吹着笛子。 只是这样的一霎那,玉浅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如如幻月,若即若离花。那面容,已然深刻,深入骨髓,此生难忘。一个霎那间里,有多少的情,已动。

笛韵休止,随后传过来玉浅的低问,“在下高玉浅,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白衣身子一颤,才愕然发觉有人在身旁。他回眸看清来人的面容,不觉一惊,有丝丝的慌乱,随后一笑掩之,回道:“在下白木槿。”木槿云容月貌,目若秋水,唇色如桃,每一动身形,都让玉浅恍惚觉得他在笑,柔情的笑意。而那嗓音,实在更是温柔。玉浅看到了木槿那一刻的愣神,那样的神情是什么心意,他看的明白,不觉浅笑。

木槿见笑,问道:“高公子在笑什么?”

玉浅听闻木槿唤他公子,心中异常的不快,转身不觉间,扇子已抵住木槿的下额,轻勾起木槿的面,将两人的面拉近,缓缓道:“叫我玉浅,就好。”木槿一愣,那面容明显在玉浅的面靠近之时泛起不安,却勉强的一笑掩去,清唇微启附上一句:“玉浅。”扇已然撤去,木槿紧张的面也微微舒缓,而后嘴角掀起一丝绝美的笑,那笑很轻,却尽收玉浅的眼下。

一个本来两个人都寂寞的夜却在此时传出笑语,似乎那道不明的快意,就连四下的木槿花都甚觉诧异。

这就是花期之外的相遇?

“你打算去哪里?”醉人的嗓音,是木槿的问。

“只是来游玩,随心所欲。你呢?”玉浅问。

“我呀,呵呵,明日落日前我要赶回阳城去。”木槿说的很淡,可为什么心好痛。因为不能陪他一起么?还是因为自己不是一个自由身?

“哦?那好,我陪你同去。反正我去哪里都好。”玉浅似乎听出了木槿的不舍,对木槿笑道。

“更何况你我二人既相遇,又怎能不去痛饮几杯?!”

“痛饮?”木槿一愣,不过立刻抬起面对着玉浅的面笑道:“好!明日我们不醉不归!”

翌日两人赶回阳城中,痛饮一日。

“木槿,你不会只是因为名字才喜欢木槿花吧?”玉浅问道。

“玉浅可知木槿的寓意?”木槿一笑回道。

“木槿的寓意?”玉浅问道。

“温柔的坚持。木槿花朝开幕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像是一个人,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木槿花寓意坚韧,那种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还有念旧,同重情义。我喜欢木槿的寓意,木槿会如这花一样,守候今生的等待,温柔的坚持。

”木槿在笑,而玉浅已痴。

本来木槿想说:“我的坚持成功了,等到了我此生的友。”却终究只是笑笑作罢。

玉浅本来想说:“木槿,生生世世,我愿做你的友!”却也将这份承诺汇入骨髓。

日渐落,木槿大醉,连步伐都漂浮开来,玉浅同是醉的不轻。玉浅起身笑道:“我去小解,等我。”

木槿笑笑,顺便拿起酒盏仰面遮面喝下那酒,玉浅回身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他不会想到,此一别,竟成了错别。也没有听到,木槿对自己的痴语。

木槿看着玉浅渐渐消失的背影,温柔的笑自嘴角僵住,一滴泪顺着绝美的脸颊滑下。

“玉浅呀,你可知道,木槿是从来不能饮酒的?五爷几次要我作陪一醉都被我推脱,而如今,我已经闯下了大祸。能同玉浅大醉一次木槿无悔了。我不能连累你,有你我今日畅饮的回忆,足够了。”说罢,又望了望玉浅消失的方向,起身踉跄离去

日已落,木槿花,日落便枯萎。每个日落后,五爷都会来看他,木槿,木青衣。

不因花落而惧怕日落。却因每个日落五爷会来而惧。木槿花为了翌日开的更甚而落,木槿呀,你是因何而落…?

