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爱情过眼云烟

起杯子里的伏特加,我忽然想起“醉生梦死”,想起那部充满暖色调的《东邪西毒》,我不禁的疑惑多少的感动才促使王家卫给予整部电影那样暖暖的色调。醉生梦死,有人跟我说人生不过是一个如此的过程,如痴如醉的期待,为生存的奔波,在梦想里穿梭,生与死的抉择。淡淡的微笑,踩着油门疾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一片片枯黄落叶的青岛,望着无际的大海,在路上,我是个奔波在街角的女人。妈妈曾多次劝我找个安慰的男人成家,我只是敷衍的点头,并不是我习惯流浪,只是我没有找到停留的理由。加紧油门,在路上疾驰…
看着街角年轻的恋人十指紧扣的甜蜜,汽车在他们身边疾驰而过,男孩将女孩揽进怀里,那是年轻的爱情,感动心跳,偶尔会轰轰烈烈。弟弟曾跟我说,爱情是一场甜蜜的旅行,像是兴奋剂般给他无限的幸福。那个时候我笑笑摸着弟弟头,羡慕那个虎头虎脑的弟弟,羡慕他的单纯。看着反光镜里自己那充满现实的脸颊,我竟开始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连一丝快乐也挤不出的面颊…忽然很想念,想念弟弟的那份纯,那份笑容,想念念高中的时候带着弟弟去跟男孩子约会的苦涩,想念太多太多,原来有太多的记忆都被隐藏在记忆的深层。毕业的时候亲爱的告诉我,她该放下些什么,背着包去散落记忆。后来,亲爱的依旧那般的执着着,她说不求一生只呆在一个地方,却求一生睡在一个人身边。我羡慕着她依旧的执着与单纯,翻变了记忆的碎片,也找不到自己的这份执着。我开始习惯看着自己踩着高跟鞋,穿着套装穿梭在高高的写字楼里,弟弟说我是个漂亮的姐姐,她说我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后来我想了很久那或许是伤痕的味道。姐姐说,没有绝对的痛苦,所有的伤痕都会在七年后愈合,或许七年可以淡忘的只是疼痛的感觉,只是那洒满全身的伤痕永不会愈合。
过眼云烟,我想起太多太多。或许我是个胆小的人,胆小的不敢向任何人袒露我的脆弱,包括那个爱至骨子里的男人。有的时候我总是冷冷的嘲讽着自己,爱的那么深,他竟看不出我的脆弱。有的时候我在幻想,如果我是个脆弱的女人,或许我就不会如此痛苦不堪。只是,生活不允许有如果,我也已习惯独自在街角奔走的感觉。听着高跟鞋有节奏的与地面摩擦,我笑着告诉自己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
弟弟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像是考生家长般在烈日下等他放学,他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走出考场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那一天我看着我的弟弟和那个女孩坐在我对面甜蜜的与我一起吃饭,那些曾经的感动与记忆都在脑海里流淌。原来自己是个如此爱回忆的人,或许我一直都想习惯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我是个如此害怕改变的人却一直在生活中享受着层层的蜕变。记得我念完大学回家的时候弟弟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农村姑娘,直到三年后的现在弟弟说我是漂亮姐姐,或许我踏上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路,该感慨,感谢还是习惯。我羡慕弟弟的爱情,羡慕他的快乐,我送他们去了电影院自己开车去了海边,每次看到大海的时候心情都不一样。我很想保护着弟弟这份单纯与天真,保护着弟弟的幸福,面对生活我却何德何能,看着大海洗涤着心灵,呐喊微风,我早已被生活腐朽,开车趋向远方…
出成绩后的一个星期我和弟弟面对面的坐在城市街角的酒吧喝酒,我喜欢看着弟弟面对面的坐在我对面一杯杯的下咽啤酒,那一刻我感觉到弟弟开始变得像是个成熟的男人。他笑着说爱情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我淡淡的微笑,那一天我给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根香烟。有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尽到了一个做姐姐的责任,他妈妈总调侃着说我是个有着女人面孔的男人。他被烟圈呛的咳嗽的样子竟像是我年轻的时候点烟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眼角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或许他也是个如我般坚强的人。那一刻,我忽然悔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我这个可爱的弟弟,他不停地喊着那个女孩的名字,他喊他蕊宝贝,喊了好久,直到我听到厌倦,我告诉他要像个男人一样的活着。对于男人,爱情永远不过是个填补空虚的借口,我终将把我身上腐朽的现实透露给他,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女孩子口中的臭男人。看透了社会,不过是个恶性循环的大染缸,你感染我,我感染你。谁也不会一辈子是个好人,也不会有人一辈子是个坏人,地久天长的爱情不过是人们用来满足虚荣的谎话。弟弟问我为什么不恋爱,我说我只要一个可以陪我说话,陪我看电影的人而已。他嘲笑我简单的要求,他说他要他的宝贝,那样可爱那样单纯,那一刻我竟面对着弟弟的嘲讽无可奈何。或许我们都会从孩子长成大人,长大的概念不过是自己的无限次的否定,或许习惯了揣着兜走在街角的感觉也就忘记了十指紧握的甜蜜。弟弟说,我不过是个被现实腐朽的女人,他说我不懂爱,我笑着摇头,我讲给他我的故事。我不知道,我是改变他,还是在释放自己…
我爱过一个男人,爱之入骨,那是大二的秋天,小柔叫我去参加系里组织的配对派对。那个时候的我是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子,过了爱做梦的年纪,拥有天蝎座的本性耐得住寂寞,并没有刻意的去寻找对象。艺术系的女生总被看做是随随便便,我们总习惯别人蔑视的眼神。小柔是个可爱的女生,我们大学同宿舍两年,都是传媒系的女孩子,她的温柔可爱与我的冷漠冲动鲜明对比,恰恰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无论做什么我们都一起。她羞涩的告诉我她还没有恋爱过,她问我恋爱是什么滋味,那一刻我很羡慕小柔。我曾跟小柔说如果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定饶不了他,小柔笑着缠着我的手走在南艺的校园里。我陪小柔参加了那场在我看似无聊的配对派对,小柔格外仔细的在自己的脸颊上涂抹着,我只是简单的换了身休闲装,或许我们是艺术系少有的素颜女生。
