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

2014-07-26 17:02 | 作者:吉祥如意 | 散文吧首发

好多年以前,听人说过有一种花:花瓣洁白如玉,花香得沁人心脾,花性情孤傲,恰似那文人学士们魂牵萦的佳人。用自己近期写的一首七绝来赞美她,一点儿也不为过:

碗冰瓯且清新,温婉娴淑懂人心。

美撼凡尘群芳冠,浅吟低唱咏德馨。

此花,让人雅赏,让人倾慕,更让人想与伊人长期相依相偎,共同领略的变换,共同在中荡涤身上的污垢,在风中拂拭身处滚滚红尘里沾惹着的尘埃。但是,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花。直到有一天,才无意之中与这种花不期而遇。

每天下班,我都要故意走在车辆和行人混杂的老街上,不为别的,就为了老街邮电局门口摆在地上卖的那些花。时值早春三月的一天,早上下班回家,我路过邮电局门口时,只因多看了一眼,就被那亭亭玉立在红红绿绿的花盆中间的白色花卉吸引住了。你看那白色的花卉,酷似古代盛酒的器皿——“栀”,难怪被人们称之为“栀子花”;如果驻足双眸凝视着她,她又仿佛着一袭洁白的清瘦女子,或立于枝顶,或立于叶顶随风舞动着美丽的裙幅,让看她的人怦然心动,浮想联翩,以至于会忘了原本要做的事。卖花的是个年轻的女子,头顶戴着一顶插着一朵红花的草帽,白里透红的脸庞,给人以与众不同的感觉,很有亲和力。她看我走到她摆的花摊旁边,就从小木凳子上站立了起来,招呼着我:“你要买花吗?”

“下班了路过顺便看一下——这白色的是什么花?”我明知故问。

“栀子花。”她嫣然一笑回答着。

“栀子花容易栽活吗?”我一边接着问,一边仔细观看。

“很容易栽活的,买一盆回家去栽吧。”她的声音很柔,也很美,和她的样子一样的美。

“这种花喜阳还是喜阴,喜欢多浇水还是少浇水呢?”由于家里的花园也栽了一些花,平时也喜欢在书上了解有关栽花的一些常识,所以,知道有些花是喜欢阳光照射,有些花不喜欢阳光照射,有些花喜欢多浇水,有些花又不喜欢多浇水,故而能向卖花的年轻女子问出这些关于栽花必须要弄清楚的花的习性。“你说什么啊,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卖花的年轻女子显然只有栽花的实践经验,而没有从书本上获取过关于养花的知识,所以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甚至不知我所云。我一边弯着腰看花,一边和她讲话,有点不方便,于是,便蹲下来用土话问她:“咨种(贵州毕节方言,意思为:这种)花喜不喜欢太阳晒,多浇水好,还是少浇水好?”“喜欢太阳晒,也喜欢多浇水,但是水浇多了又不行——水浇多了根会烂,花会死。并且只喜欢清水,洗菜水、洗手水都不行的,但是,淘米水又是可以的哦——用淘米水浇栀子花好得很呢。”养花理论知识不行、实践经验却轻车熟路的她,忽闪忽闪地眨着布满血丝却明亮的大眼睛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在她的帮助下,我精心地选了一盆。

捧着萍水相逢的栀子花,走在北门上,看着桥下荡漾着碧玉般涟漪的小河,小河旁的纤细的柳枝,在不停地摇曳着。一阵风儿迎面亲吻了我一下,我顿时闻到了我捧着的栀子花香。通过自己不断地从养花的书中汲取知识,并且还常常在那个卖花的年轻女子的那里获取了不少关于养护栀子花的相关知识。因此,对栀子花的习性越来越熟悉,且学到了不少关于如何呵护栀子花的知识。在那独守梦想的日子里,常常咏花咏草,最喜欢咏的,还是自己专门为栀子花填的词《钗头凤》(栀子花)了:

栀子花,乃奇葩,淡淡开放多素雅。卵叶片,翠绿研,风姿绰约,铺满眼帘。艳!艳!艳!

