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没有祝福的生日

生日对于每一个人来说

来到这个世上终身难忘

记忆或淡或亮

四十而立的我

今生影响最深的一次生日

是在一个充满着寒冬的夜晚

全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

听见父亲说

今天是我5周岁的生日

于是晚饭过后

父亲在炕桌上放上了

一把死牛鞭子和一根铅笔

按照老家的风俗习惯

如果我拿上了死牛鞭子

终身就成了庄稼汉

如果拿上了铅笔

就意味着念书将来上大学

在全家人的众目睽睽下

我不知道死牛鞭子和铅笔

哪一个份量更重

哪一个能注定我的人生

5岁啊

我能知道什么是份量

顺手就拿到了一根铅笔

父亲笑了 母亲笑了

我的姐姐和弟弟也笑了

一晃四十年过去了

那根铅笔没有把握住我的格局

给我带来的是

没有读完初中就参军了

从绿色军营到煤矿

每当给战友们同事们

开开心心过生日时

记忆深处的那份痛

有谁能够明白我的心

因为在我一生中

生日那天缺少了祝福

那怕

能收到一条祝福的短信也好

每年生日这一天

我会偷偷地打开

自己心中的那把锁…

写于2014年10月1日.甘肃.华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