派对在南京一家不错的慢摇吧,小柔清澈的脸颊让我羡慕不已,或许小柔身上有一种我永远我发超越的天真。那个派对一共有13个男孩子,10个女孩子,我们就是坐在那里各自闲聊。小柔和一个看似健壮的男孩子走向了舞池,我想小柔总会在恋爱里感触到什么是爱,也总有一天会在爱情里痛哭。或许如果我们一生不爱,一生都会做个女孩子,一生都会有那份天真和单纯。只是爱情,又怎能是我们可以掌控的。我和一个大我两届的哥哥聊的很欢畅,大多的时候我都是在讨论专业的东西而他会偶尔问我一些自己的情况。记得上大学前一个大我十岁的哥哥曾跟我说大学就是醉生梦死四年,在大二这个为生存奔波的年代里我想从眼下这个即将踏入社会的男人身上捞取经验与知识。我不可否定,那个年代的自己,爱专业多过了爱男人,对事业的热心多过爱情。
他笑着说我是个工作狂,我淡然的说现实的时候又如何不为生存而奔波。他拍打着我的头像是哥哥哄孩子的样子,小柔拽我和他一起去跳舞,我跟学长在舞池里扭动。舞池里的他不像是个大四的学生,像是队长脸上依旧的年轻和活力,那一刻我以为挥洒的会是那些现实的冷酷。很晚的时候我们一起回了学校,小柔和那个男孩子互留了电话,或许对于一个从未恋爱过的孩子来说那份心动就已算作是爱。学长毫不客气的夺了我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号码,他在我手上存下了自己的名字——李浩哲。看着他的名字我竟想起了无数的韩剧,韩剧里男孩子那好听的名字背后都有一个坎坷的故事,我开始幻想这个单纯的大男孩背后的故事了,看着他的脸颊微笑。回宿舍后小柔的手机就不停的响起,直到我把枕头扔给她说我要睡觉,黑暗中她的脸颊依旧散发着快乐的光芒,原来爱情真的可以给人带去幸福。几天以后我没记得给他发信息,他也没有找我,偶尔在系里碰到或许微笑或许擦肩而过,小柔却每天抱着手机不亦乐乎。周末的时候小柔说一起去郊游,我才想起派对上还有那样一个学长。那个男孩找了一辆越野车,我们四个在车上尽情的欢闹,那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还年轻。我想起了奋斗里杨晓芸和向南第一次见面郊游的画面,我们如他们一样躲在湖边尽情的奔腾。那一天小柔和那个男孩丢下我们向丛林走去,我们也背对着他们在湖边散步,他跟我谈论着专业,生活,太多太多,我忽然看到了他大我两年的那份成熟,那份稳重。他牵着我的手在河边游荡,原来我们从未说过要在一起,只是那么轻易地牵手,他把我的名字改成猪媳妇,我依旧存着李浩哲。他说,我不该那样现实的抛弃爱情,他说我该像个大二的孩子那样…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和小柔走回宿舍的时候我看着她坎坷不安的心情。或许她不说我就已经知道了,她恋爱了,她的初恋。那个男孩叫张磊,他们在小树林里接吻,小柔第一次感受到舌尖缠绕的感觉,我淡淡的微笑,她问我和浩哲怎样,我笑笑,我们的默契到了眼神交流。我大学的第一场恋爱就在大二开始了,小柔的初恋,那个时候小柔是个很内秀的女孩子,眉清目秀瘦瘦的身材,不高的个子。那个时候我还有些微微的发福,习惯穿着牛仔裤T恤衫,黄黄的头发,白白的皮肤。我们像是艺术系的异类,很少满脸浓妆,我甚至都不习惯将化学成分画在脸上。小柔一整夜没有睡着,似乎我已经忘记了初恋给人的感动,记不起自己第一次恋爱时的那份幸福。看着小柔在床上翻滚的样子,我带着笑容淡淡的入睡。
后来小柔的恋爱生活就正式开始,小磊会接他去上课,在没课的时候他们窝在宿舍看电影,弹吉他。小柔说小磊弹得吉他是世上最美的音乐,她感动的近似流泪。后来,我长时间泡在图书馆,浩哲说只有用知识填充自己,自己才可以永远与时代脱轨。看了大把的书,偶尔浩哲会发信息说一起吃饭,有的时候小柔和小磊也会一起。小柔总张扬着她大把的幸福,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甚至像个小孩子,就如同小时候妈妈给买了新的玩具般。小磊看着小柔的笑容也会幸福,他们无论走在哪里都不放开彼此的双手,曾有一度我都准备好给小柔准备礼钱。浩哲总劝我不要沉浸在别人的幸福里,他说他会打造属于我们的幸福,只是我很少主动发信息给他,他也经常会几天没有跟我联系,没有牵挂,没有依赖也没有习惯。
偶尔有空的时候我会跟浩哲去看电影,我们都那么痴迷的迷恋着电影,如同是我们生命的某个组成部分。直到我们在一起的一个月,我都没有感觉到恋爱,甚至以为自己一直是一个人,从未有过陪伴。一个月的时候,浩哲带我去了山峰,我们在山上闲聊了一整夜,看着日出的时候他说他爱我,爱我这样的高傲和冷漠,竟然不在乎爱恋的感觉。朝阳下我和他舌尖缠绕,爱恋,原来已经伪装起自己太久,直到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看着眼前这个并不怎么帅气的男孩,我竟然感觉到许久未觉察的心跳,那一刻我想我爱他,或许爱的很深。
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送我到宿舍楼下便走开。小柔和小磊躲在宿舍上网,那一刻我觉得爱情是个很微妙的东西,比如我又比如小柔。和小柔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她的嘴里只有小磊,她说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里被别人占据的感觉,她第一次感觉到心跳和幸福。我看着她满脸洋溢的笑容那般幸福,我会心的微笑。后来我和小柔一起去逛街,小柔并不太逛女装,全都看着小磊的衣服。有的时候我也搞不懂爱情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是我还是浩哲,是小柔还是小磊,或许每个人的世界里都有不同的爱情,不同的生活方式,不一样的幸福。那一天小柔提着大包小包的给小磊的礼物,我只是提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打火机。我记得有人说爱他就送他打火机,却不可以轻易送出手。我想起了他在朝阳下眼神里流露出的那份真情,我忽然很想将这份爱作为终点。想起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若不死别,绝不生离”。若我们都不知道永远有多久,我只希望我可以和他走过每一个明天,我不在乎那些过去的熙熙攘攘,只要走好有我们的明天就是幸福。吃饭的时候小柔晒着自己买的东西给小磊看,小磊幸福的微笑,有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份如此天真的爱情可以走多久。至少小磊只比小柔大一届的小磊走在一起,只是我的爱情又会不会在毕业的时候选择彼此分离。有的时候生命中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若想太多只是给自己皱眉的理由。浩哲拿着我给的火机会心的微笑,他亲亲我的脸颊,轻声的喊我宝贝。我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比如在他叫我宝贝的时候,或许爱情更多的时候就不是轰轰烈烈,只是这零星的感动,感动多了就拼成了爱。
