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之缘

2014-09-23 20:13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三 面 之 缘

艾 平

不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不由会想起一个人,于是,她的影子便跳跃起来,重叠复合后,一个鲜活的形象在脑际闪回,激荡着情怀,不能平静下来。近些天老在想一件事,认识她算来已八年了;八年时间伟人可以改变一段历史,科学家有很多发明创造,一个庶民收的庄家该囷满三间房了。然而八年间我与她只见过三次面,电话也只在节日时打一下,若说感情是件不可捉摸的东西,这便印证了。见她不难,市区市郊一字之别,一地不隔,公交车几站路远;想见未见,没有阻碍的由头,终是几年未相看,相看两不厌。人真有不可思议的一面,也许正因奇妙的思想,演绎出异彩纷呈的故事,她便是这里的女主人公,认识她从一次郊游开始。

那天,单位一女友邀我逛山顶公园,拿她的话说,户外精彩能焕发面部容光。上山后果见女友和她的女伴在冈头等候,我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字幕,如时践约。接着,女友叮嘱一定不要信口打俏,免得口风折了我好人旗杆。唯诺中,我不由侧目那女伴的姿貌,果然端庄秀丽,举止洒脱,无矫揉造作之象。不告自识,缘起似曾相识。几句慎言慎语下来,我们便不拘泥了。

信步山巅,或俯视或远眺,市区楼阁变小了,缩成一地星点缀在阳光里。我平顶山这座城市,从75年来这里,每个时间段的变迁,都是一笔珍贵的拥有,财富未必全是看得见的东西,记忆有时比存在令人神怡。看那农庄工矿峙起的宅邸,仿佛一个个阔达的人字,矗立于坡头凹地;泛着金浪的田野,油黄的招摇着,告慰了日出而作的耕者;山坡披白的一片,可是羊群啃青在羊倌的鞭影里?在工业城市,自然风光弥足珍贵。

临近正午时,我们一行仨人来到滑梯入口处,把滑套打好结,顺山溜坡,拐弯转舵,开心中隐忧不时作怪;再回眸身后女士,宛然两幅远古山林穿行美女图耶,那嬉笑的声浪越过林梢向远方去了。沿山脚路环农田而行,女伴边采撷紫丁花,边亨着乡间小调,一忽儿追逐蝶儿做标本,一忽儿把花朵插上发鬏,互看漂亮的花饰,惹得路旁打场人停锨翘首。

一脸皱褶的老农,点烟坐上石碾,问客从何来,接着,话起桑田农事。女伴把各自采来的野菜给他看,老农手指抿腮,脸像五月的阳光。

山野菜成宴席上菜,在八几年却是忆苦思甜的引子,再前推十年可谓救饥的护符,能吃顿野菜伴包谷面浇大蒜汁,加几滴芝麻油,便有过节的气氛了。那会儿老家人解馋有术,晚间于河道激流处用石头摆出量子,让顺流而下的鱼虾空落在秫杆结成的篦子上;或支个箩筐扯绳到屋里,扣来啄谷的麻雀;要么提灯笼循树下洞眼,诱未脱衣的蝉爬上手指。七几年澧河水丰盈,胆大村民站在堤上,向河心掷去装满火药的酒瓶炸鱼。随着沉闷爆响,激溅的水柱若一树梨花蜂起,片刻飘落回湛蓝里。接着,水面陆续浮出被震懵的鱼虾,主人这时乘着由汽车内胎扎起的船筏,悠游河间捞鱼入舱……

人穷志,三叔在孤石滩修水库,逢着集体食堂改善生活,省吃几根油条,由纸线扎着拎回家,给我长身体补点养分。每想起这些,不由生出回乡探视他的欲望,可是从五年前便不再有机会了,三叔在一堆黄土下长久地休息了。

海侃在不经意间进行。老农从腰际拽下毛巾扇着凉,两个女伴沉醉于尘土飞扬的喜悦里,仿佛两只鹊,在田间地头舒展开羽毛,歌起家园主题。老农见油菜穰翻了个儿,打舒欠吆喝起牲口,打谷场犹如一盘磨,拉动在毛驴的匀速扬蹄中。纯朴如山民者,时下已不多见,山的厚重育化人之情致,因袭乡村传统的操守,可贵在于把田园当自己的根脉。留下一组画镶在记忆里吧。

第三次见到她,在07年的正月初三。河滨公园里一片白茫茫,后的天空弥漫湿润和节日的喧哗,湖边风几乎要把人拽进水里去。偶尔出巢的儿抖落枝桠上的冰点,落在人衣领里,从颈窝凉到脚踵,这不是鸟的过错,是我们踏寻冷冽的收获。游走赏雪的人们指点着成熟年纪的,或驻足举起儿女的手臂采撷冰花,或捧雪拧团掷出一颗少年心。

湖边几个堆雪人青年,正忙得不亦乐乎,有的塑五官,有的插柳丝做辫。还有一对情侣模样者,女方撵上男的将一把雪塞进衣领,他像身上着火一样窜跳着抖搂衣袄,她呵笑着跑开了。雪仗是摇篮时代一台戏,两位女伴抛雪团向我时,一个趔趄一下滑到地上,逗乐另一个蹲在雪地笑开了怀;其实她笑我是真,因为在我猫腰闪避时,一束光袭来,憨态与丑态合成一组像,定格在她手上。

湖面上水雾朦胧,游艇封于岸边,船家似乎在等待风减启航,翘望的孩童把念想悄然敛起。合影在一片竹园前,我把友谊当成自己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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