魅力沓,英姿飒,冰肌玉骨清无暇。影儿倩,情相牵,静静守候,一生不变。念!念!念!

栀子花,是茜草科常绿灌木芳香植物。原产于我国的贵州、云南等地。栀子花除了可以供观赏之外,花果、花瓣和根都可以入药,一般泡茶或煎汤服。早在唐朝时期,栀子花的功效,在大诗人杜甫的笔下被阐述得细致入微:“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与声色有用,与道气相和。红取风霜实,青看雨露柯。无情移得汝,贵在映江波。”《本草纲目》称其“悦颜色,《千金翼》面膏用之”;《滇南本草》称其“泻肺火,止肺热咳嗽,止鼻衄血,消痰”。栀子花还有吸附烟尘、吸附二氧化硫功效,是一种颇为理想的绿化和环保花卉。

在那个年轻女子买的这盆栀子花,经过我的精心呵护,花开得很好。可是我却感觉到她很孤独,应该再买一盆栀子花来陪伴她。于是,在一天下午下班回家时,我又来到那个年轻女子平时摆摊卖花的地方,可是却没有看见她摆的花摊,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占用她的摊位摆摊的,是位中年妇女。我问她:我要如何才能买到那个年轻女子的栀子花?中年妇女与年轻的卖花女子很熟,她告诉我那个卖花女子租的房子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

在她的指引下,我轻轻松松地找到了卖花的年轻女子租的房子。在她租的房子门口,摆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枝叶清清爽爽,花洁白如玉的栀子花;而比这些栀子花还要引人注目的,却是在花摊前坐在小凳子上,扒着一张长木凳子做作业的小女孩。在小女孩的旁边,有一个热着一茶缸水的蜂窝煤火。茶缸里沸腾的水中,不停地翻滚着一些白色的花瓣和金黄色的果子。小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的光景,还没有等我走到她身边,看见了我,就主动和我打招呼:“叔叔,请问你有什么事?”“我想买花。”“什么花?”“栀子花。”说话,我把手指向那些栀子花,并接着问,“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你妈妈呢?”“我妈妈这几天生病了,发着高烧,现在还在家里输液。”小女孩说完,用稚嫩的小手往花摊后面的屋里指了指。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间小屋门是半掩着的,而透过半掩着的木门可见,那间小屋光线很幽暗。“你爸呢?谁供你读的书?”“就是我妈妈一个人供我我读的书。我爸早死了,我自从懂事时,就没有见过我爸。我妈总说我爸早死了,但是我外公外婆和我姨都说我爸没死——说他是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跟一个有钱的女人走了……”“你读几年级了?”“初二。”“成绩还好吗?”“上个学期期末考试总分六百多分。”小女孩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自豪地回答着,白里透红的脸庞洋溢着喜悦,看不到丝毫的哀怨,更看不到生活的艰辛,只看到栀子花花瓣的“树恰人来,花将雪样年。孤姿妍外净,幽馥暑中寒”的圣洁、坚强和乐观。

“这茶缸里煮着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我指着蜂窝火上热着的大茶缸里的那些翻滚着的花瓣和金黄色的小果子问道,“是花瓣和花果吗?又是什么花的花瓣和花果?”

“嗯,就是栀子花的花瓣和花果,这是给我妈妈熬的。医生说喝栀子花的花瓣和花果熬的汤,可以退烧。我妈妈喝了几次后,高烧都退了许多。”小女孩神采飞扬地说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哀怨。

一周后的一天下午,在下班的路上,我又在邮电局门口的花摊上看到了卖花的年轻女子,正在招呼着买花的顾客,和她女儿一样的神采飞扬……

如今,喜欢养花的我,花园里的栀子花也不少了,但是让我最喜欢也最乐于关注的,还是在年轻的卖花母女俩那儿买的那两盆栀子花。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