后来周末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驱车去郊区游玩,南京是个炎热的城市,却充满着无限的欢乐。聊天的时候我们说起我们的生活,比如小柔在的北京,那个首都城市,我在的青岛,那个被海洋覆盖的城市,小磊在的沈阳,浩哲在的日照。小柔和小磊会羡慕我和浩哲陪伴我们长大的海洋,小的时候我不知道看不到海事怎样的感觉,我以为每一个城市都有海,有的时候我并不珍惜大海的那份蔚蓝,只是来了南京我却特别的想念那片海。小磊是个标准的东北壮汉,有东北人的豁达和仗义,有人说东北人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有时温顺又有时暴躁,在小柔的眼里小磊一直是个称职的男朋友,至少他们彼此间是那样的爱。去明孝陵的时候我们带着一大包好吃的,浩哲背了一个大大的登山包,小磊也背了整整一大包,只有我和小柔一人挂着一个相机如此的轻松。记得第一次去南京的时候是在艺考的时候跟一群朋友们,冬天的南京没有青岛的寒冷,我们穿着单薄的棉衣在明孝陵游玩,那个时候的我们那样放肆的欢笑。直到两年后,我又在秋风落叶的时候故地重游,没有了年少的那份无知轻狂,更多的时候是一份回忆与感慨。时间是一件微妙的事情,短短的两年足矣改变人太多。其实年少与成熟只是一瞬间的时候,或许是那一刻的转变,又或许是一份爱情的转场。学电影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觉得人生不过是一场华丽的专场,我们在演绎着一个个不同的角色,最终留下的只是自己电影的主角。
十月份我生日的时候小柔替我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我一直很期待有一个人可以陪我一起过生日。我不在乎是否有丰盛的晚餐,是否会有美味的蛋糕,我只是寻求寂寞中的一份份感动于舒心,或许一个人久了感动变成了随手可得的东西。生日的时候我和小柔还有小磊和浩哲在狮子桥的一家饭店吃饭,我从未期待过浩哲会给我除了陪伴外还会给我更多的感动。那一天饭店里飘洒着玫瑰的清香,99朵玫瑰或许是我看到过最美的花丛。我抱着花的时候感觉到泪水似乎要从眼角流下,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是那么轻易流泪的人,看了大把的电影,读了太多的小说却没有这种想要流泪感动的无话可说的感觉。他抱着我,递给我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一刻我真的流下了泪水,我感觉我依偎着他的肩膀湿润,那凉凉的感觉却并没有退却我身上那感动的温度。小柔问起为什么戒指是一指而不是一对的时候他的语言似乎有些堵塞,他举起他的左手中指一枚闪闪的戒指,我却鲜明的看出这两颗的完全不同,那颗戒指应该是他一直戴在手上的。感动总会冲昏了人们的理智,就如同会改变人们的智商,我不可否认那一刻我是个十足的傻瓜,甚至像是一个白痴般,我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幸福的笑。那一夜,我们享受着玫瑰的花香,蛋糕的甜美,或许我从未期待过一个如此难忘的生日。有的时候正是因为记忆太真实,一切才会变得那么残酷。那一夜,浩哲拥着我一起入睡,他说他的怀里有个我是如此的踏实。我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他摸摸我的脸颊,整整的拥着一整夜,无论我们怎样的翻滚他都没有放开我的身躯。有的时候幸福不过是睡觉醒来的时候可以看着身边有个人在陪着自己,醒来的时候轻轻地一个吻,一声问候…或许我并不认识那个时候的自己,有的时候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如同我曾经爱了好久的人却从未看我一眼,如同那么爱我的一个人也会在距离远离的时候远远地离开我。只是没有人可以左右一个在爱情里沉迷的孩子,如同我如同小柔,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总是爱情的失败品,或许因为那一根弦的神经。醒来的时候我看着眼前的他,他看看我,我们紧紧地亲吻,那一夜后我变到了21岁。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去爱上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都会想一起去打造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曾几何时,我们会带着我们对未来的期待而奋斗,我们以为我们可以敌得过现实。后来我和浩哲在校外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不大的房子,我喜欢管它叫家,我总会感慨说那是我们的家。我喜欢家的感觉,从小就喜欢,只是我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如同爸爸和妈妈间那永不停止的争吵,奶奶说嫁对了人就是一辈子,有些时候可以走到最后的还是那个从患难与你走过的人。后来奶奶去世的时候弟弟和我哭的厉害,我很爱奶奶甚至超过爱我的父母。我从怪过我的爸爸和妈妈或许每个人都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只是他们一起走或许可以走到生命的终点。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浩哲的怀里跟他讲爸爸妈妈的故事,讲爱我的奶奶,讲许多许多。他偶尔也会讲起家里,他会说带我回家见爸爸妈妈,他总称咱爸咱妈让我那样的舒心。只是无论曾经多么得艰难,我都从未因为脆弱在他怀里流泪,他说我是那样的孤傲,只是他又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有个家的感觉仿佛一个找到归属感的人,只是太多的时候我会在夜晚惊醒,或许我会在梦里梦到我和他背道而驰,我会害怕的抱紧他,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那一刻我感觉到安全。小时候妈妈的床边总是空着,妈妈总会想要我和她一起睡,后来我习惯了自己入睡,如今才感觉到妈妈的左边是如此的空荡。