他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人儿是可以保护他的,他也不知道,玉浅早就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的那刻认定了他,他更不知道,自己已深刻进玉浅的骨髓,没有他,他怎还会快乐下去!

可是,就算他知道了,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待玉浅回来两人畅饮的桌前,可那里早就空空如也。玉浅猛然酒醒,随手拽住一个小二急问道:“小二哥,看到刚刚同我饮酒的那个白衣男子没有?”小二看了看容颜奇美的玉浅,连连摇头称不知。玉浅又去问其他人,皆道不知。

四处询问后都是一个答案,正焦急不想被一个老者拽到一旁的一个角落,玉浅不解何意问道:

“老伯可是知道那个白衣的去向?”那老者四下看了一下才缓缓道:“木青衣的事情问不得问不得!”

“木青衣?”玉浅显然不知这木青衣是何人。

那老者又道:“木青衣就是你在寻的那位木槿公子呀!”玉浅忽地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他的事情问不得?”

“因为五爷不许任何人问及任何有关木青衣的事情!谁若提及可就性命不保!”

“五爷…?”

“没错,五爷。”

“那他现在身在何处?”

“高府。”老者拍拍玉浅的肩膀又道:“我是看你不知情,怕你惹祸上身才舍了这把老骨头如实相告,我要走了,你也莫要再提及木青衣了!”

“多谢老伯!”

五爷,高府,只这两个称呼,玉浅便知道,除了他,还会有谁?随后提了酒,走回昨夜遇到木槿的地方,仰天猛灌。是的,他不允许他来有他在的地方,他本来也是不愿来的,可是为了木槿他还是来了,可是,木槿,你怎么样了…….木槿…..木槿……..

高府。木槿的房间,走进一个身影,那身影之后一人俯身道:“五爷…”,没等那人说完,被称为五爷的那个人便已挥手叫他下去,那人附身称是转身关上房门离去。屋内迎出一人,正是木槿,步子仍是虚浮不已,好不容易定了定身子俯身送拳道:“五爷。”

五爷不语,只是走近木槿,合目吸着木槿身上的气息。因五爷未语木槿只能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不敢随意。

五爷渐渐凑近木槿的身体,不断的逼近,木槿被迫只有连连后退,直到没有退路身子靠在墙上,五爷仍旧步步紧逼,挥手抚着木槿的面,继续吸着木槿的气息,很享受的半响方道:“你喝酒了。”“是。”木槿知道瞒不过。

“好,好。”五爷一连说了两个好,随后又道,你应该没有忘记你当初怎么对朕说的吧?

他怎会忘记,当初,五爷叫他陪自己饮酒,他说他此生都是不饮酒的。五爷说不信,要与他打赌。他说只要他饮酒,那一切就任由五爷处置!木槿眸色暗淡了下来,他知道今夜难逃,只是他好想反抗,他按耐不住,他做不到!

五爷没有停下抚弄木槿身子的手,那手已经伸向木槿腰间去解那玉带。终于木槿还是忍不住反抗。“和你喝酒的那个人,他叫高玉浅…”木槿一愣。五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大笑。

滚烫的唇肆虐的经过木槿的面,向下滑去,五爷猛地一挥手,玉带自木槿腰间抽出,衣衫唰的滑落两侧,裸露出一面的肩,五爷抱住木槿,向侧面猛地一压,两人顿时倒在地上。

木槿吃力的想要推开压住自己的身体,可怎么都使不出力气来,头在此时剧烈的疼痛起来,眼前也变得模糊,是酒,自己沾酒就醉,这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更何况他今天喝了一整天。终于,木槿抵不住意识的涣散,深深睡去。只是木槿睡去的一刹那,五爷的嘴角勾起残忍的笑。

阳很暖,可打床上木槿的面上却如将他置身于荆棘丛中,本来模糊的意识被传遍全身那撕裂般的痛意驱走,头中亦是疼痛锥心,昨日都发生了什么?木槿看着凌乱的不堪入目的衣衫还有满身不同程度的淤痕不解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头还在隐隐作痛,心中却似丢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堵得慌,可是,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

