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代乾，山顶水泽里的晨光

文/霓裳羽衣（尚登英）

代乾，一句藏语里藏着的密码。

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含义，但我听过她的美丽。

2014年夏季，我背着包，骑着想象中的青骢马，坐上车颠簸几十里，怀揣着梦想来看她。我的身边是兴奋的伙伴们，我却在内心里和她独自相约。

山近处，最后一座土垒的圏房冒着炊烟，最后一个羊圈里的牛羊咩咩叫唤。

清晨的太阳那么亮，才照到了一半的山，一半的路。一半的路上拥满了欢腾的人们在照相。

我看见，代乾最高处，4300米的那座高山，已经沐浴在晨光里。我看见，比代乾更高的天空，有一只雄鹰已经飞起，振翅、滑翔、巡视，一圈又一圈。一夜圈在山崖处别人够不到的巢里，它已经饿了。今天它一定很奇怪，来了这么多不能当猎物、不能当伙伴、不知应该当什么的人。它不知道我们到来是干嘛 ，但它一定知道我们的到来会惊扰得它的食物钻进洞不出来。但它更奇怪，这些人平常不见来一个，今天却来了一大群。

一路花儿飘着芳香，一路草地轻扬露珠，一大片蓝色小花，将一大片草原装点成蓝色海洋。我们扑过去，在童年时耕作的父母最嫌弃的苒苒草里和它们亲密合影，宛如见到多年不见的闺蜜。

一条崎岖的小路，盛不下太多的脚印，有人另辟蹊径，在越来越陡的草原上撒花，拍到了太多的奇葩，留下更多的笑语欢颜。

路太难走，没带登山杖的人求助于一丛丛低矮的灌木。草原

的花开的恣意，已经准备好了和我们的亲吻姿势。可是那些鲜花是大自然的精灵不能随意亵渎，那么就用眼光轻轻抚摸一下就够了吧。

代乾山这边，山路崎岖，草原浓绿，我们背着光跋涉了一个多小时。在距离山顶一百米开外的顶上遭遇了一片沼泽。一处处深深浅浅略有倾斜的水泽让我想起《诗经》里的一篇赋，却又想不起具体的词句，大家都在欢叫着奔向前去，我且放下思想，让情感走进那片水泽。水泽里到处有鲜嫩肥大的地耳，那是小时候我们常要在雨后抢着去捡了交给妈妈包饺子蒸包子的好东西，现在却没时间细细拣拾，没机会去温习往事。

水泽里还汪了一些绿色的清水，上面漂着黏黏的地衣，水泽里映照着太阳没有完全升上来的晨光。虽然是夏季，山这边背阴处还是有点凉，但对登山的人来说这样的气温最适合走路。

我们要翻越的山顶是3900米的高度，一面梁看似平整而冒着金光，那是温暖的太阳在等我们啊，我们欢叫着奔向前去，用山顶的晨光里留下我们的影子。各种欢呼，各种姿态的作，都是为了让大山见证我们跋涉的勇气，让大伙记住我们回归自然的欢喜。

晨光里，回望代乾山，满山坡的绿，满山坡的阳光里牛羊已经散开了吃草，那种悠然让我们眼里再一次溢满了快乐和欣喜。西面最高的那座山顶上，一对鹰用翅膀在天空抒写着它们的情谊，久久地不知疲倦和归去。

2014年12月10日上午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