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煮雪,道是前尘无缺

2014-12-31 12:40 | 作者:玖月之歌 | 散文吧首发

某种情况下,命运这东西类似不断改变前进方向的局部沙尘暴。

——村上树《海边的卡夫卡》

彼时我也无能为力地回忆起某场沙尘暴,不由分说卷走我。有时候发现世事往往是难择轻重的。当一个人无端要面对这些许选择,徒然辗转之后,果真如所诉,我是不善吐字的人,所有的事故唯内化为一个人的炎凉。听说口齿拙劣的人上帝将怜以笔墨来弥补。我倒宁愿世间的凯撒与上帝两不周全,固执地觉得凯撒的分总属于世人。

遗憾多了已无谓于倾诉。这般无奈,身不由己,惨痛到荒芜。总说为时尚早,只觉得来日方长,旋踵满腹心事已不知何端。未竟此生,未晓斯理。有些事只有舍下勇气才做得出,凡是百般求缘由,难为天地也难为了自己。想来执虚如盈的人,定活得不甚欢喜。原来人有多少面目,心便有多少婆娑相。大可不必把自己帧裱得小心翼翼,触了痛处才回头抚摸一地伶仃孤影,它的不离不弃才是地久天长。

北方煮的季节要临了,这座城市畸形的冷煎熬使我不堪,过去的我想过雪也会是温暖人心的存在,盈盈的分分秒秒,最后我倒是却步在南国,从此积重难返。大抵是于失了贞静阳光的时候,我只靠回忆来取暖。这等浪漫的想法是缘于林清玄——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 寒冷的故事我亦不愿来作炊烟的根。假若根是荒凉的,何以开成一的温暖?毕竟北纬35°以南,我与所有的冰雪若即若离。

大约是太过遥远。一时之间没有回忆的可能。按不上取舍,当趁一切还未散作青烟,还是取来最近的一缕往事且烹老一盅晚茶。

山风回唱着薄秋里每一段绵延的香气。有松树爬在青瓦之上,低低地唤着山涛。一袭呜咽或是半记脆啼,霎时掀开。月光将飖飖的山谷棱角临摹成水墨的国画。屋瓦之上,碎石之间,橘树枝头,处处都缝进了白云苍犬的痕迹。

我说我是“惧狗综合征患者”,迫于刹那面对七十多只生生的小狗大狗而惶蘧无措。虽说有同行相伴,我心中依旧有奔突的慌然,只是它在某一瞬间落荒而逃甚而我也不知觉。有时候畏葸是骨子里的习惯,放下是谈何容易。我的勇气担不起再多斑驳的念头,我那一刻我总是放不下畏葸,寸步难移。只好默默守着角落。看似还算一般从容,其实骨子里还不曾弃却我的怯懦。后来渐渐恍然原来习惯也不是所谓的二十三天,只是那一天,我也敛起了一点忧惧。

自从我的回忆里埋过一株桉树与四颗灵魂那一年,我对眼前与我属相一般的生灵,时时退一步再退一步,不甚亲喜。人大约总是回忆留在何时何地,哪怕是沧海桑田之后故地重游,也是在劫难逃的疼痛。其实放下何尝释然,唯有不致把自己缚成一枚茧,剔骨实在是自戕的事,习惯还安然如初。

好在我有一天放下了。纵然回忆灭不了。我们还是有选择的余地,如若你深知这悲凉不可淹留。好在此生未竟,有些往事尚有时间去学着放下。也求一场相忘江湖,迢迢无边的江湖,走得悄无声息。

听,慢慢炉中已然煮瘦了初雪,我该去南国之南捧一抔温雪回来了。

【玖月之歌,荏苒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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