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壳第九章
九
四点四十八分二十一秒，我们准时到家。和刘志预测的分毫不差。家里和一个多月前一样，我们用了一个小时把一、二、三楼归置了归置，汽车停在一楼的北边。
晚饭是我去学校打的。整个进餐过程刘志一言不发。
今天上午九点多钟我才起床。刘志他们正在客厅吃饭。
我还有些不精神，坐在一旁拿起油条就吃。
我想到了我在车上写的那首词，问道：“我在车上写的词，现在在哪儿？”
李天晴将手里的油条塞到嘴里，说：“在我卧室的墙上贴着呢。”
我说：“这么看得起我呀。”
李天晴说：“写的就是好嘛。尤其是最后两句‘时间在飞驰，青春倒计时’。”
刘志说：“我可以帮你。”
我激动的问：“真的？”
刘志说：“没问题。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我说：“我是学历史师范的，你看着找吧。”
刘志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转身向门外走去，说：“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刘志走后，我对李天晴说：“怎么有种做梦的感觉？找工作是每个大学生的难题，到我这儿怎么就变了呢。”
李天晴说：“说白了，你就是交了一个富二代的好朋友而已。”
我说：“好像是吧。”
李天晴问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我生气的说：“你要不问我倒忘了。昨晚我的肩膀疼了一宿。”
李天晴面带微笑的说：“对不起啦，我去三楼画画了，中午见。”
说完她跑向三楼，只剩我自己摇头叹气。我收拾了一下残局，擦了擦桌子。然后去二楼等消息了。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刘志开着车回来了。
我急切地问他：“怎么样？有着落了吗？”
刘志说：“今天下午三点北二环，我替你接了一场演讲。一场五十块。”
我说：“演讲？给什么人讲？”
刘志说：“和历史相关的，随便吧。”
我还未说声感谢，就冲向了二楼书房，准备演讲稿。
两点半。刘志推开书房的门，说：“该走了。”
我整理了一下稿子，跟他下楼。
我习惯性的拉开后排左边的车门，发现李天晴也在车上。
我问：“你也去？”
她笑着说：“嗯。第一次听你正经的讲历史。”
我关上车门，说：“以前我讲的不正经吗？”
她想了想，说：“你好像没跟我讲过历史。”
我说：“那今天好好听听。”
刘志发动汽车，顶着烈日，奔向北二环。
李天晴问：“你不紧张？”
我说：“我在学校里有过经验的。”
我又问刘志：“一共有多少学生？”
刘志说：“一百多人吧。”
我对李天晴说：“现在有点紧张了，第一次跟这么多人讲。”
李天晴莞尔一笑。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路上车并不多。我们没用多久就到了。载流子的带领下，走到一间大教室。高高的讲台下坐满了人。
我对刘志说：“没一百多人吧，我看也就六七十人。”
刘志说：“还有五分钟，你准备一下。我和天晴就在下面。”
五分钟后，我从容不迫的走上讲台，扫视了一下教室里所有的学生。全场鸦雀无声。我打开讲稿。开始我的演讲《历史走到了今天》：
各位同学大家好，非常荣幸能在这个炎热的下午和诸位喜爱历史的朋友们共聚一堂。由于是上午接到的通知，准备的有些仓促。所以我只能简单的发表一下我对这个问题的见解和看法。
首先，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中国五千年的历史走到了今天，我们作为未来的接班人是选择继承与发展呢？还是以创新和接受外来文化为主呢？我想只要你是一个良心未泯的中国人定会选择第一种继承与发展。那继承什么？又发展什么呢？（台下议论纷纷）很简单继承我们的文化，发展我们的文化。虽然大家学的是历史，但历史和文化是相辅相成的，密不可分的。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称为历史。人类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被称为文化，它包括文学、艺术、教育、科学等。你只要学历史，接触历史就不可能不触摸到文化。请问在座的各位，有谁不知道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的？（台下一片冷笑）肯定的说绝对没有。如果台下有这样的同学的话，你不该坐在这里，奉劝你再重新接受一遍九年义务教育，现在是不用掏学费的。（台下掌声中夹杂着笑声。）
