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chen记

2014-09-07 02:38 | 作者: 心雨飘飘 | 散文吧首发

单chen记

——南岳衡山之行

【三】

南岳衡山,这是一座我景仰已久的山。

清晨,下着小,我开始一个人的登山之旅。

从南岳大庙到半山亭,我沿着东边路线,一步步地拾阶梯而上,每一步走得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渐渐地,我走进幽深静谧的梵音谷。一个“梵”字,用甲骨文刻在石头上,矗立在络丝潭中央。梵音谷由络丝潭,华严湖,上、中、下桎十潭等景点组成,沿道峡谷溪流,流泉瀑布迸溅出的声音,让我感觉到不是一个人行走,宛如高山流水知己的相伴,缓解了攀登的疲倦与孤单

这一段雨中行走,除了偶尔在凉亭碰上几位卖东西的叔叔阿姨,很难找到一位与自己同路的朋友。可我,不害怕,不胆怯,因为属于自己的旅途才刚刚开始,我想在风雨中潇洒地走一回。

到了香峰炉下,雨下得更大。我站在大门前,瞻仰坐落在前方的忠烈祠,打开伞,冒雨踏上石级,一步,两步,三步……数着数着,就忘了阶梯。回过头来,看看甩在身后的漫长且笔直宽阔的石级,我收起伞戴上帽子走进祠里。

祠里很安静,建造有许多石碑以至于我不敢易走进去。突然,一阵铿锵有力,洪亮的朗诵声从里边传出来,被吓了一跳。细看,原来是一位中年男子正对着烈士之碑似乎在读什么,是在读碑上的字吗?我轻轻走上前,不敢打扰他,在一边独自看碑上的“总理遗嘱”。声音渐渐停止下来,他正向我走来,“你好,姑娘,你是特意来这忠烈祠的吗?”

“我是来登山的,路过……”我答道。

嘘寒问暖几句后,得知他是厦门大学政法学院的教授,专门从厦门到忠烈祠祭拜抗日烈士们。

我说:“老师,向您的国之心致敬。

“你应该向他们致敬。”他把我引领到烈士神位前,问:“你认识这几个繁体字吗?”

“抗日阵亡总将士。”我轻声读出来。

他接着说:“是的,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吗?”

我摇摇头。

“人死了,是埋在土里的。而这些战士们为了保家卫国,争取中国的独立和胜利,牺牲在抗日战场上,为了纪念所有阵亡战士,我们建造陵园,摆上神位悼念他们。”

他指着神位前的三瓶酒和三根未点燃的香烟继续说:“这三瓶酒是我来之前的三位先生敬给先烈们的,这三根烟是我刚插上的。”他又指向潮湿的地板:“这酒是我敬的,我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读了两篇祭文祭奠先烈们。”

我低头看看那已烧完的香根,脱下帽子,深深地向抗日总将士三鞠躬,然后离开

“姑娘,请稍等一下。”

我惊讶地回过头。

“我这有一张乘索道的票,若你到半山亭后觉得累了,可以改乘索道,我先走了,再见!”

他递给我后,慢慢地从正门走出忠烈祠,我明显感受到他脚步的沉重。

我从侧门走出后,沿着越为险峻的阶梯前行。

到了半山亭后,雨仍在下,雾很大,笼罩着整个半山亭。我忍受着饥饿继续前行,深感:“路漫漫其修远兮……”想起《孟子》的“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 增益其所不能。”“妹子,要不要雨衣?五元钱一件。”坐在帐篷底下的一位大叔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朝他的方向走去。

“您好,这公路车多雾大,我想改道,请问是否可以抄小道?”

“可以,但得转个这个弯,才有步行路。需要雨衣吗?”

