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风尘

2014-06-29 17:19 | 作者:赋上歌 | 散文吧首发

天气微凉,阳光艰难地穿过灰霾的晴天,不冷不热地打在人们身上,跃动的温暖仿佛是久远的记忆

那栏杆,积攒着每日一新的尘埃,我不愿倚靠。无所依凭地僵立着,望远处,低矮的山陵围着拥挤的民巷,使人喘不过气来。更远处那一片高楼林立,缠绕着挥散不去的灰雾,日复一日,不施舍人一点惊喜。

万年不变的日子里,惟这院墙封闭、高树环绕的世界里的一朵玉兰给人一日的欣悦。一朵花便是一种心情。这个时节风骀荡,一树又一树的花,瞧着皆是清雅卓绝的模样,却何来艳丽的暖香?这是一种燃烧,燃烧着全部的自己,熏染这一小方天地的芬芳。若天亦有这般损己成彼的能力,睁开他动人的蓝眸,这满院难得的灌丛娇花、绿树清风才算是圆满。可天没有那般能力,像个拙劣的画师,在浪漫主义的大作里配了张现实主义的插画。

我们疾行在狭窄而无尽的回廊里,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彼此的面容,那平凡而不堪记忆的表象。挨得这样近,摩肩接踵,而真实的彼此却隔得那样远。人们的心被猜忌的墙盲目地自我保护着,不允许一点儿美好的情绪,像是关切、热情、感动流露出来,只在明媚而忧伤的午后与密友辟一条蹊径互通心声,正如这天只在后初晴的日子稍显出它本来的模样。

从白天到黑,是这样暂迅速。不变的步履丈量着生活,数完十二级台阶,又是一层楼。即便神游天外双脚也会自己走动。黑幕便在这样恼人又不愿轻易打破的规律里降下。当所见的都失去了他们的颜色,惟有夜一如既往黑的深沉。黑夜遮没了一切,肆意地释放着最真实的自我,享受着一个人的宴会,狂欢到午夜仍不休止。此刻,遮没了虚伪的、真实的黑夜里,向来为人怖惧的夜风声比之白日车轮下的呼啸声,亦令人愿张开双臂,任他到胸怀里扫荡一番。

现世的日子里,时间在黑白更替间流逝。时代的风催促我们前行,从青石板一路走到柏油路,从地上走到空中甚至天外,本是如此喜悦的旅程,留下的却是人们布满风尘的疲累的心。

人们的内心渴望真实,渴望见到世界清洗一新的模样。逃窜到郊野,却只是为了睁眼看,为了聆听,为了深深地呼吸。纵使猜忌的高墙修筑得多么厚实,人们却仍深深信任着朴实的泥土、冷冽的山风和野草的清香。站在山顶高呼,幽绝的回音振荡,便粉碎了浮华雕饰的名为冷漠的外壳。那是久别重逢的喜悦——真实,它还健在。然而,人生能担几回千里骑行的劳顿,亦无人给我个余生流放此地的罪名。

现世的天积攒起乌云,预示着又一场春雨的到来。而这时代的春雨又将何时到来?何时才来洗净这满世界的尘埃,还人心一个真实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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