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在此不便一一举例。我个人比较喜欢宋词。袁腾飞老师曾经说过：‘宋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可爱的王朝。’我觉得她可爱之处，不仅仅体现在经济、政治等方面。更多的是她的文化。宋代是词的鼎盛的时期，名家辈出，大致分为豪放与婉约两种风格。宋代之后的元、明两朝，并没有涌现出太多的名家。直到清朝，婉约派的纳兰性德才登上了沉寂多年的词坛。那么词的历史走到今天，她又以何种形式出现呢？有没有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呢？答案是肯定的。词还是以词的形式出现，只是再也不能和九百多年前的相提并论了。网络的发达带动了网络歌曲的发展。每当我打开一个有关音乐的网页，其中的搜索排行榜绝大部分被网络垃圾歌曲所占据着。之所以说它们是垃圾，是因为它的歌词垃圾。音乐我不懂，但我还识字。这些垃圾歌词的祖宗也是宋词，只不过走到今天变质了。网络歌曲、流行歌曲通称为通俗歌曲。通俗歌曲是指形式上简洁、单纯，曲调流畅，易于被社会大众接受的歌曲。但通俗并不意味着低俗、庸俗、媚俗。这种歌曲受到热捧，是不是说明国民素质有待提高呢？在这儿不过多评论。流行歌曲要比网络歌曲好得多。这也是为什么网络歌曲只能待在网络上的原因。当然，中国的流行音乐并不完全如此。因为还有方文山和他开创的中国风的词风，网络歌手中的许嵩使中国风的歌曲达到了又一个高度。我相信，总有一天通俗歌曲会名副其实的。通过宋词，我们可以再次发问：当代人对宋词是否继承与发展了呢？很明显是继承了，只是发展的方向不对。但比诗的情况好多了。瞧瞧现在的现代诗歌，真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
中国自1840年被西方列强用大炮轰开了国门，从此中国开始被迫融入世界。时过境迁，过来138年之后，中国政府实施‘改革开放’，主动融入世界。然而，当前经济全球化是由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的，‘游戏规则’主要是它们制定的。那什么是我们自己的？文化是我们自己的。老外对你的高科技不感兴趣，那都是人家玩剩下的。（笑声）只有你的文化才是你独有的。如今我们被许多外来文化所充斥着。有谁敢说自己从来没有看过韩剧和日本漫画？没有到电影院看过美国大片？没有过过洋节？我不是说对外来文化要绝对的排斥，而是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来应对外来文化。我比较清醒，我只看过日本漫画。看了韩剧我吃不下饭（笑声）美国大片的英雄太多，在我心里只能有一个英雄，那就是我自己（掌声）洋节，一听就是洋人过的节日。中国传统节日我还过不完呢，还回去过洋节吗？
回归本题，历史走到了今天。我们应当继承我们的文化，发展我们的文化。这是每个中国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当我们憧憬未来的时候，也应回顾一下我们的过去。未来的美好只是我们的想象，过去的辉煌是显而易见的。谢谢大家。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正要下来，被刘志拦住。
刘志对台下说：“同学们，下面是提问时间。有什么问题可以向老师请教一下。”
刘志说完便坐下了。我再次留在台上。
有一个女生站起问道：“老师，您叫什么名字？”
我说：“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武星龙。”
那个女生又问：“您说您不爱看韩剧，那您的女朋友看吗？”
台下传来一阵笑声。
我说：“我暂时还没有女朋友。”
那个女生没趣的坐下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起问：“老师，我想问一下，您看古装剧吗？”
我笑道：“我非常爱看中国的古装剧。因为在看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看着哭笑不得的剧情，我会产生一种优越感。有时候剧中的错误连小学生都能看出来。再说了，古装剧要是不出点错误，观众们会习惯吗？那还是电视剧吗？那是纪录片。”
后面的时间，我接连回答了许多无聊的问题。
到了快下课时，我对台下素质不等的学生说道：“有的人认为历史很枯燥，我不想否认你的观点，那是你对历史还不了解。历史往往比小说好看，因为她也有跌宕起伏。小说再精彩也只是作家们的想象，而且绝大部分也要以历史为根据而展开想象。最后我希望在座的同学们能够抽出一点你们宝贵的时间，来真正的学历史，了解历史，并继承和发展我们的文化，这样才不愧为一个中国人。”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正好四点，我说了声“下课”走出了教室。刘志和李天晴跟在后面。
车上。
李天晴说：“我真不敢相信，身边还隐藏着你这么个人才。你潜伏的太深啦。”
我笑道：“那是你们不问我，我无的放矢。”
李天晴说：“现在问你，你说吗？”
我点点头。
李天晴说：“郝乐乐是谁？”
我说：“我女朋友。”