“谢谢,不必了,背着背包,不方便。”

“一个人吗?”他问。

我点点头。

“雨雾天,一个人登山危险,得注意安全呀。”

“会的,谢谢!”便继续我的行走。

我边拿出线路图,边看看手表,镜面已是一层雨雾水,用衣角擦擦,不知不觉时至正午,才走到半山腰。我摸摸口袋的那一张索道票,犹豫不决。

我被浓浓大雾笼罩,眼镜已看不清线路方向,仿佛整座大山就剩下自己,寂静。我摘下眼镜擦干镜片上的水珠,握紧那张票,回头走上索道站。

这是我第一次乘索道,白茫茫的一片,但我可以明显感受到脚底正掠过树尖,离天三尺三。“啊……”突然一瞬间下坡,整个人被吓呆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命悬一线。

索道的速度渐渐地慢下来,到了终点索道站。走出站,猛喝水后心跳才慢慢平息。看着那奇特的“衡山心愿之旅”的人工轿,心想:我存活下来了。

雾还是很大。在南天门,人流如潮,我挤在穿着五颜六色的雨衣的人群里,背影成为他人眼里的一道风景,装饰了别人的相机。我尽量避开大道,觅着石级登上望日台。

一个人站在望日台,近看远看都是茫茫的雨雾,我没有机缘欣赏到衡山的日出日落,但衡山的雨雾,这天然的爽肤水,飘洒在脸上,一点一滴都是无比珍贵的,沁透整个身心。

雨雾,一片翻腾。最后一步,我的双脚沉重地登上南岳衡山的最高峰——祝融峰。这1300.2米的海拔,不是我爬过最高的山峰,独行的我却用了一季的青行走。

南岳之巅,人山人海,云海翻腾。整座山笼罩在一片仙气之下,满天雾气弥漫着浓浓的线香味。走进祝融寺,满地人跪着进香求神拜佛,嘴巴不停嘀咕默念佛语。

“施主,需要上香抽签吗?”

我摇摇头,害怕地走出来。

我不信佛,但我对佛是敬畏、虔诚的。这一路走过的道观寺庙,我没有许愿。毕竟,有求若应,有应必还。

在祝融峰,我呆了两个多小时。一个人的时间,我想了很多。

我不是一个如花的女子,可我是一个如山的女子。从小在山里长大,至始至终是大山的孩子。小时候,和伙伴们经常爬山,爬了一座又一座,直至累倒趴在山坡里。记得杨丽萍老师曾说:“有些人的生命是为了传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体验,有些是旁观。我是生命的旁观者,我来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我是渺沧海之一粟,鄙陋的我,对生命的见地远远没有杨丽萍老师的高深,我只想慎读我青春生命中的每一段日子,无论是传宗接代、享受,还是体验以及旁观,让生命去历经。

雨停了,雾还没有散,我在等待,我在守候,可我又在等待什么呢,等待下一站的出发?就如那首歌唱道“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的来看你;为了这个遗憾,我在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记忆它总是慢慢地累积,在我心中无法抹去……”这一段独行,秘密之行,在夜里翻来覆去,了又梦,如今真的实现了,可并没有梦中的那样轻松愉快。五月中旬,一段美好感情突然夭折后,和同学一起到梧州冒大雨爬白云山,因要考虑到安全和他人的感受,我们终究没有爬到山顶,半途而返,因此我的内心并没有得到解脱。在回来的途中,就产生了一个人远行,一个人登山的想法,并为之奋斗,寻找最后天独行的勇气。

“五岳归来不看山,”可我不会。除了区内最高峰猫儿峰和五岳之外,还有《愚公移山》中提到的太行山与王屋山,一直是我想走的地方。现在的我,最想走的能走的是庐山。说句心里话,除了在历史课本抗日战争章节中知道庐山会议,对庐山一无所知。缘于二哥的一位朋友,他说,“在江西读大学那会儿,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爬庐山。站在庐山,能读懂自己。”

缭绕山顶的云雾渐渐散开,拨开一条清晰的下山路。我想:下一站,庐山。

拍照纪念后,准备动身出发下山,把乘索道错过的风景找回。走下来时,时不时地回头,真的舍不得离开山顶,哪怕刮风下雨,还想再呆上几分钟,因为不想被降下,也不知如何降下。

路过忠烈祠,我再次走进去,向先烈们鞠躬敬礼,感谢赠送索道票给我的那位李教授,是他,让我顺利登上山顶;是他,提醒我铭记历史;是他,让我走得更远。

走出胜利坊大门,回到出发点,趴在床上,沉睡了一夜。

——写于2014·08·16·夜·南岳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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