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2014-09-21 09:49 | 作者:白玉兰 | 散文吧首发

秋天, 就想起院子。

在多燥热的故地,院子自然普遍。记忆中,老屋有墨绿的瓦片暗黄的砖,院落不大,低洼处总积着一滩雨水, 住着星星和月亮。青苔爬满了墙角,一直绿到雨季的尽头。每逢盛,院子里那口老井的水,格外地清咧而甘甜。还不及手柄高的我时常须蹦起来,用整个人的重量艰难下压,随后潇洒一放,井口便会发出咕噜噜声响,浑厚中又颇带可

秋天,风雨一过,院子的落叶就多了起来。老祖母边念叨,边用像树枝的扫帚有条不紊地清扫着,没有了落叶的外衣,被岁月磨得圆润的小石头一改平日犹抱枇杷半遮面的常态,裸露在地面。扫帚在地面划过,留下了错综复杂的纹理,像地面上落叶的遗骸,又像手掌心那些与生俱来的线。

天开始放晴时,身体还很硬朗的老祖母便拿着盆子,在院子里细致地搓起衣服来,小小的我搬来小板凳,也学起她的样子。白白的泡沫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好看的颜色,晾晒时,五颜六色的衣服就自由地舞在风中。水滴到青绿的地面,浸润了横竖躺着的几片落叶,长满青苔的石阶,墨绿的瓦片像鱼鳞般整齐地排在屋顶,晴雨不改,一年又一年。回想起,其中的美意才渐渐清晰。

傍晚,炊烟起。镂空花纹的窗透着几缕白织灯微暗的光,老祖母便站在院子里,对着四周大声唤我回家吃饭,玩心重的我极不情愿地踱着步回来,免不了要挨一通数落,却也不害怕。老祖母,时常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归来的燕子,嘴里念叨着一些碎语,她喜欢掰手指头数着某个临近的节日,把细碎的生活看得无比神圣,从不识字的她,看着天上白云的流向,便能准确判断明日雨晴,就好比看见桂花就知秋天已至那样自然而然。

好些年过去了,只有院子里的青苔还年年在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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