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荠菜

2015-03-03 08:45 | 作者:泉坞山人 | 散文吧首发

我们一起到郊外挑荠菜:我,我的父亲,以及我的孩子

父亲原本是不愿出来的,因为他身体比较胖,走不得长路。我说到郊外走走吧,看看天的景致,也锻炼身体了。父亲同意了,于是披上了外衣,顺便带上了马扎,累了可以歇一歇。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和煦的春风徐徐地吹拂着脸颊,轻爽迷人;空气格外的清新,夹杂着淡淡的泥土芳香。极目四望:刚刚吐出新芽的柳树,泛扬着初春时节特有的淡绿与鹅黄,绿油油的麦田碧波层浪,一望无垠。大片的油菜花金灿灿的,与麦田交错排列成一幅动人的油画。小儿欢呼雀跃,如出笼的儿在春天的田野里撒着欢。我则和父亲在后面慢慢地走着。父亲老了,行走变得迟缓起来,稍微走长点路,就要放下马扎坐上一会,但久违的笑容又回到了父亲的脸上。

初春的大地上,枯草根湿润润的,的余痕犹在。不过翠绿的荠菜却迫不及待从松软的泥土里探出头来,一路铺展着:土坡上、灌木丛、葱蒜田里、甚至是石头缝里,她或曲或伸、或挺或伏,笑盈盈地迎接着我们的到来。我小心拨去周边的土,拎住荠菜的须根,往上一提就拨出了一棵,放在鼻下闻,清香诱人。孩子也学着我的样,忙活着拿小铲子挖,挖出一棵,自然是兴奋异常,飞跑着交到我父亲手里。这时父亲总会夸奖孩子几句,然后再把荠菜装进袋子。

眼前的一幕让我的眼睛湿润了,突然想起过去岁月里挑荠菜的情景,那种久违的亲切感在心里慢慢升腾:小时候,很长时间都是父亲一个人拿工资,日子清苦而平淡,冬春季节,蔬菜品种很少,饭桌上除了青菜就是萝卜。肉和豆制品都是凭票供应,两、三个星期才可能吃上一顿肉,而荠菜拌上肉馅,包成饺子,真是味鲜无比,是我们最喜欢的美食。所以一到春天,自然是一家总动员,到郊外挑荠菜。我们小孩子总喜欢跟随着大人,乐此不彼地弯着腰,睁大眼在田野里寻找,仿佛荠菜也通了人性,在青草间缩头探脑、微笑致意,欢欣鼓舞地等待着我们的到来。因此,我们总能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些生长在田间地头、山岗溪头挤在一起、闹成一片的荠菜。挑好的荠菜,有时就放在清溪边清洗,荡去泥土和草根。拿回家用刀剁碎,和搅好的肉糊拌在一起,放好盐,做成馅,放进面皮里面,捏成一个个饺子,开水里一煮,热腾腾的端上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真是口角生香,美妙无比。当然,和肉馅以及煮好的糯米拌在一起,做成肉圆,放进热油里煎炸,也十分好吃,特别是煎炸肉圆时的兹拉声响,和着那满屋的油香,刺激着年幼的我们的视觉和嗅觉,垂涎欲滴的我们总是急急的将刚出锅的肉圆往嘴里送,溢出的油脂,满口角都是,父母看着我们的馋样,总是会心的一笑,嘱咐我们拿毛巾把嘴角擦干净,不要弄脏了衣服。

《本草纲目》记载,荠菜,别名护生草、鸡腿草、清明草、地菜,浑身上下都是宝。俗话说:“到了三月三,荠菜当灵丹”。据《医学百科》介绍,荠菜医学上的功效有健脾利水,止血解毒,降压明目功效。主治痢疾,水肿,淋病,乳糜尿,吐血,便血,血崩,月经过多,目赤肿痛等病症。它长在山野田草间,有别于其他野菜的苦涩难咽,清香滑润,是全天然的绿色食品。

欢快的小儿不时将挑到的荠菜送到我和父亲的手里,慈祥的父亲总会摸摸孙儿的头,夸赞他能干。父亲老了,多陪陪他出来走走,是一种情感的补偿;孩子还小,带他出来玩,自然是乐趣多多。

回家啰!温软的阳光下,我拎着挑好的荠菜,父亲拉着孙儿的手,丰收的喜悦,挂在每个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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