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

2014-05-01 14:46 | 作者:藏北蓝 | 散文吧首发

漂流瓶

混迹于网络,倾诉交流的工具各种各样。而我偏爱“漂流瓶”。每每于高兴,或者伤心时,打开“漂流瓶”的界面,留下几句短的话语,然后让那些心情短句随水而去。 想象着它们飘飘荡荡,渐行渐远,慢慢不知其所踪。有人回复固然欣喜,聊上几句,投缘的瓶友居然引为知己。而没人回复,也不再去想它。

站在”海边“,当然也捞起别人丢来的瓶子。遇到高兴的心情瓶,回复几句与他分享;遇到烦心的朋友,开解几句,与他分担忧愁。捞的多了,渐渐发现:一般的漂流瓶,烦心的心情瓶占据多数。大概这就是现代社会的通病,人与人之间,越来越近;心与心之间,越来越远,以至于烦恼无处可诉,只能托付于漂流瓶了。

也许漂流瓶的始祖应该是唐时的那位宫女吧?也是这样的清秋,深宫孤月,风寒露冷,胭脂和墨,红叶漫题:“一叶红笺出御沟,随波荡尽旧风流”。那些离怀别绪,幽愁暗恨就这样逐水逐浪,也不知漂于何处,泊在何方?

潇洒的漂泊者

人皆说:蒲公英是无根的花,只能在风中飘泊。其实那是你不了解它。蒲公英在天生发出嫩芽儿,迎风招展的叶子,早在几千年前的《诗经》里就被无数双素手轻轻采过:“采采芣苡,薄言采之”。美人香草,相辉相映;入诗入画,入心入,陶醉了无数的骚人墨客。

而到了初,茁壮的植株被人们当成草药采回,曝晒,收藏。同时被收藏的还有蒲公英那颗温润的心,淡淡的芬芳浓缩成干枯的期待。只待某一天,被一双满是沧桑的手,投入陶罐,浸入清水,被烈火吻着;一缕芳魂才于水与火的熬练中升腾,绽放,终于成为酽酽的一瓯汤汁。

深秋,蒲公英花朵肆意的开放,挤挤挨挨,纤纤的小茎顶着一团毛绒绒的花球,于风中飘摆。细细的丝絮携带着种子,凭借着好风的力量,忽忽悠悠飘向远方。它们有的落在了肥沃的泥土,就此扎下根,等着来年的水,获得新生;而有的落在了干硬的路面上,屋顶上被骄阳晒死,再无成活的希望。

细究这蒲公英的一季,可以入菜,可以入药,可以如泥。盛放与凋零不过就是一阵风的参差之间,如果花儿会说话,它也许仍只是一句淡淡的喟叹: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悲情的漂泊者

”翀“,向上直飞的姿态,一翼摩云,矫矫直上。这样的景象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只能在字典里看到了。秋天是侯鸟在劫难逃的季节。为了躲避严寒,为了繁育后代,鸟儿必须迁徙,漂泊于千年鸟道。可是是一些什么样的磨难在等着它们?

高空的旋流袭击而来,把那些躲避不及的鸟儿,卷得无影无踪。那些侥幸躲过的活了下来。长途的奔波,使一些先天不足,无力再飞的鸟儿被淘汰掉,健壮的飞鸟继续征程。好不容易有了栖息的间隙,又有天敌环伺,不得安生。然而更残酷的杀戮还在后面。贪婪的人类正张网以待。候鸟纷纷的死于罗网,死于枪弹,死于刀俎,死于饕餮的血盆大口。多灾多难的候鸟啊,终究躲不过人类处心积虑的谋杀!

翅膀失去了天空,是一只鸟儿悲凉的落幕;而天空失去了翅膀,那将是整个人类的耻辱啊。对于那些幸存的鸟儿来说,生,意味着磨难,艰险;死,反而是一种超脱。呜呼,鸟也无言,如若能言,它必定大声悲唤:生而何惧,死而何欢?

无奈的漂泊者

于六道轮回中,人是高贵的一道,佛经于是用”盲龟浮木“来比喻人身之难得。可是即使以人的高贵也不能免于漂泊。初初长成的年轻人,为了理想、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或者单纯的就为了见见世面,离开了养育他长大的家乡,告别了年迈的娘,扑向大城市。在城市里挥汗如雨,挥霍青春

少数幸运者能够融入城市,更多的人如候鸟般迁飞。到了每年的年底,那些大城市的火车站,若老若少,若男若女蜂拥而至,等待着一张车票,把他们带回久别的家园。可是他们从城市带回去了什么吗?除了满身的疲惫,满脸的沧桑!更有甚者把自己的性命也付与了城市:他们或死于梁倾覆,或死于舟车颠翻,或死于马路杀手,或死于庸医酷吏……种种不堪,数之不尽。如此的人生,那有什么高贵之处?生之苦楚,死后悲凉。隐约间是哲人轻叹:生在何处,死在何方?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