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

2014-07-15 16:00 | 作者:基因清除 | 散文吧首发

里,是瓜熟蒂落的时节

巴掌大的菜园里,荟萃着各种各样的瓜,象一个小小的陈列室。东角一蓬南瓜,微如乒乓,大似皮球;南侧一树瓜,风铃似的摇出一串灰绿的“叮当”;西面一地西瓜,淘气地东躲一个,西藏一个;北边是一架丝瓜,顽皮地荡着秋千。胖的丰腴,瘦的窈窕,个个都是那么招人怜

苦瓜也不甘寂寞,先是藤一树蔓一树的,畏畏缩缩地绽出星星点点卑怯的小花。指甲大的小黄花朵儿,一点儿也不漂亮,更不敢招摇,连蝴蝶也躲得远远的。花开了,开得委屈也开得哀怨。

种瓜之初,是没设计种苦瓜的。同院子的人,多出一棵苦瓜苗,给我,我就在菜地觅了一点间隙,随便地按到泥土里。

我对苦瓜素无好感。记得小时候,一个比我大一点儿的伙伴,耍弄我。在我饥饿难耐时,递给我一只苦瓜,说这瓜好吃。我信以为真。一口咬下去,方知受骗。幼时得来的教训,对于一个人来说,影响是极其深远的,想忘也忘不掉。

苦瓜苗就像一个弃儿一样,自生自长,蔫蔫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然而,它却努力地活了下来,便渐渐地长大。它似乎满是敌意,一天比一天不规矩,或绕着南瓜藤,或在冬瓜架上胡搅蛮缠。我不得不找来一根杖子,把它绑在杖上,约束它的行为。

它安分了。花默默地开,默默地谢,结出一个个浸透苦水的瓜来。

它实在太丑了,浑身疙疙瘩瘩的,像一张布满豆疤或是烫伤的脸,使人难以面对。

苦瓜成熟了,扔了可惜;送人吧,实在又怕没人要。我左右为难。听人说,苦瓜解热,我将信将疑。抱着一丝侥幸,照着别人教我的办法,我做了一盘苦瓜菜。想想,大不了吃不下再扔掉,也就浪费点儿油盐耽误点功夫。

拎一条丢进嘴里,入口微苦,却还能下咽,胆子也就壮了起来。慢慢地,苦味渐淡,香味渐生,还形成那么点余味,那是吃其它瓜所不曾有的全新感觉。吃过之后,还真感到心热散去,清凉滋体。

从那以后,我对苦瓜的印象就有了不少的改观,渐渐地产生了好感。

再吃,就不仅不觉其苦,反而觉得有这苦,才独特,才有性格,才刺激。品其苦,才能得其香,才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才能领略到它的无穷余味。

苦瓜,其实是很具内涵的。难怪达尔文说:“自然一有机会就会撒谎的。”认识自然如此,那么,认识人,认识社会呢?

闻其名而思避之,观其容而心恶之,这如同以名取人,以貌取人,以成见取人。这不单势利,实则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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