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巷里。

2014-07-19 17:22 | 作者:亦北 | 散文吧首发

灰瓦白墙的屋檐角边缀满了水珠,时而哒哒的声响,拍打着青苔网罗的石板上。

行人骑着自行车疾过,零落灰尘的水漾起,溅湿这深邃的巷子。

而她,一身蓝白色的旗袍,木簪子绾着乌黑的发丝,撑着红艳的油纸伞,步子姗姗地踏着青石板,咯啦咯啦,那是年久松隙石板的呻吟。红艳油纸伞掩着她的脸,不见神色。伞微微挪动,白皙瓜子脸,纤细下巴一露无遗,眼眸似水般柔情望着远方,含着浅泪,润红了眼角。深邃的巷子灰瓦白墙间,红艳油纸伞诡异静伏着,似在等待。湿漉漉的青石板,青苔爬满,墙头逶迤着许多凌霄花的藤蔓,纵横交错,悄声伏着。

时光荏苒,巷子斑斓不堪的痕迹渐增渐深,仿佛唯一不变的只有她专属的歌声“嗒、嗒……”——青石板的吟唱,一曲清歌,经久不息回荡在巷子,尽管是角落,绵长而沙哑,宛如在细细诉说着悠久的历史,那是时光洪流也冲不掉的痕迹。

几朝几夕形形色色行人匆忙走过,或许留下,又或许离开,伴随墙头逶迤的凌霄花或灿烂地盛放在灰色世界中,格外显眼,又或蜷缩着花瓣,逐渐发黄发黑,最终连影子也寻不着了。然而巷口“酒”黑字白布的大旗飘扬起伏,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毅然地竖立在巷口,这几年来仿佛成了这巷子的地标。巷里巷外的人都说,那酒家姑娘笑得忒甜,酒忒香。

这时红艳油纸伞早已没了踪影,湿漉漉的青石板雨水不复,干裂黄泥填满石板缝隙,有些还印刻着鞋印或轮胎纹迹,乍眼一看竟有工艺品的韵味。清脆的吆喝声响彻巷子,行人脚步匆忙,三轮车穿梭在巷里,整个巷子仿佛苏醒过来了。

巷口处只见女子的木簪子隐蔽乌黑发间,蓝白相间整齐布衣却与周遭坑坑洼洼泥黑的几张桌子,站不稳当的长凳格格不入。女子利索地挽起白色衣袖,捧着崩了点口大碗,酒香飘溢,笑靥扬起招呼着客人,大多是布衣褴褛、满脸风桑,听说都是些从大城里回来的。

一时之间,巷子萦绕着嬉笑谈话声与浓韵酒香,她穿梭在店里,笑靥如花,白皙脸风采洋溢,而眼底浓厚的失望让人看不真切。

问及客人可知,原来她在寻找一个人,又或许说她在等人。

昏黄阳光捎着寒意泻下来,恰好流泻在端坐在破损长凳上的她,她泪水盈眶遥望着巷口的远方,那是大城的入口,凉意的泪水几番打在她手里的木簪子,似乎她一点都不知觉满手的湿意。

灰瓦白墙在黑面前隐匿似的,看不真实,唯有在皎洁的月光笼罩下,柔和的光芒点点显现,却不知尽管如此,黑夜的巷子,有着触及不了的冰冷。

柔和掩盖不了寒意蔓延。

巷里的人说,几年前,女子蓝白色旗袍挽着银白色西装男子手臂,总是笑意盈生缓缓地穿过巷子,固然成了巷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因男子生得俊俏,女子相貌清丽,巷里无一不为他们祝福,纷纷那是件觉得赏心悦目的事。只可惜啊,男子好像为了挣钱就去了大城,就把女子留在这。

隔日,女子依旧蓝白布衣,花纹却略不相同,笑意盈满穿梭在城里来的客人间,想打听男子的消息。日光正暖,黑字白布的“酒”风范依旧,飘扬在空中。

还有人说,男子最女子穿蓝白色的衣服。

咯啦咯啦,青石板依旧在呻吟,这次却是位男子,身着灰色西装,手里好像紧紧握着一支与女子相似的木簪子,大步地往巷口走进来。墙头的凌霄花火红火红开得好不灿烂,仿佛是在用自己生命去盛放,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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