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梦,我的你

2015-01-07 10:28 | 作者:君言人如歌 | 散文吧首发

这像是一个,天色大概在下午六点左右,靠近大胡同的那条新修的柏油路上汽车如蜗牛一般艰难前行。

“让开啦。”梦中的你骑着你父亲昨天买回来的红色自行车,被你刷上了冷淡的蓝色。

你骄傲地穿行在车流之中,眼神里发着耀眼的光芒,一不小心就让西边的余晖黯然失色。

“嘿,方棋。”你透过车山看见了我,热情地举起右手朝我舞动。

暂的一秒内,你消失不见。蓝色的脚踏车孤零零地躺在马路上,马路上还有血红色的稀稀落落的斑点。在美丽的夕阳里,它们看上去很孤独,像被你丢在异世界的垃圾。

“陈月。”没有声音的呼喊震动了梦中的世界。

世界一片混沌,又归于平静。

这是一个现代化的医院,这条走廊很长,尽头有红色的灯在闪烁,我慢慢的朝着尽头走去,我数着步伐,计算着自己抬脚的频率,还计较着是同手同脚是否会让我走的不会如此狼狈。

手术室门前似乎在一瞬间挤满了人,两个与此件事联系最紧的两位老人被挤在了最外面。

“让开,让开。”一个推着药用车的年轻护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我打着手势让她停下,她视我如空气一般推着车从我身体里穿过。我奋力去抓住她的白大褂,就想溺水的人的挣扎,最终也不过是白费力气。我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滑落了冰凉的液体。

“阿琪,进去看看。”一个声音回响在我脑海里。

手术室里的医生忙碌的胜于秋收的农民,手术台上的你像你送我的人偶娃娃。

他们没有为你盖上白布,我松了一口气。推出手术室时门前已经只剩下你的父母。他们不停地哭泣,发出的声音就像我们最讨厌的蝉鸣。

你被送入了特殊病房,他们都离开了。就我坐在你身侧,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你,你眉头紧锁,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我渴望着你梦到我,又期望着我不会给你带来悲伤

“阿月。”是你母亲,在我记忆里你母亲一直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水嫩的脸蛋,水灵的眼睛,乌亮的头发,今天的她似乎老了十来岁,红通通的眼眶,眼眸里无尽的绝望

“好起来啊,儿子。”她就这样哭泣了十分钟,或许是忙了,或许是哭累了,匆匆地离开了。背影就像将要凋谢的玫瑰,似乎一不小心就陷入了泥土。

你似乎又陷入了无尽的孤独里,我从前就明白你的孤单,如今正好可以借此陪陪你。

“陈月,陈月。我想叫你阿月,像你妈妈一样。”

“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想当你妈,你这么皮,当你妈多苦啊。”

“不过,我也不是不喜欢你。我可喜欢你了,比你妈妈还喜欢。”

“你是不是讨厌我啊,怎么都不理我呢。”

“阿月,你好起来我就给你买你最的柿饼。”

“阿月,你认识我吗?你肯定认识我,否则怎么会跟我打招呼呢。”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肯定是特别完美的邂逅对不对,我肯定是对你一见钟情。”

现在是上午十点,阳光正好。

这是一个葬礼,看台上悬挂的是我的照片。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方棋,方正的方琴棋书画的棋。陈月穿着黑色礼服坐在第二排,据说他是我的前男友。

我站在他身边,我感觉他很悲伤。因为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就像那日他的母亲一样。

主持人在台上念着悼词,台下的人一半敷衍着擦着眼泪,四分之一的人早已昏昏欲睡,剩下的人眼神里都是绝望。

他看了看我的方向,虽然他并看不见我,我还是习惯的避开他的视线。

他笑了笑,笑容居然也那么绝望,缓缓地说:“方棋,你一定在这里。”

这句话混杂着那些我本来已经记不清的回忆一下涌入我的脑海里。

是啊,我在这里。

我也对他笑了笑。

永远都在这里。

就像那天他载着我穿行在傍晚的柏油路上,四驱车一辆辆从我们身边穿过,一辆车几乎与我们擦身而过,我害怕地尖叫起来。

他突然挥起一只手:“嘿,方棋。”

突然又放低声音“别怕啊,我在这里。”

那一瞬间成了永恒,我们被撞倒在柏油路上,我们的血染红了夕阳,他对我伸出手,轻轻地蠕动嘴唇。

他说:“别怕方棋,我在这里。”

然后我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

我看着你的脸,那张曾经让我如此疯狂的脸 ,现在它的上面挂满了忧伤。我好想向曾经的你一样,把你抱在怀里 。

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瞬间,我们都认识三年了。还记得刚认识你时我们是高二,还记得我明明喜欢你却要装着很讨厌你。

“方棋。”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来搭讪,我决定放下架子和你聊聊。

“怎么啦?”我心中暗喜,却不肯抬头看你。

“这个星期六有空吗?”你小心翼翼地问。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没有说话。

“就是那个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去逛逛,然后那个啥,听说你对这一片比较熟。所以那个啥,就想…就想……”

“有空。”

“你说什么,说什么。”你激动地手舞足蹈。

“陈月同学,我星期六有空。”我微笑着看着你。

最终在你和我从星期六谈论到宇宙的时候,上课铃准时响起。我第一次如此感谢上课铃的准时,那时候的我跟你说话明明很紧张却装着很淡定,实属不易。

也就是在这之后,你有了“那个啥”这个称呼。课间有了你的陪伴,也变的有趣起来。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总是能把我逗笑。而我的朋友们也开始调侃我们的关系,我也开始慢慢期待着星期六的到来。

我穿着我最爱的牛仔裙,在街口见到你时,我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你是来着外星球的王子,我只是这个地球的普通人,而我,却喜欢上你这个王子。

在那个星期六之前,我曾试想过无数次你告白的场景,可是这个场景是我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方棋,我喜欢你。”当你诚恳地说出这句话时。

无奈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我们在离收银台两个人距离的地方,我手里推着满满一车子零食,而我们身后,有大概十来个人的长队。

“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把车子推到后面去重排。”你执着地拉着购物车。眼看着就差一个就到我们了,我只好咬着牙点了点头。

可是你还是不满意,你凑近我,轻轻地说:“说什么啊?听不见。”

我知道以你无奈的性格,我不说出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喜欢你,陈月。”我咬着唇轻声说。

你顺势搂住我,嘴角上扬:“走,结账。”

我才发现前面的一位早就结完了,后面的长队都看着我们这边的情景剧。

“小棋,怎么啦?我错了成吗?打我打我,但千万不要和我分手。”

结完帐后我假装生气地不理你,听到你的认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啦好啦,没气了。”

你一手提着零食,另一只手抱着我。

“好多人。”我没有挣扎,只是有些害羞地说。

“没事,让我抱抱,否则我感觉不真实。”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也紧紧抱住你,因为此刻的我,感觉跟你一样不真实。

那之后我们谈了很多,你告诉我你对我是一见钟情,你说你每次找我聊天我不理你时你都以为我是讨厌你,你说你会一直喜欢我,你说你要娶我,你说我们会有好多孩子……

我也说我很喜欢你,我也说我会一直喜欢你,我也说我一定会嫁给你,我也说我会给你生好多孩子,我还说,我会成为一个好老婆。

可是,我还有好的好的没有告诉你,比如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比如就算没有我了,你也要娶妻生子,你也会有很好的妻子,你也会有很多孩子。

是不朽的,可是时间是会改变一切的。亲爱的,就让某些人活在记忆里,不用常拿出来看看,只要在白发之年时还能有的拿来回忆。过去了的就过去了,未来是不定的,再美的过去都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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