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幸

姜学桓

荔枝是岭南独有的上品水果。

时年，在老家读起杜牧《过华清宫》：“回望长安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只是浑浑噩噩地把它背诵，没读出诗人本意，却对能吃上荔枝有几分艳羡，荔枝确实受到很多人的宠幸。其实，现在品鉴起来，当年诗人写本诗的用意，不仅仅是写荔枝而写荔枝，而是采用以小见大的手法，讽喻时政，针砭时弊。从贡荔枝这一看似小事的角度出发，表达世人对历史兴亡的深沉思考。

荔枝究竟产于何地，没有深究。当时只记得苏轼在《惠州一绝》中“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一心只认定荔枝就产在岭南，即广东。其实，杨贵妃所吃荔枝究竟贡自何处，历来众说纷纭。据《方舆胜览》载，涪州（今重庆涪陵）之西，去城五十里，专门有一处用作进贡的荔枝园，人称“妃子园”。当时“以驿马驰递，七日七夜至京，人马毙者甚众”。苏轼《荔枝叹》也有此说：“永元荔枝来交州，天宝岁贡取之涪。”南宋吴曾在《能改斋漫录》中认为“以驿骑传递，自涪至长安，有便路，不七日可到”。但杜甫《病橘》诗云：“忆昔南海使，奔腾献荔枝。百马死山谷，到今蓍旧悲。”由此观之，说明荔枝来自南海。《杨太真外传》也说：“妃子生于蜀，嗜荔枝。南海荔枝胜于蜀者，故每岁驰驿以进。”蔡襄却持折中态度，说：“盖当时南海与涪州并进”。从以上资料可考，杨贵妃所吃荔枝贡自何处，也无定论。但得知当年朝臣荔枝的进贡是何等的艰难。

想当年，怀揣广东是改革开放的前沿，经济发达地区，遍地是黄金的梦想，随着孔雀东南飞的的大潮，移居广东。亲尝荔枝后，方知荔枝果然是水果之王，岭南人无不嗜爱。难怪当年唐玄宗对杨贵妃的一己之欢竟如此的宠幸。唐玄宗宠爱一身，误国误民已成为历史。如今，由于交通工具发达，人人都能吃上古皇的贡品。全国各地人们都能当贵妃。这就是大时代带给我们的福，是现代人的幸运。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于今，自己已作岭南人二十年了，吃了不少的荔枝，做了一生贵妃娘娘。长安、华清宫、马嵬坡、安禄山等等史迹和人物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历历在目。史实虽已作古，诗人的作品作为优秀艺术品已上升为终极关怀，予以后人审美愉悦。人说一颗荔枝三把火，吃多了会上火，不敢多吃，我却毫无忌讳，有时几乎吃上一顿，以饱为原则。百般有感于“日啖荔枝三百颗”的甜蜜。特写下此记以示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