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桂香之秋

一

送孩子回京山，天气突然转凉，是那种很突然的转变，当天还好好的太阳，温热得只想窝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第二天，也可能半夜，下起大雨来，睁开眼，就是满眼的阴郁，我满屋子寻衣服，穿了二件还冷。

自从查出女儿的眼是综合性散光之后，心里边总是住着个秋天，落叶散了一地。

每次接女儿放学，她之前总要买点小吃，自从去武汉同济看了眼之后，她再也不吵着要买小吃，她拉我的袖子说，妈妈，我想省些钱看眼睛。看来，女儿一夜长大了，原来，有的时候病痛会有别样的成长。

女儿之前不喜欢吃动物肝脏，后来我知道了一个治眼的偏方，猎肝炒锅底灰，锅底灰是从乡里讨来的，是用纯木材烧出来的的锅底灰，我骗她说，奶奶炒猪肝炒焦了。她睁着漂亮的眼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笑着全吃光了，连那些黑黑的汤汁也喝光了。她吃光了，是因为我说，吃光了，你的眼就会越来越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偏方真的起了作用，女儿说，她的眼好多了，很远能看见黑板的字。我没有带她去检测视力，我怕惊了孩子美好的梦。反正还有二个星期就去武汉同济复查。

看来，女儿长大了，原来，有的时候病痛会有别样的成长。

二

我的牙开始痛。六年前，怀女儿的时候，我的牙曾痛过，后来医院帮我上了药，还简单的补过。六年后，补的地方脱落，留下一个很大的黑洞。我去人民医院，医生看了看，说要拔掉。我又去了几个私人诊所，都说要拔。其实，我是多想，能补起来的。

牙很痛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妈。妈又告诉我一个偏方，六角刺的根加肥肉加白糖煮茶喝，经过详细的描述，我才知道六角刺是什么东西。但这东西不容易找，我得去乡里找。妈说，不要轻易的去拔牙，偏方可以治牙痛，而且一直不会痛，并且牙也不会烂。我希望妈的偏方能是个奇迹。

我儿的时候小镇，是个四周都是青山的小镇，偏僻落后贫穷，但每个人都纯朴向上的生活着，有许多祖上或口头流传的偏方。

我不记得，妈妈都记在心里。我对婆婆说，哪天我妈走了，我不知道找哪个要偏方去。婆婆说，你喜欢写，那就记起来了。

于是，我记起来了。

有妈的孩子永远是个宝。

三

在小城，我找到了个好去处，叫云杜书社。是个旧书店，专门租书，租影碟的。经营书店的是对五十多岁的夫妇，男的喜欢穿白衬衣，黑长裤，头发有条不紊的往后梳着，女的喜欢穿刺绣的素色上衣，黑阔腿裤或黑长裙，我特别喜欢她穿的鞋子，墨绿色布鞋，上边用红色丝线绣着个笑脸。

在那里，我租到了韩寒小说集，郭敬名作品集，安妮宝贝作品集，莫伯桑小说集，书店专门有一面墙，放着许多我喜欢看的小说还有杂文。

换了几次书，和租书的夫妇熟稔起来，有的时候，会拉上几句家乡，但一般情况，他们的话不多，只是微笑。

韩寒的《三重门》我是一边查阅一边读完，我想韩寒的古文根基，于80后而言，没几个人能超越。因为自己的惰性，看完《三重门》之后，我选读了他的《长安乱》，我自己个人来说，更喜欢他的《长安乱》，这个乱，就如当代的中国，可以意会，不可言传，于是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写出来了，有的时候，写着写着，就跑出几个现代的词语。就如韩寒自己所说，写到最后，就没了当初的模样，其实，我们能读出来的。

我先看郭敬名的《爱与痛的边缘》，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没有落下一页。他的青春，如他写的，白纸黑字。然后，我再回头，从第一页开始看《梦里花落知道多少》，看的时候，通常都是等孩子睡了之后，我的牙让我痛醒，我就翻他的《梦里花落知道多少》，有的时候，会看到落泪，不知道是牙痛，还是为青春而痛。

安妮宝贝的小说，行文飘忽，要认真读才行，我看了一个星期。她的小说里总有一个女孩出现，她喜欢穿黑色上衣，旧牛仔裤。我想多少有她的影子，于是我也知道了，小说其实更多的是真情实感，所以，常常自己会感觉涩涩的，想哭没有泪。

四

我想，应该写写中秋。

以前，中秋吃月饼，看月亮。我没有吃月饼，我也看到邻居朋友没吃月饼，当然，因为是楼房，密密麻麻的房子，也看不了月亮。

晚上十点，女儿睡不着，她打电话给他，彼时，有一片月光照入我的卧室，女儿说，爸爸，你看到我没，我看到你在月亮上呢。我听到他说，我不是千里眼哪能看到哈。女儿说，憨子啊，我都看到你了，你怎么看不到我呢，用心就看到了哈。我在旁边听着，傻笑。

梦里，有一轮圆圆的月亮。

五

还安妮宝贝的书，拿着莫伯桑小说集走在干净的马路上，我突然闻到桂花香，香入心田。我想，秋天不应用落叶来形容，秋天也有花香。

你闻到桂花香了没？

那才是秋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