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风雨路(系列纪实回忆录)

2014-12-29 09:22 | 作者:小雪花 | 散文吧首发

作者:祖珊琦

2014-12-22星期一

于保定家中

(十五)四重奏:小天鹅舞曲

前些时候,陪着婆婆去看病,路上,婆婆一脸心事的轻声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珍惜,多好的日子呀,还不好好的过?!

我也发现,如果你和一位老人聊天,他们大多数人都在夸今天的生活,说日子好了。可是,反过来,你要是接触一些年轻人,特别是那些没怎么体验过生活困境的年轻人,他们反而不那么乐于满足现状。

那么,到底是那儿不对劲了呢?一边享受着越来越充盈的物质,一边反而还会闷闷不乐,总好像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近,每天一放学我几乎都能看见一些六七十岁的老人,背着一个老大个的大书包,领着已经比自己个子还要高大的孙子或者是外孙子,从小学校的门口迎出来往回家的路上走……

其实,答案就在这里,当你怀着一颗质朴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剥夺了孩子们体验成长快乐的时候,他们的位置早就已经被那些溺爱的家长强占了。所有,应该说:孩子是无辜的。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在这里,我真诚的感激命运,给予了我一次机遇,让我真正的体验了一回跌落谷底之后重又挣扎着站立起来的滋味。所以,今天我才能比那些‘没机会背书包’的孩子们,更多的品尝到这份生活的甘甜和乐趣!

好,我接着为大家讲我的故事

前面的故事里我已经提到,库房,最初只有两个人:王建州和哈立新。当时工作上主要以王师傅为主,其实,也不单单只是因为王师傅年纪大,哈立新比他年轻。由于,在销售处创建之初,很多岗位都没有开设,当时的销售处经理不仅事务缠身,而且,还有业务定额。所以,很多时候忙不过来。王师傅为人热情,又结交比较广泛,能张罗事儿,所以,当时,出过不少力。而且,当年的王师傅在库房,也是处处负责任,事事操心。特别是,他对哈立新这位差不多和他同时来的,有点儿不善谈吐的小老弟,也是照顾有加,当时,两人非常融洽。刚去定州的时候,他还经常的和哈立新保持电话联系,并且,私下里悄悄叮嘱他:你先在库房干着,如果,我在那儿呆着好了,你也一块儿过来算了……,如果,干的万一不理想,没什么发展,我再回来,咱们还一起管库……

客观的说,王师傅在库房创建之初做过很多重要贡献。当年,北京方面的领导来保定视察,王师傅要求装卸工码垛必须做到横平竖直一条线,包括化肥袋子的线头都要朝向一侧码放,内外环境都井井有条。当时领导们对的库房现场非常满意,而且,还留下过极好的印象。哈立新后来回忆说,包括一直被我们不断改进,而且,沿用至今的那些库房最重要计数方法——垛卡,也是刚来的时候,王师傅去其他单位取经临摹回来的,那时,王师傅的工作热情很高,心气儿也足,凡事都热心积极的张罗,确实付出了很多劳动。

可是,生活,往往是戏剧性的,很多时候,很多事都非我们所料。

常言说: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王师傅因为销售的热潮,离开了库房。我又因为孩子的缘故回到了保定。在王师傅离开的这段日子,库房也随着下面网点的不断增设,作用远远不像最初那个小打小闹试试看的范围和规模了,其重要性是越来越显著。(后期,为了解决销售过热而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因素和影响,挽回公司对于物资掌控上的制空权,中化公司曾经多次对管理结构和体系进行调整,库房一度被置于了相当重要的战略位置,我们这些库管员的地位,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其重要程度,甚至到过,让那些金牌业务们都眼红的地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随着销售量的急剧增加,库房的吞吐能力也因此而迅速的膨胀。最后,甚至都有点儿让人目不暇接了。那阵子,我们不仅提升了工资,而且,我记得是在一个瑞飘飘的季,我还拿到了入司以来的第一笔奖金。尽管,后来,我知道自己的奖金比哈立新的要少一倍,但是,我依然为自己能给孩子创造了一个比较稳定的窝,而暗自庆幸。有一得,就必有一失嘛。这时候,我已经能够理智客观的对待这个现实了。

随后,我们除了金龙大院和王军的那几间小库房之外,还在新华物资租下了7号库和12号库,与此同时,又一举拿下了新华物资整个铁道线的使用权。

虽说通过了前一个时期的磨合,我和哈立新在合作上基本能够达成默契。但是,库房又增加了新人之后,就像在上一集“碰撞”里面,我提到过的:我和小凌之间的磨合也是经历了相当一番周折。虽然我们都是女同志,但是由于生活环境和各自的经历相差太大了,所以,在很多小事上,都存在着彼此相互看不惯。但是,我说过,我不得不承认:她为人机灵,遇事到位快,模仿能力极强,所以,前期在工作上我们俩配合的也相当不错。好几次大的接货入库,哈立新不在,都是我俩合作完成的。总的来讲,在这个时期,可以说我们仨人是合力打破了三个和尚没水吃的尴尬局面。

