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中国

2014-05-29 20:33 | 作者:Jenson | 散文吧首发

今日之中國,有病即殺牲畜,謂之曰,傳之病也。然物物有別,何而得罪邪!

今日之中國,拆一房屋,謂之曰,此乃違建是也。然此為梁啟超、林徽因之故居,何而得罪邪!

今日之中國,為報一稱號,曰:“申遺沒有旁觀者,你我都是踐行人”,於是籌畫種種為拆毀1300年有餘之寺廟,何而得罪邪!

——題記

離開西安快五年了,這些年中,每每憶起西安的遊歷,總忘不了那座寺廟,一次誤打誤撞遇見的寺廟。門口那方正的牌匾上,書寫著蒼勁有力的大字:”大興善寺“。

最開始,我所見最雄偉之寺廟是慈恩寺,雖未曾走進去瞻仰佛顏,但那屹立千百年不倒的代表心的高塔,卻讓我在煙紛飛的西安廣場中得到了心靈的洗禮,在慈恩寺前,我望著塔鐘暗暗飄出的燈光,似乎聽見了來自父母的慰藉,正是在那佛塔下獨游天涯孩子收到人間最赤盏挠H情!

而遇見大興善寺,是在陰雨連綿的天。還記得那年的夏天小雨時常消退盛夏積聚的燥熱,路邊被清洗乾淨的葉子也透著點點綠光。大興善寺里,翠綠的葉光照耀濕潤的臺階,沒有太多人跡的寺院并不因為小雨清冷,反而多了份溫情。大雄寶殿周圍的轉經臺我一個一個轉過,轉夠祈福的能量方才停止,那時的我開始一點點明白,如果像孫悟空那樣依偎在佛的身邊,偶爾眯著眼受佛法的滋潤,那應該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吧。

那天我在空曠的寺院里,轉完經綸,抬頭看看屋簷上懸掛著的鈴鐺,呼出的那口氣是多麼暢快啊!還記得在觀音殿的小高樓上,我抱著膝蓋聽著掉下來碎了一地的雨聲,居然發現,平日裡浮躁難安,抑鬱不解的愁緒揭開了。那種鬱結在心的執著,倏忽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流進心臟的一股暖流,慢慢地,慢慢地,潤物細無聲。

我才發現,原來有信仰是如此喜樂而無私的一件事情。因為喜歡,在大興善寺后,我走進了西安唯一的一座藏傳佛教寺廟——廣仁寺;我明白了2005年在秦嶺南五台山上,看到清修在山谷中的僧人和在山間掃落葉的道姑時,爲什麽心中莫名深情並且因為後來尋隱者不遇而耿耿於懷;我開始經常造訪離學校最近的千年古刹,王維”安禪製毒龍“的香積寺,并在那裡偷偷安放了心中的落日;我也讀到了倉央嘉措和辯機和尚的故事,也明白唐玄奘西天之行的意義何在了;我看到在豐峪口的淨業寺里看到從香港帶到這裡來祈福的三歲孩童,竟然心生羡慕……

五台山的小廟裡,我和一位在山裡修行的師父下棋,期中,問:“師父,你一直會在這裡嗎?”

“隨緣來,隨緣去。哪裡人少,哪裡去。”

於是,之後的幾次造訪,不復見故人。

至今,走過這麼多的寺廟,一直難忘那座大隱隱於市的大興善寺,在西安那座寺廟林立的城市中,偏安一隅,不驕不躁。沒有遊人如織,沒有香火靈驗的傳說,有的只是黃色袈裟飄過的浪漫和走過時撩起的衣角,你不曾見過真正的佛,焉知佛從未來過呢?或許,在當年的大興善寺和五台山,我的佛就已經住在心裡了。

如今,當年青澀的小姑娘長成一位人民教師,在給孩子們看《玄奘取經》時心裡澎湃無垠的情感差點要將她淹沒,她想到的還是當年那座清靜的寺廟,她還記得,正是在那裡和大雁塔,看到了玄奘西去時的決然,和瀝盡心血翻譯佛經時的身影。殘陽似血的大雁塔廣場,面向西立的玄奘雕像,教會了她虔铡

這,就是我的大興善寺。

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是晚飯過後,坐在椅子上還沒有看完新聞,眼睛里已經怒火熊熊。我想到了今天學生問我的那句話,“老師,你平時教我們不要撒謊,那爲什麽今天學校要我們這麼說?”我無言以對。

而我現在,唯一想的問題是,等到這些所謂的目的都一一達成的時候,我們的後代從厚重的書本中抬起頭來,問我們:“媽媽,書上說玄奘在西安譯經的,那他死後埋在哪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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