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宋朝文人的糜烂生活

2014-09-21 21:19 | 作者:伦子 | 散文吧首发

在宋朝出现了欧阳修、苏轼、柳永等士子文人,但是整个社会都蔓延着来日无多的悲观情绪。然而宋朝廷的历代帝王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刻意制造出一种安逸奢侈,享乐成风的社会氛围。作为这种社会的精英文人也不例外,其行为不可避免地成为整个社会的榜样。在《邵氏闻见录》中记载了吕蒙正的一个故事。说吕蒙正未有功名的时候,有一天,在洛城东南的伊水边,想买瓜而囊中羞涩,看见有人扔在地上的瓜就拾起食之。后来,他做了宰相,富贵了,便不惜重金在那个地方买地建园起亭,起名“饐瓜”(饐:食物腐败变味)。还有韩玉汝为相后,每食必须极其精致,以至食鸽辨色。士大夫私家蓄养歌儿舞女盛行,“韩持国喜声乐,遇极暑则卧一榻,使婢执板缓歌不绝声,展转徐听。”(叶得《避暑录话》)。可谓红袖清歌、醉笑人生

当初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之时,启发诱导石守信等人“多致歌儿舞女,日饮酒相欢,以终其天年”的话来。于是,士大夫们一边嘴里大讲儒家的传统伦理道德,让女人们遵守“三从四德”,一边自身却声色逸乐,“韩黄门持国,典藩觞客,早辰则凛然谈经史节义及政事设施,晚集则命妓劝饮,尽欢而罢。”(周辉《清波杂志》)在朝廷之上,刚正严谨的大臣,退朝以后便在红袖飘拂之中放浪形骸,两种面目两样姿态,让人诧异。由于皇帝的提倡,政策的允许(那时,士大夫家里,不仅仅可以蓄养家 奴,还可以蓄养歌妓舞妓,更可以多多收编女人来做婢女妻妾),还有自太祖时就有的“不杀文臣”的条训,宋朝的士大夫文人们,便可以有理由沉浸在“重头歌韵响铮琮,入破舞腰红乱旋”之中。

流传甚广影响后世近千年的《劝学诗》,据说出自宋真宗手笔。此诗全文如下:“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房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由此看来,在宋代,读书,然后进士及第,再然后做官,好处多多。为了推行崇文抑武的国策,宋朝是财取于万民以施恩于百官。历经后周入宋的翰林学士李昉,就曾以切身经历作过如此比较:“昉顷在翰林,前后出处,凡二十有五载。不逢今日之盛事者有七:新学士谢恩日,赐袭衣,金带,宝鞍,名马,一也;十月朔,改赐新样锦袍,二也;特定草麻例物,三也;改赐内库法酒,四也;月俸并给见钱,五也;特给亲事官随从,六也;新学士谢恩后,就院赐宴设,虽为旧事,而无此时供帐之盛,七也。凡此七事,并前例特出异恩,以见圣君待文臣之优厚也。”(《宋诗纪事》)

皇帝有意识的将国家收入的一大部分拿出来“赏赐”给每一个士大夫。正是“恩逮于百官者唯恐其不足,财取于万民者不留其有余。”(见赵翼《二十二史札记》卷二五《宋制禄之厚》)。 那么,官员的俸禄是怎样的呢?拿神宗时期的宰相(平章事)来说,月俸禄300千(钱),副相即参知政事200千。服各给绫200匹,绢30匹,冬绵100两,另外还有禄粟每月100石,随身侍从(70人衣粮),茶酒厨料(酒每日5升,料6斗),薪(每月1200束),炭(十月至来年二月各100秤),盐(7石),草料(供马20匹)。可谓名目繁多,加上每临皇帝、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等人的生日,还有大量的恩赐,及拨给职田,这实惠实在多多。宋代文官多,官俸高,赏赐重。不仅如此,还可以荫及家人,差科全免,成为社会上享有特权的“官户”阶层。陈襄在他的《仙居劝学文》里这样写道:“今天子三年一选士,虽山野贫贱之家所生子弟,苟有文学,必赐科名,身享富贵,家门光宠,户无徭役,休荫子弟,岂不为盛事?”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近岁富商庸俗与厚藏者嫁女,亦于榜下捉婿,以饵士人,使之俯就,一婿至千余缗(见朱彧《萍洲可谈》)。”像这种“榜下捉婿”的目的,就是看中了及第进士们有着良好的发展前途。魏晋至唐的世家望族是可以世袭的,而宋代对此进行了全面的推翻,官爵不能世袭。因为不能世袭,加上当时的土地买卖兼并的盛行,实际上官员士大夫这一阶层就成为了一个贫富无定势的阶层,他们这种“官户”常常因为丢掉官职而下降为“乡户”,甚至成为无产者。反过来,也就是说,无产者,或工商户,或乡户地主,或自耕农等等,都可以通过参加科举考试改变自己的命运,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