有的时候浩哲会很晚回家,他会跟朋友一起去酒吧看球或者去网吧玩游戏,多半的时间我会躲在家里写稿子。人们总在讨论金钱是多么的紧张,我却从未金钱犯愁过。每个月都会给编辑写稿子,有的时候也会做几个小的广告或者剧本,似乎因为把专业爱之入骨也就不再为生存奔波。浩哲给予了我太多的经验,记得小时候老师说我是个在人堆里就可以生存的人,与小柔相比我就是个女强人。浩哲并不会夜不归宿,无论多晚他都会轻声回家,至少对于此我很欣慰,我曾想过毕业后的那两年我们两地相隔他是否会耐得住寂寞。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海里抓紧的那把沙子,握的越紧漏的越多,他总是夸着我的鼻子说我傻。有的时候我会被他的真情与甜言蜜语打乱,深夜的时候他会把我从电脑前抱上床,然后将我拥在怀里与他一起入睡。小的时候总会梦见自己从很高的地方向下摔去,只是在他的怀里我不再有熟睡的抽搐,只有他那可爱的鼾声陪伴睡觉时嘴角也会上扬。家里有一个带锁的抽屉,只有他有那把钥匙,我从未问他要过,或许也不好奇里面有什么。小磊和小柔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都会看着那个抽屉发呆,小柔说我的镇定仿佛那个并不是我的爱人般。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安逸与这样的生活,有我和浩哲,或者小柔或小磊。时间久了我们总会相信现在拥有的就是永远,正是这种安逸的生活才去除了我们的危机感。周末的时候多半我会和浩哲去不同的地方游玩,那个时候我们借着干妈的车四处玩,有的时候爱恋真的就是可以给人年轻的感觉。忽然间仿佛回到小时候骑着自行车四处游玩的感觉,我会张开双手在天窗向外看,或许我会把手臂伸向窗外感受风吹的感觉。太多的时候我已经把南京当做我的家乡,把那间不大的房子当做我的家,把浩哲当做我的亲人。多半的时候我还是不太爱表达,我只会微笑或者抱紧他,没有委屈也没有感动,他说我麻木的太久太久。每周寄给编辑的稿子都会有不同的回复,我的文字从来都是毫无遮掩的表达着自己,比如我会写一些类似天明,类似彩虹的比喻。编辑说我一定是恋爱了,我笑笑露出右手中指的戒指,编辑叮嘱我不要忘记写字。我很喜欢我面前这个三十几岁成熟稳重的男人,他总会在一些时候给我一些鞭策。当初干妈将我介绍给编辑的时候我也只不过是个刚刚来到南京的丫头,编辑说我身上有一股韧劲他相信我会是个很好的作家,从那起我从未间断的写字,或许家人,或许生活,又或许小柔到现在的浩哲。家里的书橱里满满的杂志上面记载着我的文字,或许总有一天它会成为一本书,堪称记忆又或许叫人生。
一个月后小柔的生日,三月份的时候南京的天气已经散发着一点点热气。似乎这个火炉般的南方城市处处总是充满着热气腾腾的感觉,对于我这个喜冷不喜热的人,也已经适应了这个暖暖的城市。很多的时候我喜欢感慨,我的心里似乎有个回放机总在反复的问着自己,是爱情改变了人,还是人改变了爱情。信箱里的邮件直到爆掉,好多人感慨着我的文字的改端,或许我那样的极端从钢丝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对于我这个没有一百分就要零分的人,不是痛苦至极就是快乐到终点。小柔生日的时候我买了一根银链子送给小柔,我喜欢那个天使的挂坠,或许在我的眼里小柔就是个温顺的天使。我们在棒约翰订了一个桌子,小柔说她喜欢披萨的味道,不知道小磊送了什么礼物给小柔,只知道小柔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那一夜似乎改变了很多东西,因为要参加英语考级我搬回了宿舍,浩哲一个人在家里忙着毕业论文。生日的第二夜我跟小柔在床边聊天,她问我一个人一生真的可以只拥有一个恋人么。她说了太多太多,直到我睡着,后来我才回想起原来她把自己送给了小磊,在他21岁生日的那一夜。那一个星期小柔很小心的问我她的做法是否正确,我也无法判定一个21岁才有初恋的女孩子,如此的行为是轻率还是天真。我只是冲她微笑,对于她那天使般的面孔似乎我已经说不出什么。我抱抱她,劝她照顾好自己。
英语考级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酒吧一条街庆祝。那一夜我们四个躲在角落里听着慢摇,我是个能喝酒的女人,他们总会说这似乎是青岛女人的特色。其实我记得我曾经因为酒有无数次胃痛,只是我记得如果想要在社会上站稳,公关是女人的第一堂课。那个时候有个很漂亮的姐姐,她会带我去不同的饭店吃饭,她很年轻却已经家产万贯,她说她过够了穷日子,那个时候我不懂她付出了多少才可以得到当时的地位。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或许也是她在我的记忆里种下了一粒种子。那一夜我们一直在酒吧待到凌晨,忽然感慨到浩哲六月份的毕业,有些东西一旦成了习惯就很难戒掉,比如我们四个人,或者我们两个人。
五一假期的时候小柔和小磊也租了一间不大的房子,小柔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女孩子,他们的生活也不像我们的轻松。小柔是个典型的北京女孩子,身上有着一种北京人的孤傲和温顺。她或许不会做家务,她却是个懂得嘘寒问暖的好妻子。多数我都会跟小磊谈起小柔,谈起他们的婚姻,小磊也只是笑笑,有的时候我却很想听听他们的故事,或许以后在我的作品里更多的时候也可以映射他们。他们搬入新家的第一天我和浩哲去烧炕,其实我不知大这个词在别的城市是如何形容,只是从小妈妈就是这么告诉我。那一夜小磊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忽然很感慨原来小磊是个居家型男人。小柔总会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她也要学做饭,其实当女人想要为男人做些什么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想要成为他的妻子了。比如当我们看到人的衣服脏了是,朋友的时候我们会告诉他该换衣服了,而对自己的爱人我们总会说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衣服吧。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可以走到一起,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那种彼此牵绊的感觉。比如小时候妈妈从不会替爸爸洗衣服,甚至做饭都是一三五二四六。小磊说他之所以想跟小柔一起住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只是想照顾好小柔的饮食,给她最安稳的生活。有的时候我很矛盾,是要一种安慰到足矣让自己终老不再改变的生活,还是要一种动荡不安却可以有所作为的生活。后来从浩哲身上我明白,安稳是两个人的安稳,并不是平淡如水的生活,而是两颗心流止水的心。