“木槿,今日随朕回宫。”突然一声充满命令的话传来。木槿忍下那痛赶紧下床躬身送拳道:

“皇上。”

“何必拘谨,唤朕五爷便是。”“是。”浩浩荡荡的迎驾队伍向皇宫出动,木槿被命同皇上同乘龙驾。

终于,皇宫展现眼前,终于,木槿进了这笼宇之中。他不愿,多么的不愿,可皇命难为!当木槿随同皇上一同进宫的那刻,玉浅就站在迎驾的队伍之中,玉浅看到了木槿,他的眼在注视着木槿,深深地注视着。

似乎木槿也不经意间看到了玉浅,深深地一望,看清那容颜,木槿一愣。玉浅一愣,因为木槿那面容微醺的模样,因为木槿那陌生的一望。

“你不认的我,木槿?!…”玉浅不敢相信的在心中问下不止千万遍,终因身处这个场面无法言明,皇上用余光扫向痛意甚明的高玉浅,嘴角又是哪残忍的笑,只是,在看到木槿面容微醺的神情后,那笑骤止,寒意渐浓。

皇殿上。

“你可知罪!”皇帝怒喝,殿下,是跪在地上的玉浅。

“臣知罪。”

“兰陵王听脂:兰陵王违抗圣旨本应重罚,朕念你履历战功,姑且饶之。如今敌军犯境,朕命你速去将其拿下,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臣遵旨。”玉浅告退,起身离去。

沙场之上,他如出入无人之境,挥洒自如令敌军闻风丧胆。战乱之境,他倚栏望月,只是在思念一个人儿。木槿,你还好么?木槿…木槿…

又是一个烟花三月,战祸早已平定,他大胜而归,他一心只是想要早些回去,早些见到那个他牵挂的人儿。只是,当他终于回朝,奏明圣上之日,竟是他命丧之时。一个谁都没有过的赏赐,毒酒,如何?

皓月之下,当来人送来了那酒,长恭有的只是淡然,他这个皇弟什么样他又怎会不知?

那被千万之人赞誉的倾城容颜闪过一丝神往,长袍一挥,毒酒入肝肠 。

月下,一个倾城的身影骑着一匹快马,赶往一个地方。胸口已经开始作痛。“兰陵王,你要挺住,高长恭,你要挺住,至少,再见一眼那遍野的木槿花,也好!”战马上的长恭这样告诉自己!

迪韵悠悠,让终于到达的兰长恭不禁愣住,那白衣是谁?是他?!白衣听到马的嘶鸣,愕然回首。

马上,他是多么的美艳,可是,那嘴角的一片红是什么?!竟染红了衣襟!!!

“玉浅!你怎么了?!”木槿慌了,慌得不知所措,长恭从马上摔下,他想要站起告诉那个牵挂着的他自己没事,却如何都不能够。木槿扶起长恭,泪顺着他绝美的脸颊滑下,犹如伤心欲绝的木槿花。

他早已想起了他,自从那日的一望后的第五日,他便想起了他,可他怕牵连他,他继续装着失忆,他以为这样,皇上就不会为难他,只是他错了….。

又是烟花三月,他请命出宫,这是皇帝最初便答应了他的,每个三月他都可以去他想去的地方。那天,他来请命,

皇帝说:“我如何放心你一个人去?”

他说:“整个天下都将会是王的,木槿又能逃到哪里去?”最终,皇帝还是答应了他。

玉浅,你是兰陵王,高长恭!

长恭的嘴角仍在不断的流出汩汩血液,他想要抬手为眼前哭的梨花带的他拭去那满面的泪花,可那手却如何都抬不起丝毫!

“别..哭…”

“长恭。”温柔的嗓音一语后,忽的木槿那绝世的面上绽出一抹释怀的笑意,长恭吃力的扶住惨然倒下的木槿,那胸前,赫然插着一把亮的剑,那血刺眼的红,长恭再也没有见过比这更刺眼的红了!

“木槿!”

木槿笑笑,温柔的道出最后的话语:

“木槿的寓意,温柔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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