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04 13:15 | 作者:无非 | 散文吧首发

林子里冒出烟缭,像是小孩子野炊冒出的烟囱。

牛儿哞,哞,哞。

农户家里没有人,只剩下中午才喂过的饿得汪汪叫着的一条老瘦狗。

门窗紧锁。

风儿吹动了门前的大树,吹翻了晒在板凳上的苞谷。

小猫睡熟了屋檐上的瓦,黑眼圈却还未散去。

叫着,叫着:喵喵。一会儿它又会睡着。

老人掸去的烟灰撒了一地,斑白的痕迹,像是岁月的双手,在用白色的粉笔记录着这个村庄的历史。

他从不曾知道,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社会,粉笔真的是一种落后的记录方式。

倘若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

他不在家的儿子,中午打来电话,问他:身子还好伐?

身体还好,这是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却也是最不值得轻易相信的谎言。

老伴儿的花圈是今年清明才买的,可已经被水给打得面目全非。

秋天是这个村庄现在的季节,是忙碌的季节。

背朝黄土面朝天,也是这个村庄留下来的最久远的习俗。

毛毛家种了七亩,小军家种了十亩••••••庄稼的长势都不错。

今年就数黄姑家收成的最多。

她家养了两头牛、十头猪,三只狗,五只羊,一百只鸡。她的丈夫去了山西打工,从过年到现在,没见回来过。

砍柴的人总是胆大,喜欢冒险。

悬崖再陡,拿把弯刀就能奔赴。

割草也是胆量活,镰刀总是在悬崖边挥霍,劈断了陡峭的山风,斩断了绊脚的枯藤。

毛毛虫从手上爬过,一条伤痕,留在了早已结茧的手中。

苦胆叶的藤像是攀岩的绳索,拉上一生的命作赌博。

繁枝茂叶的丛中,时常有几只调皮的松鼠躲着吃不知从哪里偷窃来的禁果。

细沙流响了干燥的地面,树叶也跟着吟哦。

小白兔失去了踪影,村庄的草坪上便多了一丝清冷。

养牛的人越来越少,出门就是荒地,一片一片茂盛的野草。

打人的牛儿没人敢牵,早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主人卖去了很远。

山羊还有一家人在养,每到傍晚,咩咩咩地,就将太阳关进了羊圈。

村里人都说:忙点累点没什么,就怕回家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

村里已很久没有放过喇叭,自从原先那个喇叭坏了以后。

村长也很久不见通知,很久不见发话。

那棵千丈树上,今年天住了一群乌鸦。就在取下喇叭的那个树杈。

蛐蛐儿开始叫响,黑开始变浓。

像极了那只乌鸦,抱紧了村庄,酣然入睡!

翻开历史,在明朗的灯光下,一字不差地念给耳背的长者听。

他听得很入神,有时也向我印证一下,兴许,有那么几句话,偶尔他还听得清。

有些不认识的字还要请教、争论,最后,都输给一本早已翻烂了的字典。

缓慢而微颤的脚步贴满了屋檐。

早就知道你会来,板凳都已准备好。

预感的到来让彼此的寒暄多了几句玩笑话。

地上的口痰就如嗒过的烟嘴,数也数不清。

遮雨的斗笠有一些破烂,缝补的还是去年穿破口了的衣服。

他们不缺,他们什么都不缺。

只不过有时接过电话,老伴儿总是会问问是不是某儿某女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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