李天晴说：“刚才为什么说你没有女朋友？”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很复杂，一时无法解答。刘志开车回家。”
刘志扭过头来说：“四点半，还有一场。五点半才能回家。”
“我只准备了一场的内容。”我惊讶的说。
“没事，你把原来的稿子再念一遍就行。”刘志说。
刘志看了看时间，说：“走啦。”
五点四十，我们回到家里。
我的嗓子有些发痛，连喝了三杯冰水，才有些好转。
李天晴对我说：“咱们去学校打饭。”
“不用，我和刘志去就行。”我说。
李天晴说：“他去吗？”
我对刘志说：“刘志，学校去吗？”
刘志没有说话。
我说：“现在是暑假时间，学校的人都不全，说不定张倩早回家了。”
刘志说：“她在学校，又怎样。走，打饭去。”
前门紧闭着，我们从后门绕进学校。操场的篮球场上居然还有人在打球。远远地有一个人向我们打招呼，走近一看原来是张爷。今天还带上了墨镜。
“这一个多月也不来学校，人间蒸发啦？”张爷问道。
我笑道：“没有，出了趟远门而已。暑假你不回家？”
张爷说：“咱们班的人都没回去。”
我说：“张倩也没回去？”
张爷点点头。
刘志走过来。我转移话题：“张爷怎么戴墨镜啦？”
张爷说：“当教练了嘛。”
刘志说道：“张爷当教练啦！恭喜恭喜。”
张爷正要拉着刘志到一旁寒暄。
我拉住刘志对张爷说：“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聊，我们还有事，先走啦。”
刘志一脸的茫然。
我们穿过操场，刚走到宿舍楼附近，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张倩和一群女生向我们迎面走来。改变路线是不可能了。
我先问道：“张倩，没回家吗？”
“武星龙，好久不见啦。全班都没回家。我自然也就不回家啦。”张倩说。
刘志在一旁默不作声。
张倩走到刘志面前，说：“刘志，在我们班当插班生和别人关系搞得不错嘛。可你好像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话吧。”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刘志低着头说。
“有陈正光呢，还用刘志跟你说话嘛。”我说道。
不料张倩生气的说道：“少跟我提他，我们早分啦。”
刘志猛地抬起头，不识趣的说：“分了？为什么呀？”
“不是说了不提他嘛。”张倩更生气的说。
我说：“好了好了。咱们以后再说。刘志走，去食堂。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张倩说：“现在才几点，食堂里还没东西呢。”
我说：“哦。”
张倩邀请说：“先到操场上的单杠上坐会儿吧。”
刘志向我使了个眼神，我便答应了。
我们三人坐在单杠上，刘志在我右边，之前在我左边。夕阳还未坠入地平线，只是被积云遮住了。张爷和他的球队还在打球。操场的其他地方空无一人。
张倩说：“武星龙最近有什么大作吗？拿出来让我拜读一下。”
我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下午的演讲稿，递给她，说道：“今天中午写的。”
她说：“《历史走到了今天》，今晚再看。”
她把纸折了四折，放在口袋里。
刘志还是不说话。
我灵机一动，对刘志说：“刘志你在这儿陪张倩聊会天儿，过会儿打了饭直接拿回去。我有事就先走啦。”
我跳下单杠径直向家跑去。
李天晴在三楼阳台上画画儿，见我空手回家，便到了一楼客厅。
“怎么空手回来啦，刘志呢？”李天晴说。
我倒了一杯，说：“和张倩在一块儿呢。张倩跟陈正光分啦，刘志的机会来了。我不想当电灯泡，就回来啦。”
李天晴说：“真的啊？”
我点点头。
李天晴望着天花板说：“真羡慕刘志啊。”
“我和你一样。”我笑着说。
“等刘志回来了叫我一声，我去画画儿了。”李天晴说。
我说：“哦。”
在一楼客厅看电视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这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我的直觉告诉我的四肢应该出去转转，尽管外面的天气很闷热。刘志没有两个小时是回不来的。当身体刚踏出客厅门的一瞬间，生理反应告诉我的直觉，不要说出去转转，就是让我在外面多待一秒都不行。我迅速返回客厅，关上门。以免热浪的侵袭，日历已撕到了八月份，夏季的余热还在垂死挣扎。虽然还显不出秋季的冷暖交替，但时间一到自然会被秋季代替。这就是自然规律。可怕可笑又可敬而人只剩下可怜了。
我坐在双人沙发上，歪着身子，盯着眼前的电视机发呆。我认为发呆的时候，是人最舒服最放松，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发呆时睁着眼，不会睡着。死盯着眼前的任何一样东西，脑海的思绪开始飞行。想到开心的过去或悲伤的曾经，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当然也可以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想像一下理想实现时候的喜悦，只是清醒之后比较痛苦。
