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煤油灯

2014-05-29 22:34 | 作者:冬虫夏草 | 散文吧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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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享年68岁的母亲离开我们已有近10个年头了。每当看到别人儿女与老人团聚相处,我便从生活的长河中寻出那一瞬的温馨,最使我难以忘怀的,还是母亲的那盏煤油灯。

从我记事起,那盏灯如豆般的火苗便悠忽闪烁,若靠近它或从它近前走过,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身上带起的风将它扇灭。可母亲就是在这盏灯下,做成了祖母及我们兄弟三人的穿戴,每当深人静我醒来时,看见母亲在这盏灯下逢逢补补,或纺棉织布…….时常,我嫌屋里忒暗,便守在灯前偷着用针拨出一点灯芯,每每招来母亲的一顿责怪。我总是在心里嘀咕:“恁小气”!

后来,我才渐渐懂得,由于祖父父亲的过早辞世,母亲在祸从天降时,30多岁就毅然撑起这个家也实在不容易。艰辛迫使她终日操劳过着非常俭朴的生活。还是在这盏小小的煤油灯下,在那吃糠咽菜,红薯藤与地瓜叶充饥的岁月里,婶子和大娘们经常聚在我家嘘寒问暖啦家常,才送走一个个孤寂的寒夜。

常听母亲讲,我还不满两岁时,有次天黑后没舍得点上那盏灯,我睡在堂屋门口的地上,大哥推着一小车刚刨的地瓜从院内推进屋。那知,车轱辘竟从我头上轧过去,只听我当时哇的一下就不做声了。母亲连哭带喊将我抱起,过了很久我才有了哭声,一家人提起的心才算落了地。但在我的头上至今还留下一个长约5厘米,深1厘米的疤痕。

长大后,我每在这盏灯下读书学习,虽也觉得灯光很暗,但都自觉不再拨灯芯。前些年,别人家中都安上了电灯,我有几次都生出拉电灯的想法,都遭到母亲的阻拦,直到她老人家病重,我才“独断专行”硬坚持着给家里安上了电灯。望着亮的灯光和给生活带来得到便利,她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微笑,终于说:“将那个油灯扔一边去吧”。

这次我没有听母亲的话,悄悄把煤油灯保存起来。也正因有了这盏灯的相伴,才使我的人生不断受到启迪与鼓舞,从学校进入社会,再从社会步入军营直至政府机关的一名工作人员,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今天!

(发表于1996.2.3《菏泽日报》、1996.3.22《曹州晚报》、1997.11.20《民兵生活报》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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