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相当一阵子,可能算是我这一生当中,最最低谷的一段日子了。因为,一切的变化和挑战都来的那么突兀、猝不及防。当时,根本没有时间琢磨,确切的说大家也是都没有多少经验,所以,对待当时的那种急剧扩容的局面,谁都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王师傅从定州回来之后,刚一开始,由于他是老师傅有威信,大家都很尊敬他。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也都挺同情的。特别是一知道他感染了结核菌,每天还要打疫苗,干活的时候,大家都尽可能的多照顾他。因为,当时毕竟还是四个人嘛,谁也不会计较。(那会儿其实等于是我们三个人在干四个人的活儿)

可是,紧接着,又让人料想不到的:就连看上去体格强壮哈立新,也由于连续高烧发现有腹水住进了医院。那一段时间,也正好是在入库最忙的时期,尿素都是整列车皮整列车皮的到站。因为,大家伙都没有太多的经验。所以,整天标在一起,也不知道相互倒换着休息一下,一熬就是十几个小时。明明是四个人,可是,一个生病,一个住院,单单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女人还算是好人,只能是硬着头皮,死命的撑着。那阵子,物流冉东也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而且到任的时间也不太长,他本来为人处事就有点儿拘谨,又老是担心库房服务不到位怕拖了业务们的后腿。所以,他的心里上也老是搞的特别紧张,老怕误事。当时,我们两个,被他指派的是晕头转向。有时候,刚从新华物资出来,又让赶紧回去,有时还没来得及回去,又让到金龙库……我骑着自行车,有时是坐拖拉机,在大马路的两头上来回奔跑,电话一响,心里就直发毛。每天疲惫的好像魂都不在身体里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我感觉:如果长此下去,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崩溃的。

(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由于当时超强度的工作量和过重的心里负担造成的,记得有一天,我在半里难受的形容不上来,脑子好像突然不好使了,难过的我,当时,直想和谁说告别,真有一种活不了了的感觉。第二天我去小诊所,一量体温才知道,高烧40多度……)

那阵子,其实每个人的压力都不轻。记得有一回,小凌悄悄的跟在我身后:“祖姐,我听说将来可能要分组,要不还是咱俩一组得了?”

“是吗?”我犹豫了,这么大的库房,让俩女的管,遇到大事连个壮胆的都没有,能行吗?我在心里嘀咕着,又不想伤害她,就没把心思说出来。

后来,新华物资那边食堂的伙食好,公司很多年轻人都跑过去蹭饭吃,有一回,王师傅特意过来告诉我:将来分组肯定要搭配好了,一边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那边伙食好,小祖,将来咱俩一组,那边工业肥多,活儿轻,咱俩就在那儿边……

这时候,我也犹豫了。回家问妈妈:我们可能要分组了,如果,要和王师傅一组,他人倒是挺随和的,可是,年纪大了,特别是从定州回来之后,身体又不好,如果有个什么事儿,光我一个人,那么大的批量,能顶下来吗?我有点儿担心?(因为,当时我的身体状况也已经严重透支,常常莫名的发火,也有点儿力不从心)

妈妈看出了我的焦虑,安慰我说:先干着吧,领导上会做一个合理安排的!

“也是,想多了也没用。”尽管我嘴里这么嘟囔着,可心里仍然还是忧心忡忡的……

就这样哩哩啦啦的又拖了些日子,哈立新出院了。公司也就正式宣布了分组的决定:我被分配到了:金龙物流仓库,负责农用精品肥,仍然和哈立新搭档。而,凌建华和王建州被分到了新华物资仓库,负责工业用肥。(待续)

后记:尽管分组之后,我们四个人都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下可好了,谁都不用来回瞎跑了。但接下来的工作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那一年的大年三十,刚好正赶上我和凌建华在马路两边各自的库房里同时值班。当时,年关将近,家里的年货还都没有置办,卫生也来不及打扫。一想到老人和孩子在家等着我,我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心急火燎的。一边在库房等待下班;一边还要陪着看门的老梁师傅检修暖气管儿。这时,物流冉东在电话里通知我去新华物资帮着凌建华粘封条,一人多高的站台库,50多个库房门,连个梯子都找不到,我们两个人连滚带爬的在凛冽的寒风里粘好了每一个门,又一起到金龙库粘完了这边的十几个大门。我记得,当时,他的爱人来接她的时候,说了句:怎么就让你们俩女的干这活呀,我当时,鼻子一酸,赌气的说:“中化的男的都死绝了,就会欺负我俩呗!”

小凌被她爱人接走后,又觉的留下我一个有点儿不忍心,就又折回来,从车上拿下两挂鞭炮送给了我。或许,就是在放完了这两挂鞭炮之后吧, 我的心突然一下子亮堂了。

后来,我想通了,要想在库房一直干下去,就不能老把自己当成个女人或者说是看成个局外人,事事依靠别人照顾!渐渐的,我习惯了这种工作性质之后,也就明白了,其实, 这些都是一个库管员分内的工作,根本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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