刘志突然跑到我面前。
我坐正身子，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张倩让我问问你，还记得郝乐乐吗？”刘志说。
我说：“记得。问这个干吗？”
刘志说：“张倩想问问你，我也不知道干嘛。”
“所以你就回来问我了。”我说。
刘志点点头。
我说：“你还真是听话呀。”
刘志又点点头。
“既然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就赶快回去吧。免得人家走了你找不着。”我说。
刘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学校。我继续发呆。
时钟走到七点。刘志提着晚饭回来了。李天晴没在三楼等刘志，早在一楼客厅和我看起了电视。刘志把东西放在桌上。
李天晴放下遥控器，说：“刘志，踩着新闻联播的音乐就回来啦。”
刘志笑了笑。
我说：“刘志进展的怎么样？”
刘志说：“问了你之后，我就跟她说了。她说郝乐乐命真好，这么长时间了，武星龙还想着她呢。”
我说：“那你有没有告白？”
刘志低头不语。
李天晴说：“看样子，是没说喽。”
我拍了拍刘志的肩膀说：“刘志啊，你看你今天给我找工作，多么雷厉风行啊。怎么一办你的事就不行了。”
李天晴笑道：“当官的要有你这毛病就好啦。”
刘志说：“本来我是想说的，可她说，通过陈正光这次失败的感情经历，她不想再轻易相信人了。”
我说：“唉，人都是会变得，更何况是中国人呢。”
李天晴接道：“更何况是中国男人呢。”
刘志说道：“也有例外，你看咱们大哥就不会变。”
我一本正经的说：“没错。”
李天晴指着我说：“他不会变？暂时的吧。”
我轻轻的拍了一下李天晴的头说：“怎么说话呢。”
李天晴抬手还击，笑道：“本来就是。”
刘志拍桌而起：“哥，姐，现在是帮我想办法，我是主角。”
我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说：“张倩不是说了嘛，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你就会有大把的时间来实施我给你说的原定方案，慢慢感动她。虽然办法有点老土，但也是屡试不爽。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她是女人呢。”
刘志笑道：“更何况她是中国女人呢。”
李天晴说道：“你们俩最后说的两句，还算是人话。”
刘志想要反驳。
我阻止道：“随她说好啦。真理总是掌握在她们女人手里。”
李天晴笑道：“又是一句人话。”
我又说道：“可女人往往掌握在我们男人手里。”
刘志在一旁哈哈大笑。
李天晴在语言上没有占上风，便对我一顿的“拳打脚踢”。
我说道：“别闹了，快吃饭。”
李天晴梳理了一下长发，很淑女的坐下，说：“吃饭。”
一阵狼吞虎咽，作为大哥的我，负责收拾桌子，刷碗洗筷。等收拾好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一楼客厅，我和刘志一人坐着一把单人沙发，李天晴依旧霸占着双人沙发。三双眼睛不约而同的看着同一个方向——电视机。
李天晴说道：“好长时间都没一起看电视了。”
我说：“节目内容还是那么无聊。”
刘志拍了一下脑门，问我说：“唐朝好不好？”
我说：“那要看和哪个朝代比了。要和清朝比，那唐朝的开放政策就好。要和秦朝比，那唐朝的社会安定就好。当然她也有不好的一面。你问这个干吗？”
刘志说：“张倩问我的。当时我没回答。”
我笑道：“如果是张倩问的，你用不着考虑，一个劲儿的夸唐朝就对了。”
刘志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说：“她最喜欢唐朝了。她的专业就是研究唐朝的。”
刘志说：“知己知彼，有你在身边我更有信心了。”
我说：“有你，我的工作还有保障呢。”
刘志说：“明天上午有两场，下午休息。”
“下午不是休息，是给你当参谋吧。”我笑道。
刘志低头笑着。
“天晴，怎么不说话。”我说。
我扭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我说：“不是没时间看电视，是你总也坚持不到最后。”
刘志关掉电视，说：“今天中午，跟你去讲课了，都没睡午觉。我先去睡了。”
我也打了个哈欠。确实是困了。我把李天晴摇醒，叫她去三楼睡觉。
“现在几点啦？”她问道。
我说：“都困成这样了，还看什么时间。”
她揉了揉双眼，步履蹒跚的扶着楼梯的扶手，艰难的抬着脚，一级一级的向上走。
我跟在她后面生怕她会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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