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奶奶的记忆

2014-09-15 19:16 | 作者:漱玉 | 散文吧首发

漱玉

关于奶奶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毛主席去世那一年,奶奶正好在我家生活。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奶奶叹了口气,声音颤抖地说:这样的大人物都走了,我这没用的还活着。说这话时,奶奶的眼睛里似乎含着浑浊的泪水。那一年,奶奶八十一岁。第二年的天,奶奶便在老叔家离世了,当时只有母亲在她身边陪着。

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里,奶奶也算是高龄了。厚厚的大红棺木里奶奶安详地躺着,好像是去了一个并不可怕的地方。李家人把奶奶热热闹闹地送下了地。奶奶静静地躺在老叔家后面的山林里。山上杂树丛生,山石很多。当时我去送奶奶,对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很是害怕,致使后来我也很少去祭奠奶奶。

奶奶一生贫寒,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爷爷就早早的去世了,一家好几口人靠奶奶维持着。听母亲说爷爷叫李长发,一条长长的大辫子拖在身后,是个义气敦厚的人,和外公交好。因此外公才把漂亮的长女嫁给了我的父亲

父亲是奶奶最顺的儿子,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六左右,甚至比爷爷更义气敦厚。即便是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岁月里,父亲也不许我们摸地里一粒粮食。如此我才知道,那时同样是靠挣公分吃饭,我们家为什么生活总不如别人家好些。

虽然奶奶是跟老叔过日子,但是只要奶奶想过来,父亲就一定会跑六七里的山路去老叔家接。奶奶是小脚,又上了年纪,根本就走不了路。那时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父亲就用竹筐挑着奶奶。一头是石块,一头是奶奶。

我家五兄弟两姐妹,一家九口日子过得很是艰苦。但只要奶奶过来,母亲就会把换油盐的鸡蛋拿出来砸给奶奶吃。奶奶的牙齿很不好了,母亲就把大饼的外层硬壳揭了自己吃,只给奶奶吃里面的柔软的饼瓤子,母亲就是这样的关着奶奶。记得有一次,我从米汤里捞了半勺米,正想吃的时候,母亲却接过去端给了奶奶,换给了我一碗米汤。当然,那时的我还是不大理解母亲的。现在想起了这些,知道了母亲的爱与孝,也不禁泪水模糊了双眼。正因为母亲是这样的美好,我家才是奶奶最想待的地方。尽管大伯家富有些,可在我的记忆里奶奶是从来不愿意去的。

我是很少被父母打过的孩子,但在我的记忆里却吃过奶奶一竹竿。大概是我三年级的一个暑假里,我正在看一本叫做《剑》的长篇小说,竟看得入了迷,鸡偷吃了竹匾里晾晒的麦子也没有觉察。于是奶奶的竹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奶奶那双小脚是何时艰难地挪到了我的跟前。唯其艰难,才看出了奶奶对粮食的珍惜。

炎炎的夏日,到荷塘里去洗澡是我们小孩子的乐事。每当这时,我总会听到奶奶的呵斥声。表面上,我们也会听从的。但是当奶奶不注意时,我和弟弟就从她的背后偷偷地溜走。 大人们回来了,奶奶便告我们的状。这时,妈妈也会象征性地责罚我们。

奶奶每年都会来我们家几次,每次都又不想离开。但是在父亲兄弟三人中(我的父辈原本四人,三叔约莫三十就去世了,三婶改嫁,留下一女姑妈抚养。)我们家要算是生活状况最差的了,没办法留下奶奶长久的过日子。于是,父亲又拾掇起竹筐,一头奶奶一头石块地把奶奶挑到老叔家去了。

对奶奶的记忆少的可怜,但是那份情感却一直深藏于心。明年的清明节,我该去奶奶的墓地看看。

2014-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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