一个月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参加了浩哲的毕业典礼他穿着毕业礼服的样子似乎有些文人的感觉。那个时候我才感慨到原来真的就要离别,我开始恐慌我们之间遥远的距离和关系。只是我依旧只是埋在心里,尽管无数个夜晚被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缠绕,又在无数个梦中惊醒,我还是选择接受,只因为我们无法左右。七月份的时候我跟浩哲一起去了日照,我看到了一片极为宁静的海,没有青岛的那样人群满满。他总问我是否喜欢这个偏远的城市,我总说有你的地方一切都很美。我在日照整整住了一个月,跟他一起四处游玩。偶尔跟他的朋友一起吃饭,我总会感觉到他们的躲闪。后来我才发现我是个不会去猜疑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相信。那个时候的日照并不如青岛那样凉爽,只是习惯了南京也就不会感觉到炎热。编辑打电话叫我回南京的时候我正在日照跟浩哲购物,匆忙的离别,他说他会等我,其实我从未想要羁绊他什么。有的时候我会开玩笑的跟他讲,其实如果你能等我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如果你不能我不会怪你,如果你两年里又有了新的恋人或许我会祝福你,如果我毕业的时候你会在南艺的门口,我会毫不犹豫的跟你一起去民政局。他笑我傻,他却从未给过我除等我外的第二种答案。或许我恐慌过,只是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简单的在青岛呆了三天我就回了南京,我写了一个连载的故事,赚了几万块的稿费。我害怕在未来的两年里我会感觉到孤独,所以我在新街口那个繁华的地方开了一间极为安静的咖啡厅。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很期待有一间自己的咖啡馆,我喜欢那种安静和书香的味道。那是一间不大的红色格调的房子,有一间可以放映电影的小厅,周末的时候系里的朋友总会来这一起看电影。还有一间放满书安静的屋子,多数的时候我会坐在那里写写字,看看书。主编更多的时候也会来我这喝咖啡,我并不是个多么了解咖啡的人,只是因为爱我喜欢咖啡的香醇。店里大多数都是自己的朋友,偶尔的时候小柔会帮我一起看店。开学的时候小磊也是个临近毕业班的学生。主编介绍我跟一个剧组的拍摄,那个时候我忙碌不堪,每天都会写不同的文章感想,店里的事我交给了一个叫做李刚的男孩。那是主编介绍给我的人,他说他是个留洋回来的学生,平时没事就爱写些东西,所以我就把店多数交给了他。我跟浩哲说李刚的时候,他说你可别把我们的店改姓哦。那段时间我忙碌的忘记了浩哲,忘记了小柔,忘记了店里,我只记得主编叫我争取好这个机会。我很努力的每天在片场奔波,杀青吃饭的时候我们在酒桌上谈论起太多。导演说我是个勤奋的人,他跟我谈起了自己在北电念专业的事,后来我们成了朋友。他问我毕业的时候想不想去国外念书,我不加思索的摇头。他劝我不要感情用事,留给我一张名片便离开了南京。邻近十月份的时候我以为浩哲会来给我过22岁生日,他却从未提及。有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口中的为我们未来打拼是好还是坏,只是我依旧全部相信的自己过着22岁生日。那一夜小柔和小磊还有李刚主编在店里替我搞了一个小型的生日派对,其实我很感动,至少在那个最重要的人都不记得我生日的时候还有一群人如此的爱着我。
生日过后小柔多数跟我躲在店里温暖,那个时候李刚会跟我谈及一些写作的事情。他跟我谈起他念书的纽约,谈起那所培养好莱坞导演的学校。有的时候我也很想放下一切去念书,然后我会给浩哲打电话,我们很少长聊,似乎他多半时间都很忙。终于,所有的安逸都在改变,只是我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小柔哭着跟我说她怀孕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寒冬,尽管我并没有觉察到太多的寒冷。我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小磊,他的怀里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那一刻我似乎想拿刀杀了他。后来我知道小磊没钱,他却开始吸毒,他变卖了家里一切东西用来溜冰,我开始感慨。浩哲在那个时候来了南京,他抱着我,说他不会变。那一刻我很脆弱,却依旧没有流泪,他和我一起陪小柔去打掉了孩子。那整整一个月小柔都没有说话,小磊回家的时候小柔竟又和小磊抱在了一起,他们重新在一起,只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很多时候我都是忙碌于店里和自己的稿子,偶尔会在学校上大课。有的时候我很害怕面对小柔,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在一次次打击中成长的女人。生命没有如果,只是如果真的没有小磊,或许现在的小柔还依旧是那个天使般的女孩子。再次看见小柔的时候她已经瘦骨如柴,我在他们家里看到了一个冰壶,浩哲牵着我走出了他们的家。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泪水在眼角打转,却依旧没有勇气让泪水流淌。很想念过去,那个没有浩哲没有小磊的大一,还有那个时刻在一起的大二,时间是世间最残酷的东西,它如流水一去不复返。没有人会选择回到过去,或许再选一次小柔还是会和小磊走到一起,人各有命,我始终相信奶奶跟我说的这句话。我看看浩哲,在他怀里紧紧地靠着。
一月份的时候我跟浩哲一起回了青岛,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似乎有些恍惚。他陪我在青岛的海边走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我也不太爱说话。我只是感慨着这些世态炎凉的改变,只是无论多么的蜕变我都从未想过我和浩哲会有改变。至少在无数个梦里,我都以为我会在毕业的时候牵着浩哲的手一起走进民政局,然后我们扬着手中的结婚证幸福的微笑。小时候我总以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只是当爱情洒满生活的时候我却开始期待一份稳定的婚姻。记得小时候奶奶说,相爱的两个人不是每天的缠绵,只是无论分开多久他们总会有说不完的话。比如我和浩哲一起躲在沙发上看的电影,一起在深夜聊到凌晨。假期的时候我躲在家里写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主编问我想不想有一个本自己的书,我笑着摇头。其实我还是没有勇气把生活变成一个结局,如果期待的结局太美好总有一天会跌入谷底,我不知道该给我和浩哲的生活及小柔和小磊的生活画一个怎样的句号。我在问自己如果是我怀孕,浩哲溜冰我会如何选择。有的时候我也说不清自己是坚强还是伪装,浩哲背着我们跟小磊有过一次长谈,他甚至想要一刀捅死小磊。我只记得浩哲跟我说,小磊回不了头了…我冷冷的笑着,趴在他的怀里。
