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没有如果

如果说

如果说，

没有一座城，会是留给自己栖居的

那么可否把城外的风景给我。

我想，

我会目睹雨雪纷飞，火树银花，

并且刻在不曾抽芽的老枝上

——我，只是匆匆过客。

如果说，

没有一条青石街道，能留给自己彳亍的，

那么可否留油纸伞的邂逅予我。

我想，

我一定不是戴望舒笔下，

满腹柔肠牵马打江南走过的书生，

可未必不能有油纸伞下不言不语的擦肩而过。

如果说，

半阕残词少了一个温婉的朗诵者，

那么可否留一片空白让我试着去读，

我从未奢求会声情并茂，催人泪下，

很可能也不会，分词断句，抑扬顿挫，

更可能仅仅是干巴巴的唱念，

但我也曾双眼满噙泪水，告诉自己：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如果说，

非要让大海席卷那一道道闪电般的黑色灵魂，

才肯就此罢手，握手言和，

我想，

我会挫骨扬灰，带着镌刻永恒的墓冢，

陪你一起投入这一片苍茫，

撑起七彩的虹桥从黎明走到日落。

如果说，

风不起，这一树的枯萎凋零，

就永远是望穿天涯的游子找不到归宿，

飘荡的视野将是满目的疮痍和低泣，

那么，告诉我，

你不仅仅是风，

不仅仅是落叶归根的念想，

不仅仅是等待，

更不仅仅是故弄姿态的风姿约绰。

可是告诉我，

这个世界的秘密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说，

我会是站在沙漠中的白杨，

不曾倒下，也不曾开花结果。

你是远处隐隐约约的海市蜃楼，

而我看到了，

那一汪清泉的冷冽可人。

告诉我，

我会是哒哒马蹄下的青石街道，

纵然情深言浅，也只会是看着你俩擦肩而过，

油纸伞撑开的空地正是残留的泪痕，

于心不忍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请你告诉我，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说。

请你真的告诉我，

没有，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