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好意,不问归期

2014-08-09 12:17 | 作者:玖月之歌 | 散文吧首发

立秋辗转已过,八月日里初别

【长安少年无远图】

到头来哪怕拼却了一世来空追逐。

其实我的生活挺有规律,我靠闹钟度时,按时醒来吃饭睡觉,无动于衷地按时接受自我兑量的辐射,每天除了天气之外都经过复制黏贴。困在自己的小屋里,安步当车,有时甚或对我的狭隘沾沾自喜。一直似睡犹醒意识着天外的白日黑。残有一座山上的小屋,有人说那是穿过骨头来抚摸——我想若是穿透了灵魂来抚摸,照见最深渊的你:仿佛开满山葡萄的枝头同时又结满了冰块,一片黑。

如今我感到岁月的艰辛,倒并非生活所恼,我清楚生活的原貌,它的质量比起灵魂的失重无足轻重,这无须抱怨。至少我在灯下或者阳光下,勾勒着我记忆的轮廓。我并非无事可做,我不过想画地为牢,近来亦难得与朋友交流。一个人无声掩去身边一场场的别离叹息。

我总坐在光亮处感受黑暗,躺在夜怀念晴空,直到失去,我才第一次领悟拥有前的美好。或许年少如我,不懂珍惜。长安少年马上踏花,不识愁滋味,更胸无远图。当初只为执金吾,眼下不免未见硝烟亦无远图。有时我想把自己牢牢种在一壳茧中,不闻不问,自缚自觉一个人隔着天长地久的沉默。等我醒来,晴空里的游云娓娓将我的身上茧丝剥走,再下了一场浅浅秋雨

【一日南窗问清竹】

我心恸她一刀刀地自戕,最终忧伤体无完肤。而我的束手无策无异于残害,如果她离我而去……此时此刻,满目荒凉无人可语,万水千山何处可去?

我突然脆弱到害怕失去,从前我不曾考虑,未尝挽留,可一时走得人太多了,让我在长长的汹涌之中苍黄不及。我只能再度守在我的茧内沉默,越长大越觉得世界遥遥无垠。任凭芜乱漫过墙头年岁,荒烟衰草厌倦了滚滚飞沙,无奈有人争不过光阴,心已老去。

一日我在窗台问候四时不改的清风,一日我在山林叩响婆娑曼舞的绿竹,当我觉知岁月的温柔与好意,原来我却在长久背对它。一些浅吟低唱在我从未侧耳倾听的地方,深情颂读。走过落叶沾衣的小径,一地悉悉索索的虫蛰窃窃私语,踏在八月的芳草上,它柔软无息地承接脚步,谁又知道它的疼痛

原谅岁月的好意。每个人都有情非得已的时候。我问它为何要佯装安好的模样。它说可怜我一片赤忱。假使人都随遇而安,世事真是安好不过。痛不欲生与求之不得的庸人自扰,莫大于自我折磨,一刻放下的心甘情愿,不是说到做到。总有人陪你切肤颠沛,不是感同身受才肯罢手。

岁月不嗔,亦不关你的归离。

【任碧飐、轻衫萦住】

归期无人问。漫袖的风抽身去了。过尽云烟,还眺望当初的渡口。我翻山越岭不为抛却前尘只为了看一幕日落,晚窑的重山跌跌撞撞,在我眼前依约摇晃。想来茫茫人海不知身向何方,只缘没有奔赴罢了。

且任渡口飐滟,绾住朵朵茵暖柳絮。折柳之人尚未走远,阳光只剩下余温。我在一次次别离聚散里,惶然不知归期。韩寒说别离要用力些,因为不谙哪回别离,说多一句也许就是最后一句 看多一眼也许就是最后一眼。

如何是最后蓦然回首,岁月依旧满眸深情,只有它最了解人走后,曲终了。好意款款地望着你,只是它不再过问若即若离的归期。

【玖月之歌,荏苒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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