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的小屋(4)

2014-10-14 09:43 | 作者:吴明珠 | 散文吧首发

尽管我一再地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接不接受,这一天还是来了。

那一天,妈妈把我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卫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要走了!”

我一听,整个人立时傻掉了,随即嚎啕大哭。

妈妈扳过我的头,贴在她泪流满面的脸颊上,继续说:“妈妈也是迫不得已才走这一步的,你也知道,你爸不管这个家,我一个人也支撑不起来。我不是不要你,我并没有走远,还在这座城里,我随时都会回来看你,你也可以去看我的。我要带着你姐姐和弟弟去王叔家,他家也有两个孩子,把你也带去,怕真的养不活。。。。。。”

“妈妈!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卫!你听我说!我不能把你也一起带走,你还有爸爸,他需要你!虽然他没什么能耐,却也只是好人!我走后,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啊!”

“妈妈!把我也一起带走吧!我也要一起去王叔家!我也要跟着你!多我一个算不上多,我会努力干活的!”

说得妈妈心碎呵!她一狠心,推开我,牵着弟弟,领着姐姐,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倒在床上,哭得昏天黑地,哭累了,睡着了。

直到晚上天黑了,爸爸才回来。他可能早就知道妈妈已经走了,但看到我,还是有些意外。也许他以为,妈妈会把三个孩子都带走,不会给他撇下任何一个孩子的。

当我醒来时,爸爸坐在我床沿,看着我。很复杂的表情,眉头拧得更紧了。

明知只有与爸爸相依为命了,我还是没有像别的小孩一样流着泪扑到他怀里,寻找安慰。

我没有再哭,只是淡淡地对他说:“妈妈把姐姐和弟弟都带走了!”

他没吭声,只是少有的温情,把我揽在他怀里,就像捂着包裹一样,紧紧地。

好半天,他才松开我,叹一口气,出去了。

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面条和几棵青菜。

也许是饿了,觉得爸爸那天做的面条真美味,我没心没肺地狼吞虎咽,也不管爸爸吃没吃,肚皮快要涨破了,才抬头看着爸爸,他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就那样一眼不眨地盯着我。

“爸爸,你也吃点吧!”

他似乎受惊一般,打了个激灵,茫然地扫视一圈整个屋子。

后来,他终于回到现实中,低声对我说:“卫!别怪你妈!是我不好,没本实,你妈才走的!”嗓子嘶哑得厉害。

我点点头。

“卫,爸爸明天出去干活挣钱,你一个人在家,别太淘气。等我攒够了学费,给你买个书包,你也去上学!”

我听话地点头,我是多么担心爸爸也不要我了啊!竟然长吁一口气!

爸爸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转身进了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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