在家的时候我跟妈妈聊天,问他是我是该选择生活还是未来。妈妈极力的让我选择未来,我懂在爱情里妈妈受的伤害。其实与其说是伤害,不如说是完全不适合的两个人。我问浩哲是否着急结婚他说不会他会等我,我总是很感动他的话语,甚至从未有过一丝丝的怀疑。我很恐慌回到南京,看到那个曾经天使般的小柔如今的样子,我也害怕看见主编,甚至回到自己的店里。妈妈说不想念就回家,她养我。主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给我讲了一个长长地故事,第二日一早我收拾行李坐上了南京的飞机。或许每个人生命里会有一个与爱情无关的男人,他似乎是个长者,在迷茫的时候给你无数的鼓励。回到店里的时候李刚说他等我好久,我淡淡的微笑。或许生活总是这样,有些人的离开,又有些人的走入。一部戏永远不会只有一个演员主角却只会有一个。不同年份翻拍的同样的剧本都会有不同的情节不同的演员,又何况这个漫长的人生道路。跟李刚聊天的时候总感觉到自己很安慰,我会跟他说起浩哲说起我和小柔,他说我的那份淡定如同讲述一个过去很久的故事。李刚是个很幽默很体贴的男人,他总会在店里逗一些女孩子欢笑。他会温馨的换着店里的音乐,播放着不同的电影。与其说他是一个帮手在我帮我打理店铺,倒不如说他在替我经营。那个时候我每天敲着笔记本,甚至很少跟浩哲打电话。很想他的时候我就会看着他的相片傻傻的发呆,李刚会夺走照片打趣的说他在吃醋。他总劝我多爱就要说出口,只是我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原来我是个倔强的女人,倔强到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决定。
三月份小柔生日的时候我去看了小柔,她一个人躲在家里抱着自己,瘦骨如柴的她让我心痛。小磊还是选择离开了小柔,那天小柔叫我去酒吧,一巴掌打在了小磊脸上,小磊拿刀捅了小柔。那一刻我忽然回想起一起,即将大四的我们,回想起那三年,我竟然发现小柔真的已经如此的陌生。我忽然感觉到一阵难受,从未有过想要流泪的感觉。那天李刚与我一起送小柔去了医院,我在医院陪了小柔一周,她毫无大碍的时候我离开了医院。我打电话给主编说我决定写一本书,我跟他许诺在毕业的时候一切都会有一个结局,书也会成型。他跟我说不要过早的下结论。四月份整整一个月我把自己关在店里,李刚总会想尽办法逗我笑,我却再也挤不出嘴角的上扬。那个时候我觉得似乎生活一切都在蜕变,看着自己过去的稿子,原来自己也在一直不停的改变。又是一年五一假期,浩哲在南京陪我参加了小磊的官司,罪名成立的时候小磊被判了三年。那个时候我竟然看到小柔嘴角的一丝丝笑容,原来爱情的终点不是幸福而是恨。我忽然开始害怕这个女孩子,至少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拥抱她。
原来我从未发现这个被我假定为故乡的城市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身影,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教授却再也没有熟悉的笑容。习惯了南京的炎热,六月份的天气被烈日蒸烤的感觉。忽然很想念青岛的大海,想念凌晨三点左右的青岛那份宁静与清凉。浩哲走的时候六月份已经过去了一半,他每一次总走的那样的洒脱,其实他不懂我内心又是多么的渴望他陪我一起回去。李刚笑我说为什么总要独自忍受苦痛,那一刻我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早已把我看透。把自己关在咖啡馆里感慨着近年发生的一切,想念那个穿着牛仔裤T恤衫神经大条的自己,想念那个小柔,如果没有爱情或许一切都还存在。后来跟主编坐在店里一个小角落里长谈,主编总会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是个充满灵性的小丫头。主编的话总会给我无限的灵感和东西,似乎像是炎热夏季的一捧冰块,又或许是一个变频空调。有的时候我会想,几年以后我是否也会成为一个如主编般的人,太多的东西压抑着自己,也就忘记了脆弱,忘记了痛苦。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我收拾好宿舍的东西,那一天我在宿舍看着小柔,她穿着热裤,画着浓浓的装束。我喊她,她只是淡淡的微笑,她递给我一根烟,她眼神中的冷漠,我知道或许我们都再也回不到过去。她走的时候抱了抱我,那一刻我忽然很想哭,只是我知道泪水并解决不了问题。收拾东西离开南京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就此不要再回到这个嘈杂的城市。路过日照的时候我很想停下去看浩哲,只是他打不通的电话我又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我躲在家里整整睡了三天,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更说不清自己拥有的是一种如何的生活。我只记得梦里我抱着浩哲暖暖的入睡,梦里的时候我还是那个大二的孩子,我才仅仅21岁。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拿起手机的时候有21个未接来电,如同梦中我的年纪。电话多数都是浩哲打的,还有几个是李刚打的,那一刻我觉得如果我消失或许会有人牵挂我。浩哲的电话不知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说他要去国外进修一年,不过可以陪我一个假期。我收拾好东西就去了日照,在他的身边似乎我可以找回一种安稳的感觉。那一天我住进了他的家里,见了传说中的爸爸妈妈,他们人很好,只是对我也并没有太多的热情。除了不会做饭外,我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有的时候我很想问浩哲爸爸妈妈喜欢我不,那一刻我已经假定我要做浩哲的妻子,我会与他一起牵手走进教堂。那段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和浩哲在南京的日子,一起回家,一起做家务,一起抱着各自的电脑上网游戏写稿子。我终于明白了婚姻生活并不是男人去附和女人,也不是女人委屈求全的去随和男人。而是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各自又有共同的喜好,彼此牵挂,彼此陪伴。没日没夜都用着浩哲入睡的感觉仿佛小时候非要妈妈哄着才会入睡的安全感,或许爱恋就是一场小孩子的游戏,可以给人无限的喜悦和幸福。他带我去日照的每一片海,甚至我们在海边留下了无限的痕迹,原来我们都是喜欢大海的孩子,我们会在大海边牵手奔跑,会一起扬起海沙追逐打闹,会躲在临近海边的沙滩上等待海水将我们覆盖。多少次,我们沾湿了衣襟,多少次我们的鞋子被打湿。坐在他的车里我总任性的说你的副驾驶只准做我一个人,他笑着摇头,说我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会相信很多东西就会是永久,例如那时候的小柔和小磊,例如我最初爱过的那个男孩。想起曾经生活的时候又会想起《奋斗》里,想起米莱,想起夏琳想起陆涛,想起的太多太多。我总会坐在车上跟浩哲一起在似乎稀落的人群里奔驰,有的时候我开始喜欢上这个似乎宁静没有嘈杂的纷扰的城市。或许因为从同一个系里毕业,太多的时候我都会跟浩哲一起谈论生活,谈论专业,谈论太多太多。似乎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语,如同我们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深夜躲在薄薄的棉被下聊天,太多的时候我们聊到凌晨三四点钟,忘记时间忘记纷争,那一刻我们不仅仅是恋人也是朋友亲人家人。他总会看着我微笑,在我面前他似乎越来越多无可奈何的笑容,他说他羡慕我这种虚心求教的样子,似乎无论与谁我都可以学到很多很多。更多的时候我们都会一遍遍的按下手机闹钟继续无可厚非的睡觉,在日照的日子似乎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唯一没有遗忘的或许就是不间断的写字。每个周,都会有主编的邮件…