宋代士大夫们欲通过“因财得仕”与“因仕殖财”的循环,使自己家族成为“耕读世家”和望族。但是,此类世家望族只要连续几代未能进士及第或入仕,就恢复到了庶人的身份。可见,当时的人把参加科举而进士及第看得多么的重要。宋代的词人们没有未曾接触过妓女的。一方面他们平时消遣就离不开歌妓舞女,或者家里养一批,或者撮饭饮酒叫一批。另一方面,当时的“冶游”风气也极大地促进了两种人之间的交流。《避暑录话》说:“欧阳文忠知扬州,建平山堂,壮丽为淮南第 一。每暑时,辄携客往游,遣人至邵伯取荷花千余朵,以画盆分插百许盆,与客相间,遇酒行即遣妓取一花传客,以次摘其叶尽处,则饮酒,往往侵,载月而 归。”《宋稗类钞》云:“欧阳修间居汝阴时,二妓甚颖,而文公歌词尽记之,筵上戏约他年当来作守。后数年公自维扬果移汝阴,其人已不复见。视事之明日,饮 同官湖上,有诗留撷芳亭云:‘柳絮已将春色去,海棠应恨我来迟。’”可见,他对妓女是多么眷恋。正因为有这种生活情趣与经历,欧阳修写过不少旖旎、缠绵、香艳的描写男女之情的诗词,其中也不乏佳作。例如他写的《南歌子》描写一对新婚夫妻甜美、热烈的情: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工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这首词写得非常细腻、生动,充分表现出作者的性兴趣与性体验,可是,却被指责为“浅近”、“浮艳”,引起“群小”的“暧昧之谤”。更有人“为尊者讳”,说作为一代儒宗的欧阳修不会填这类词,“当是仇人无名子所为”,而列在欧阳修的名下。

宋代大文豪苏轼,文风豪迈,其一生姬妾众多,风流韵事层出不穷,而他对这些姬妾的态度,则完全如宗法制度而无情无义。我们都知道他对妻子王氏一往情深,“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诗句令人潸然泪下。然而他对待婢妾的态度,却足以让现代人瞠目结舌。如其在贬官之时,将身边的姬妾一律送人, 据说其中有两妾已经身怀有孕。《挥麈录》说:“姚舜明庭辉知杭州,有老姥自言故娼也,及事东坡先生,云:公春时每遇暇,必约客湖上,早食于山水佳处。饭毕,每客其一生姬妾众多,风流韵事层出不穷,而他对这些姬妾的态度,则完全如宗法制度而无情无义。 一舟,令队长一人,各领数妓任其所适。晡后鸣锣以集,复会圣湖楼,或竹阁之类,极欢而罢。至一二鼓夜市犹未散,列烛以归,城中士女云集,夹道以观行骑过, 实一时盛事也。”他们的不少旖妮艳丽的诗词,都是在这种狎妓生活中写出来的,例如《调谑篇》载:大通禅师操行高洁,人非斋沐不敢登堂,东坡一日挟妙妓谒之,大通愠见于色。公乃作《南柯子令》妙妓歌,大通亦为解颐。公曰:“今日参破老僧禅矣。”《贺新郎》,宋人常用的长调之一。首见于苏轼词,因词中有“晚凉新浴”亦题为《贺新凉》。其小序云:“仆乃作一曲,名贺新凉,今秀兰歌以侑觞。”“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意千重似束。又恐被、西风惊绿,若得待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为一个名叫秀兰的妓女而作。宋代词人谁无病,都贪图美眉的风情。在苏轼生活的那个时代,官场交往,文士交游,推杯换盏之间,有一两歌女名妓相伴席间,那是例行常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出格。苏轼既为当世名士,再超凡脱俗,也免不了官场文场的套路。同时代的大词人柳永就不只是携妓夜游那么简单。柳永长期居留东京,就生活在秦楼楚馆,与妓女相伴,为姑娘们填词。柳永本也有心官场,但他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一句词为宋仁宗所恶。仁宗一句“此人风前月下,好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词去”,便堵了他的门路。而柳永便象周星驰演的丐帮帮主“奉旨乞食”一样,来了个“奉旨填词”,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填些艳词情歌。其实他奉的不是皇帝的圣旨,而是姐妹们的“芳旨”。据说柳永死后,就是平日相伴的舞女歌伎为其集资办理后事的。柳永算是特立独行,而当时的其他京城和杭州的名士们为某名妓填词相赠就是常有的事。即使是那些道德文章堪称楷模的高士,也常有与青楼人士往来的经历。端庄严肃的韩琦、欧阳修,甚至范仲淹、司马光等宰相级的人物,都有关于歌伎艳情的诗词传世。就是精忠报国的岳飞,也曾在一次筵席间有诗赠与歌伎。

相比之下,苏大学士要检点得多了。苏轼参与酒席宴会间,多半是应酬答对,并没有证据表明他沉溺于此,或闹出什么绯闻。相反,苏轼常有规劝和帮助歌伎赎为自由身的行为。上面提到的才女琴操是一例,另有一次苏轼在杭州与众友人聚会,苏轼倡议众人响应为席间一名为周韶的官妓赎了身。另外,苏诗苏词中也没有其他的艳丽词藻,宋词中常有的“香汗”、“罗裳”、“柳腰”、“朱唇”等等,在苏轼那里几乎找不到踪迹。苏轼的词是适合一壮汉,手持牛骨板,高歌“大江东去”的。即使写情,也如“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般的深情和收敛,纯粹的哲人之情学者之情。这种事情是不是事实呢?已无法考证,但是语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即使是无中生有,也可能有那么一些“缝”会使人猜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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