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

2015-02-06 11:55 | 作者:chenggong | 散文吧首发

2月3日

今天父亲很显得滑稽。

铜价连续大跌了一个礼拜,已跌至3.62万,父亲战战兢兢。1月28日,本是很随和的一天,父亲出外与几位生意人一起准备放松一下。可不想刚出去就听外头疯传铜价要跌至3.5万,父亲和几位生意人心都跳到嗓子眼,一人赶紧电了铜老板走了2吨。一人起头,大家都坐不住了,要涨基本不可能的,那既然有人都这么干了,肯定不会错到哪里去。父亲抖抖索索,迟迟疑疑,一不小心就给了铜老板一电。

人有旦夕祸福,铜有跌升涨落。今日早起,父亲一如往常外出找人收料。本应一如往常高高兴兴而去,高高兴兴而回的,可总有意外。

母亲一如往常正在打粉丝,我一如往常刚刚起床,正坐在母亲旁边。远远就听到我家老摩托的轰鸣,母亲开玩笑的说道:“人家肯定不要他的料!”

我望着母亲,忽然觉得她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动作神态甚至连额头上那三条皱纹的形态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就看到父亲抖索着身子,弓着背,双手放在口袋里,脸上满满的是意味声长的笑,他眼睛因为笑容眯成了一条缝,缝里映着我与母亲。

“今天,”他站定,左右摇摆着头,很是气愤的说道:“又涨了,涨到3.7万了!”

我是不觉得意外的,因为当初父亲点的时候,我就觉得太急了,但他是点了之后跟我说的,我当时只是说,点了就算了呗。母亲则是表情丰富,她的笑脸慢慢消失,正在转向黑,可忽然她又自己一抖,换上了一副苦笑脸,说道:“后悔了吧?点之前就跟你说了不要再点铜了,价钱太低,你就不听。”

“哎呀,当时他们说的太吓人了。一下子就忍不住。。。”

“听他们的当然能吓坏人。”

“哎,幸亏我们把货进了,虽然没赚到,但也没亏。”

“点就点了,算了。”

我一直不言不语,我觉得他们说话很有意思。他们谈话完了,我默默的出去买菜去了。

羊城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城市,尤其是这里的女人。我走的地方虽然不是很多,但我是一个很喜欢听的人,所以我听到的东西却绝不会少。这里的中年妇人很有意思,她们不像别地的妇人一般要讲究仪态,平常外出要骑自行车,从而保持端庄,她们都骑老爷摩托车,更有意思的是,她们虽然骑摩托,但你并不会像看其他地方的妇人骑摩托车那样觉得怪异,反而会觉得她们就应该是这样的。这里的老年女人就更有意思了,在大街上,在菜市场,在小路上,你看到她们,都会觉得发笑,因为她们总喜欢抽着烟。一个女人抽烟,大家都会觉得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一个老女人。可是在羊城,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不能接受的,因为她们抽烟时候的那种从容就让你觉得她们就应该是这样的。

由此我忽然觉得这是羊城骨子里的一种东西,渗透到了羊城每一个人的骨子里去。

那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呢?

我深入去思考。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好。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或多种与生俱来的好的东西,用俗话来说就是天赋,但一个人不会完美,应该说每一个人所拥有的天赋都是有强弱之分的,而这种强弱才使得人与人之间有差距。譬如我的父亲,他很会思考,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但是往往他思考的方式与深度都不对路,可是我并不是说父亲不应该思考,只是我觉得他没有把自己拥有的这种天赋进行深化挖掘。思考这种东西需要的条件很多:头脑的清晰度,知识的深广度,自身遇事的定力度等等,而父亲所有的条件并不多,所以这就是他与其他同样有思考天赋的人的差距。他一直说自己不比别人笨,这样说可以说是对的,也可以说是不对的,因为他确实能做到与别人一样的思考,但是他思考的深度与广度却达不到别人的层面。又譬如说母亲,她的第六感非常强,一件事情摆在她面前,她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当你说一个办法的时候,她能从心里感觉到这样做大概会是对还是错。但是她与父亲一样,没能把这种天赋深化,而她也不具备这种深化的条件,因为我觉得感性与理性是一种相辅相成、相互依托的存在,而母亲在理性的面前基本为零。这就使得母亲与别人有了差距。

既然人会有存在不同,那么人会不会存在相同呢?答案是肯定的。

人是存有一种劣根性的,那么什么是劣根性呢?既然说是人村有的,那么就应该是人共有的,或者说绝大部分人该有的。那么这种劣根性又是如何存在的呢?

“人人生而平等。”今天再来看这句话,我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我忽然觉得上帝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说每个人的身份、地位的平等,而应该是说人所共有的一种人性的平等。也就是说其实任何一种天赋,都不是一个或某个人才有的,而是任何人都有的,只不过这个人将他有的深化了而已,而深化的程度就看他为自己提供的条件的充足度。

但是我想肯定存在一种东西是所有人共有的东西里的一种,同时又是每个人都不愿意去将它打压的,并且这种东西又是与时代同步的,也就是说它是活的,会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改变。丢弃它就很难在一个时代里存活,而这种东西却有一定的伤害性,这种东西我想它的定义与劣根性是靠近的。

荀子说:“人之性恶,其性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仁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但我觉得荀子所说只是一种人的本质的东西,而并没有指出社会对人的一种约束。同时,我觉得荀子所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成是人在追求自身的一种完美,并不能就评定为是恶或是善。也就是说劣根并不就是人本质上不好的东西,而是人自身本存有的不好的东西,而只在特定的社会里显现出来而已。由此,我想“与时俱进”真是一个太有意思的词了。

那么教育是什么呢?教育就是帮助人将他自身的某一种天赋深化的手段。那么教育就并不等于读书,确实,读书只是教育的一个步骤。那么什么样的教育才是能帮人深化天赋呢?我想从人性的观点来说,就应该是好教育,就是说一个人爱好什么,就教育他什么。但是从时代角度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很可能这种爱好于这个时代会格格不入,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学了些没用的东西。同时从社会的眼光来说,这也是不能实现的,因为万一这种爱好是偷盗、奸淫甚至残杀,那就动荡不安了。

由此,我想人是以一种不完美的形态存于世间的,并且也永远达不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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