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歇的舞步

2015-02-16 15:35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一束阳光打在那扇透着斑驳岁月气息的铁窗上,它似乎想要透过那扇铁窗一探究竟,却无疾而终。冰冷的铁窗将外界隔绝,将企图窥视铁窗以内的东西遏止,说不清它到底是在守护着什么,还是禁锢着什么。

屋内,一张黑的沉闷的木质书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奖杯,它们仿佛带着荣耀的光环,在整个屋子中醒目之极。书桌前,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孩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长发似乎许久不曾打理,显得颇为凌乱。蓬松的黑发旁是一双如琥珀般的眼睛,可是仿佛失去了灵动,显得那般沉寂,想来这双眼睛也有熠熠生辉的时候吧。她盯着这些奖杯的神情是矛盾的,似喜似厌恶。女孩伸出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地抚过那些奖杯,带着缠绵,带着莫名的悲炝。渐渐地,惊恐与彷徨占据了女孩的脸庞,她眉头紧锁,略显狰狞。而女孩身下的轮椅也微微颤抖着。突然,女孩的手从书桌前一扫而过,‘‘咔嚓’’,桌面上的奖杯被女孩猛的摔下,上一刻还完好无损的奖杯此时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冰冷的地上,一片狼藉。

‘‘咔’’,这间屋子唯一通向外界的门被打了开,一个与女孩相貌有着几分相似的人冲了进来。看见了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姐姐,何苦折磨自己,都过去了。’’听到这句话,女孩颤抖着闭上了眼睛,痛苦的对妹妹说:‘‘出去!’’。妹妹仿佛没听到女孩的话,径直走到碎了的奖杯旁,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女孩看着妹妹的背影,沉默着,良久,女孩哀伤的说:‘‘我的人生始于舞台,也止于舞台,从我不能跳芭蕾的那一刻起,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出去!滚出去!’’妹妹听了,拿着碎片的手颤了颤,站了起来,缓缓退到门外,一颗滚烫的泪珠坠落在地上,渲染开来,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走了开。屋里的女孩把头埋在了双臂间,眼眶中涌出的泪花仿佛炽热的灼伤了她的脸庞。只听她自言自语道:‘‘我以为只要我摒弃了所有旧日的光辉,就可以活在黎明里,可是人生那么苦,厄运肆无忌惮的来了,让我这般躲避不得。’’女孩就那么蜷缩在书桌后的那个冰冷的轮椅上,仿佛就算再明媚的阳光也照不进她的心底,拯救不了它的灵魂

原来这轮椅上的女孩也曾是个红透一时的芭蕾舞者,她的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跳跃、每一个舞姿,都惊艳了观众的眼。她被比作芭蕾舞中最熠熠生辉的那颗明星,但却没想到,这颗明星却是在最璀璨的那一刻陨落了。这轮椅上的女孩在一次事故中伤了脚,便再也不能跳芭蕾了。于是人们再没有听见关于她的消息,渐渐地她被人遗忘,遗忘在了角落里。女孩失去了再次旋转的机会,她仿佛坠落进了魇,苦苦挣扎,却不得解脱。她有一个孪生妹妹,与她一样在芭蕾舞上颇有天赋,只是并不如女孩一样痴迷芭蕾。但是自从女孩告别舞台,整日沉浸于自己的哀伤中之后,妹妹就越发努力了。渐渐的妹妹成了芭蕾舞中冉冉升起的另一颗夺目明星。

晚的城市灯红酒绿,白天,人们西装革履,夜晚却如脱了笼的猛兽,在城市中浮沉。一座科特式建筑前,坐着轮椅的女孩徘徊着,最终她好像下定了决心,望了望这座建筑,用手滑动轮椅,进了去。她好像怕别人看见自己,于是把头缩进了大衣中,披散的长发顺势遮住了她的脸。她向大厅中最不起眼的地方缓缓的滑动轮椅,最后停在了那里。大厅中,人们举止优雅,悠扬的音乐彰显着这里的美轮美奂。女孩埋着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大厅的舞台上几个舞者正卖力的舞动着,女孩却依然无动于衷。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舞台上,女孩终于抬起了头注视着台上的身影。原来今晚是女孩的妹妹一个重要的演出,所以女孩破天荒的来了。只见女孩的妹妹并没有开始跳舞,而是拿了话筒,缓缓的说:‘‘今晚 ,我会为大家带来一个特别的芭蕾,下面有请我的舞伴,姐姐,你听见了吗?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等你做我的舞伴。’’轮椅上的女孩为之一振,然后错愕的盯着舞台上的妹妹,而女孩的妹妹也在舞台上朝着女孩伸出了手。那一刻,女孩心中五味杂陈,好像有一股浓郁的悲炝冲击着她的魂灵,又好像有一股莫大的欣喜与彷徨。时间仿佛静止,女孩仿佛化作了雕像,一动不动。而女孩的妹妹的脸却一点一点惨白了起来,她怕,怕姐姐再一次退缩。终于,女孩挥开了她的长发,移动着轮椅想舞台走去。这一刻,掌声如雷。

舞台上,女孩的妹妹如释重负。

女孩终于又一次含在了舞台上,她看着台下的观众她觉得自己又一次活了过来。音乐响起,女孩与妹妹随之翩跹起舞。

她穿着红舞鞋在轮椅上以手臂如梦起舞,自由轻盈,优雅娴美。开始时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是那样雍容不迫,又是那么婉转哀伤。而女孩的妹妹足见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像云一样柔美,又像风一样轻。

舞台下,人们静默着,而眼神追随着姐妹两的每一个动作,像是在欣赏一场盛宴。一曲作罢,而这一场扣人心弦的芭蕾也为之落幕。人们久久不能自拔。

后台,轮椅上的女孩沉默着,而女孩的妹妹推着轮椅,笑得灿烂。良久,女孩打破了沉默,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孩的妹妹顿了顿,说:‘‘因为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人在跳舞。’’

轮椅上的女孩笑了,似有泪光闪烁。

人们都说飞蛾扑火是一场愚蠢的执着,而它们那濒死的躯体却让我的灵魂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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