我开始享受着安稳的幸福幻想着未来,记得看过一个故事说人如果过度的相信就会有很多怀疑的线索让你不得不去怀疑。只是我一直是个如果相信就会毫无保留的完全相信的女人,我从未想过去怀疑一个自己爱的人。比如我并不在乎他对我身体上的背叛,我以为信任是彼此的,我百分百得真诚可以换来百分百的信任及真诚。至少那个时候的我是个不会说谎话的人,我只记得小时候在跟爸爸妈妈说过一句谎话的时候我整整一夜没有入睡。整日整夜的我都嘻嘻哈哈的像是个没有烦恼的小孩子,渐渐地叔叔阿姨也会跟我闲谈,我们会谈起家庭谈起生活。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个背景不错的孩子,比如妈妈有自己的一家广告公司,至少足矣养活我这个麻烦的小丫头。爸爸是研究所的的科研人员,自己也有一家不大的小书吧,安静的时候他也会躲在书吧里看书。或许很多时候我是个拥有了一切却没有家庭的人,更多的时候我想要的无非是像弟弟那样完整的家庭。直到奶奶去世后,多数的时间我都无处可去,有的时候叔叔会收留我,他说如果我愿意就把那当做家。那个时候我羡慕虎头虎脑的弟弟,喜欢叔叔给我的温暖。提到奶奶的时候不觉得眼睛里夹杂着泪水,那一刻我以为我会第一次守着浩哲流泪,只是泪水只是在眼眶调皮的打转一直没有坠下。
浩哲说他准备去留学的时候,我跟他说这一年我会安心写书,他会心的微笑。我跟他说电话不用打太多,有空就发E-mail给我,那一刻我就像是那个懂事的妻子,懂得操家,懂得疼爱我身边的男人。那一刻我开始相信爱情是可以左右人们的思想的,至少在与浩哲的一起的两年里,我开始相信我会是一个懂事的妻子。我开始幻想着属于我们的小家庭,有一个可爱的小宝贝,我们总会在变幻着想着给孩子起不同的名字。爱情在一瞬间是会给人们快乐感动的,无论伤痕多么深,至少在拥有的那一刻还是幸福的。那一个周的时间陪浩哲在日照的各大商场买着各种东西,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留学,甚至只有短短的一年。替他打包好行李,我便毫无疑问的把他送上了飞机,他的父母并没有留我,我也随之回了青岛。
青岛的天总是那么蔚蓝,凉凉的海风吹着我的身体是那般的凉爽。李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和弟弟在棒约翰吃饭,我忽然想起了小柔,那个挚爱披萨味的女孩子。李刚就那么在青岛机场降落,我借了哥哥的车去接他的时候,仔细打量着他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机场的样子,忽然间发现他也是一个五官清晰的帅哥。他冲我笑的时候,我竟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把他安排在离家不远的一家旅馆。经常都是他去叫我,我们一起去海边散步,一起走在不停地的地方。甚至,在过去的两年里,总是我在迁就着浩哲去他的城市,他的家乡,他却很少跟我一起享受青岛的味道。细细品尝着青岛的芳香,我想我故事的结局终点一定会是在青岛。跟李刚在青岛玩了几天便一起搭飞机回了南京,那一年该是我在南京的最后一年。我开始感慨,这恍惚度过的四年。
李刚会跟我谈起店,我笑着说这个店基本都该属于你。他说他会一直呆在南京,我决定把店开在南京交给李刚打理。再见主编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李刚是主编的亲外甥,那一刻我笑,笑眼前这个似乎了解我的男人。生活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巧合,比如明明不想相见的两个人上天却还是会安排彼此想见。我在走廊里碰到小柔的时候她已经是一脸浓妆,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我不可否认小柔已经如此的妖艳以至于很多人都会为她的美丽而折服,只是我却总觉得她缺少了她本该拥有的。小柔在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那一刻我发现我们已经是无法回头的两个人,她有她的生活,而我却有我的选择。或许我一直在寻找,寻找那个会在深夜跟我常谈的她,寻找那个因为恋爱会脸红会心跳的她。其实过后的很长时间我都不习惯生命里缺少一个她,缺少一个像她那样单纯的女人,或许是我没有将她保护好。
大四的那一年,我又参加了剧组的拍摄,巧妙地事情总会在我的生命里一次次的出现,我又见到了那个导演,他钦点我要随他拍片。他想送我去国外念书,他说他欣赏我身上的这份执着。想起浩哲的时候我还是摇头了,原来我并不在那么的坚贞,或许不再是两年前那个跟他谈专业多过爱情的自己。醉生梦死,我该到了等待临终死亡的年代。23岁,受不住波澜,经不起改变的年龄。妈妈说,她23岁的时候已经嫁给了爸爸,她总在压抑着我,她口口声声的说让我不要踏入婚姻,却又比谁都希望我穿上那雪白的婚纱。导演再也没提及出国的事情,他只是鼓励我不要放弃前进的道路,那几个月的生活对自己而言似乎又是一种生活的蜕变。白天的时候我会写字,下午的时候在剧组忙到凌晨,我似乎感觉到自己在与时间斗争,似乎真的到了那个大把时间倒计时的日子。在我不觉得空虚的时候,我却还是会很想浩哲,只是没有电话也没有邮件,我总在自我安慰着或许他很忙,忙到忘记了想起我。其实别人说的对,爱情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女人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而男人却把爱情压在箱底。李刚看到我的时候感慨着我的黑眼圈,他心疼我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那平平淡淡的一年,我在努力写完那本属于自己的书,比如我写小柔那个整日整夜与我黏在一起的傻丫头,写浩哲那个曾经被我用冷漠打败的男人,写小磊,写李刚,写主编,写爸爸妈妈。原来人生真的是一场漫长的电影,只是主角和导演永远是自己。李刚会躲在一旁喝着咖啡看我写稿,偶尔的时候我会收到浩哲依稀几个字的邮件,我竟然感觉到满足。李刚说我已经无效可救,我笑笑…或许我自己从未察觉,有些东西在改变,或许我,或许生活。
