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地坡里的芝麻开花了

鸟儿没来啄过

啄芝麻的小鸟

还是外公去年见过的情景

棉花开出的粉红

是明日里的棉铃

这悲

这喜

不过路人评说

您高大的身影

临终后

只落得几斤铮铮铁骨

和几两不倔

剩下的几文

大概是一辈子的操劳

堂屋前

冰冷的水晶棺里

早已是零度之下

您安静的躺着

僵硬如带我走过的青磐石桥

为我洗净脚丫

洗净流言的中伤

那枕在后脑勺后的九斤四两烧纸

合拢了您一辈子的唠叨

从此

我再也听不到您暖心的教诲

冷冷的唢呐在夜里肆意

像脱缰的野马

法师吟经诵道

三十六天罡

七十二地煞

狰狞的笑吞噬着我整个灵魂

我看着一把鲜红的刀子进入胸膛

再度离开

已是一场彻底的革命

我的抗议

是喝醉了白酒的唇

看月亮掠过头顶

走向西方

周围响起满地的哀乐

我低头不语

静坐在门前的池塘边

看人群熙熙嚷嚷

表情各一

唯有母亲跟姨娘的泪水

胜如雨下

恍惚间

一朵一朵盛开艳丽的棉花

将我从悲伤中砸醒

告诉我

那是神祇的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