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老房子

我的老家在山里的山里，离开老家的住房算起来已十多年了，老家的房子离父母的住房大概有200米左右，虽然自己工作的地方离家也不过是几十公里，即是回去了也是待在父母那里，确很少去看看自己的“家”。那时老家的学校很破旧，学校的教师基本都是民办教师，山里娃出息的很少，为了孩子能够得到一个良好的教育教学环境，便带着妻儿离开了自己的“家”，承包的几十亩土地也甩给了俩弟耕作，把家搬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找了几间破旧的平方住了下来，于是孩子们也就安到了相对较好的外乡镇学校学习，妻子也撇开了耕作的艰辛，专门伺候孩子们上学。一晃十多年了，儿子也已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在省某校做了一名教师，自己也因年龄“老化”或是受“小人”的排挤不适宜在乡镇继续任职，，在县委组织部门的关照下，调至县城一个不起眼的单位，摆脱了乡镇艰苦而又繁忙冗杂的工作，，算是安度“晚年”了吧。现实与社会环境的发展，又面临着给儿子买房子，面对城市住房的天价我总是犹豫不决，三十年的乡镇工作我在清贫与奋斗中度过，工资从30多元涨到现在的2000多元，细算起来只办了三件事：一是在老家盖了五间平方，二是供出了两个大学生，三是维系了全家的生活。经济上可以说“一贫如洗”，惟一积攒的就是自己对家乡的留恋和平淡人生的精神积蓄，看着儿子同龄的孩子们都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我终于下了决心:买房子。首付款需要十多万，天哪！我哪儿弄这么多钱啊，于是我首先想到了自己在老家的房子，心想也能卖个五六千吧，便到老家去看看我那自己的老房子，当打开破旧生锈的大门后，看见的是院内丛生的杂草，房檐下叽叽喳喳的麻雀在乱飞，木质的房门上乱皱起干裂的油漆卷儿，地下是松软的尘土，院墙上的土块被雨水浸泡的没有一点棱角，唯一有生机的是院内那一棵长了二十多年的杏树，几条树枝已伸向墙外，树叶茂密嫩绿，一阵轻风吹过摇头晃脑向我频频点头招手，久违了我的杏树！曾几何时你带给我全家的欢乐至今记忆犹新，在老家住的那段日子，每当秋天来临，瓜果飘香之时，老家的巷子里总是有商贩吆喝着：“卖杏子啦，又香又甜的杏子哎！杏仁儿都是甜的啊！......”，大人没到孩子们早已跑到拉满杏子的车旁站着不走，山里人困难啊，舍不得也没有余外的钱给孩子们买这馋嘴的又黄又圆的杏子啊，撑面子的父母走到车前强拉着孩子：“走，给你买下了，屋里吃走”，孩子便跟着走了，不会装面子的强拉孩子就走，而孩子们哪懂事啊，一个劲儿的哭闹着不走，嘴里嚷嚷着“爹，我要杏子......，妈，我要杏子.....”，当爹妈的不由得在孩子屁股上狠打巴掌，孩子哭着走了，那个心酸劲儿啊！从那时起我就嘱咐妻子，家里的杏子黄了给有小孩子的家里都摘取送一碗吧！当妻子端着黄熟的杏子送给邻里的孩子时，孩子们的爹娘总是满脸的笑容，把山里人纯朴而厚道的热情洒在农家的小院里，从此也拉近了邻里之间的和谐，那时起左邻右舍们每当秋收时，总要问问我家的粮食打碾了吗？山地里的麦子收了吗？如果没有便主动来帮忙，是啊，山里人就这样，一碗杏子不多啊，但那份情意确是浓浓的、甜甜的......。又一阵轻风吹来，我猛然醒悟，看见邻里的几个爷爷奶奶、叔叔婶子们已走进我的院内，寒暄之后我把卖房子的事说了说，七嘴八舌一阵议论，有的说卖上几个钱也顶不了啥事，有的说别卖，你咋看不来现在的这个社会啊！将来能和儿子媳妇住在一块儿啊！留着你将来退休了再住，一句话：气讨死了！是啊!说的有理啊，在外几十年，听见和看见的公婆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大多都在闹矛盾.....。我感受着乡亲暖暖的情意，闻着山村乡土的气息，看着家乡蓝蓝的天空中飞翔的小鸟，听着山村里“哞哞”牛羊的叫声，哦！我明白了，我的根仍在老家，我离不开生我养我的家乡，更离不开装满我内心和骨子里的乡情啊！

古浪 李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