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风行

2014-08-13 10:59 | 作者:白崖子 | 散文吧首发

青海湖,最早听到这个美丽的名字应该是在父亲回忆里,只因为青海曾是他青年时军旅生活了八年的地方,所以也便成了我少年里时时想往的乡。再次听到青海湖,是因为一首歌,零六年由刀郎创作并演唱的那一首西海情歌,人们记下了那沧桑而忧郁的歌声,还有那歌词背后的感人故事,而我还知道了,青海湖的另一个简单而又动听的名字---西海。更多的关于青海湖的内容,均是来自于文学诗词和传奇故事,然而,在众多的文人墨客中,让人一提及青藏高原就能想到的,便是那‘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多情浪子----仓央嘉措。还有他的那句令人断肠的轻叹。‘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遇。’据说,这位悲情的六世达赖最终的归宿便是在静如处子的青海湖上。

五年前,我曾有过一次美丽的西藏之行,就在当年西进的列车上,我曾远远地隔着车窗,遥望过那一汪蓝,那一汪清澈,那一汪惊鸿。而今,怀揣着这点点记忆,错综情怀,我来了! 从千里外一点一点的靠近,翻遍通往西海的每一个山脊与隧道!任由心里的期盼一点一点的加重和急切···

即便如此,当我们驱车真得绕过最后一道绿的屏障,任由那一拨清澈的蓝缎子扑面而来时,还是被惊秫了。那一抹蓝与天相连,浑然一体,分不清彼此;仔细辨别那份蓝,那份属于海的蓝,比天空更深沉些,更纯正点,更神秘些。浅绿的草地,黄丝带般的油菜花,还有透着酥油般温暖的沙漠,这些形成了一圈儿隐约的轮廓,让我们分别出了青海湖,这颗镶在青藏高原上的蓝宝石。自己若是一只高原的雄鹰,置身云天外,那果真就是一面天的镜子,一滴盛在玉壶里最湛蓝的珠泪;这是海市蜃楼般的虚幻,梦里才可显现的圣境,不知道几世修来,才能让我见你真容。心头默默念起,你见,或者不见,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面对晶莹若此的天地灵秀时,人们无外乎两种近乎极端的表现,一种是喜悦癫狂到忘形,一种是安静沉默到忧郁。先是一阵子贪婪的、近乎疯狂的拍照,狠命的想要将这份大美留下,长久的留下,存留在影像里,存留在记忆中,存留在生命里。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只是匆匆的过客,片刻的驻足和停歇,就意味着下一刻的离别。接着,躲过喧闹的人群,将沉甸甸的包裹与一路的烦忧,全都卸在那靠海的凉亭里,然后,点一支烟,斜斜的倚着栏杆,让湖面的微风吹过,带着湿气,消解盛的暑热。面对一望无垠的湛蓝,这一刻,似乎唯有安静才能尽可能妥帖周全的表达我对西海、生灵、天地的敬仰和臣服。

闲适的久了,便去觅一处少人过往的岸口,徜徉又徜徉,静静的,任微波里无数的眼睛眨了又眨,就像沐浴在神秘空里的星辰。忽而想到了《歌行》的两句意境,‘日月之行,若出其里,星汉灿烂,若出其中。’心头一遍又一遍的萦绕着《月牙泉》里幽怨绵长的调子,‘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乐园···’偶尔有三两只水渔鸥在湖面惬意的飞翔、清唱,断了我痴痴的思绪。有一对儿亲密的骆驼沿着堤岸轻轻的踱着步子,悠然的绕过漫漫沙丘,走出视野,隐入我的心底。一艘断了桅杆的巨轮将半个身子搁浅在沙漠里,黄昏里望去,像在讲述着不为人知的漂泊故事。

回头再看水,远处的,依旧蓝的深远,蓝的纯粹,蓝的神秘;随着轻柔的波纹一轮一轮的靠近,那蓝色也一丝一丝的褪去,待到眼前时,早已清澈到晶莹剔透,水底的沙粒生灵便一览无遗。掬一捧这样的清凉在手,柔软的如美丽的肌肤从手指尖滑过。傍晚时分,天色将晚,是到了要离别的时候了。面北而立,我向你最后一次凝眸、再凝眸,任由傍晚高原的咧咧风急,吹乱那西海的纹络,吹乱美人的青丝,吹乱人心头的旖旎···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上能与你相遇。’千百世轮回中,我不知道自己修到了什么,修到了多少,今生但能够走近你---梦幻的西海,即使只有短短的两日,我将永世珍藏这一丝甜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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