再见小柔的时候是我23岁生日的时候朋友们一起在一家酒吧替我庆祝,或许有些东西真的是上天注定,我在那里看到小柔,妖艳的打扮不亚于一个舞女。在她走后的一段时间里学校都在议论着她的事情,有人说她被包养,有人说她去做鸡,太多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习惯了艺术系人八卦的习惯,我以为他们都是风言风语,直到看到小柔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我趴在李刚身上哭的时候我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他拍打着我的肩膀,那一夜我喝了很多酒,我打了无数遍浩哲的电话却从未打通,依稀中我记得他说让我来照顾你。在他的车里我睡得很香,整整一夜,大脑里总是一片空白。
醒来的时候我们一起躲在店里喝着热咖啡,南京的冬天尽管并不太冷我们也一个劲的打着喷嚏。我笑他傻,他只是不说话,疼的将要爆炸的脑子让我记不起发生的一切。手机依旧没有想起,我忽然很想浩哲,才发现我竟然连他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原来我一直是这场爱情里的一个小糊涂,我发现或许我对他浑然不知。我继续安慰自己不要猜疑,我选择相信的那一刻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拼命写稿的日子总会让我少去很多忧愁,编剧说我天生是个写字的人,他说我骨子里有一股韧劲属于文字。那是第一次过年我没有回家,我只是躲在自己的店里看着街角张灯结彩的喜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悲凉。浩哲打来电话的时候说自己在国外一切都好,只是我却依稀的听到了爆竹的声音,原来真的像故事中说的那样,就算是太多的信任还是会有猜疑的理由。再不在乎的人也不会听不出那些嘈杂里的不耐烦,或许时间久了爱变了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李刚买了一桌子好吃的我们和主编,李刚在店里过了一个简单的新年。他说他期待着我书的问世,我笑笑。大年初二的时候我开着李刚的车去了监狱,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一起笑过的小磊。小磊看到的时候显然有些迷茫,他跟我谈了很久,比如他爱小柔,却又忍不下她那些任性,他说如果可以他希望回到那个一起欢笑的年代。原来人总在失去些什么的时候改变自己,比如小磊,我没有告诉他小柔的情况,或许我不该再在他流血的窗口撒满盐。
躲在店里写了整整一个月的稿子,每日与咖啡为伴。李刚说我是个离了咖啡不可以生存的人,那个时候我真的只有咖啡才会陪伴我写出稿子。我竟发现原来我想念浩哲太久,却多忘记他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联系。我开始期待毕业,我在幻想他在门口接我的时候。我竟有开始恐慌,恐慌他是否还会存在。毕业的日子日日接近,我的书基本完成的时候编辑给了我满满的肯定。他问我结局会是怎样,我说一切都留给命运的安排吧。书并没有结尾,只是我走出了南艺的校门,却不知道追寻爱情还是未来。小柔依旧在某个酒吧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监狱里的小磊还会悔恨着自己做的一切。李刚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留学,我笑着说你还是看好我的店吧。他笑笑,再也没有说话。书出版的时候恰好是我毕业的那天,那本书的名字叫《醉生梦死》,我在南艺的校园里有一场小型的签售会。我可以说我是风光的走出南艺的,尽管我没有在门口看到浩哲的身影。我提着行李踏上飞机的时候跟主编和李刚告别,那一刻我发现总有些什么是要结束。飞机没有直飞青岛而是转飞日照,在日照下机的时候我才发现或许我真的一无所知。
我站在浩哲家门口等了很久不停地打着那个无法接通的电话。直到有个漂亮的女孩子把我扶进家的时候我竟以为我走错的地方,墙上挂着一张漂亮的婚纱照,新郎是浩哲,只是新娘却并不是我。那一刻我如同被棍棒打昏了头,我竟然无可是从。我跟那个女孩坐在了一家咖啡馆,咖啡馆安静的让我想到了医院的太平间。她拿着厚厚的一沓信件给我看,那一刻我才明白,信得日期从我大一那年一直到大三。这一切似乎像是一个故事,我似乎把它穿起来就如同自己写的那本小说。她笑着说,或许她想到会有一个我这样的女孩出现,她毫不逊色的拿出结婚证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小孩子。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小柔为什么会走那样一条路。女孩笑着离开的时候我还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我坐在咖啡馆抽了整整一盒万宝路,忽然想起万宝路的含义。我丢掉了万宝路的烟盒并发誓以后不会再触碰与爱有关的东西。
我丢掉那些本来留在家里属于我跟浩哲的东西,李刚让我回南京,我就像是小孩听妈妈话般回了南京。主编看着我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他给我了我一本《醉生梦死》,我忽然很想给那本书一个结局,却发现有些东西似乎永远没有结局。主编替我做主答应了导演给我安排的留学,就那样我和李刚一起踏上了飞纽约的飞机…
故事讲完的时候我转身看着弟弟坐在一旁抽闷烟。忽然发现两年后的自己竟是如此淡定的讲完这个故事。弟弟问我李刚在那,我说他在南京,如果我再回到南京那就证明他的等待有意义。弟弟说他想等他的宝贝,我却不知如何安慰她,直到他说等待是没有结果的,如同姐姐。那一刻我竟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卑微,那样傻傻的等着那个男人,甚至将户口本放在了行李最外端。或许这就是生活,不会像书里那样充满戏剧和巧合。我送给了随身装在包里的《醉生梦死》给弟弟,他笑着说姐姐你越来越美了…
故事讲完的时候,我有一种洒脱的感觉。看着反光镜中的自己,淡淡的装束,高跟鞋,工作装,原来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永远没有结局,比如我也不知道弟弟会有怎样的未来,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到南京那个充满忧伤的城市。
带着爱与恨的交织,带着谎言与欺骗,继续的在生活前行。人生,一部漫长的电影,不会因为配角没有档期就放弃整部电影的拍摄。习惯人来人往的忧伤,轻轻地告诉自己其实一个人一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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