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的飘零

风无端吹起，你趁机飘零，而我，一直都只是看客！

——题记

我曾亲眼见证你对春的期许，你翘身以待，对冬日的寂冷不屑一顾。那时的我，把头深深埋入衣衫中，只为逃避那能吹入人心的寒风。只那不经意的抬头，便再也无法重新埋头，你那瑟瑟发抖的身影，仿佛如开过光的佛，在阴暗的空中闪闪发光，只此一眼，便让我从此遁入空门，以你为信仰！

那时的我，还未知道你真正的模样，只能在心中想象，想像在春天来临之际，在你绽放的那一刹那，会是如何地动人心魄！从此，我便是你的门徒，每天的功课就是等候你那能让万物顿失色彩的绽放！

或许，从一开始我便错了，我认定了你会因绽放而幸福，却未想到你也会因飘零而满足。以至于当我看到你飘零的那一刹那，才会如孩子般措手不及！

终于，春天来了！当我看到你兴奋的眼神，当我为你那绽放后的身姿迷得挪不开眼时，我便知道，我的祈祷已落幕，而你，也已征服了世人。一切如我想象的那般，你的绽放，如此得动人心魄！

人生之灿烂不过刹那，又何况你只是那枝间的一朵小花。灿烂过后，便是一片寂渺，这似乎是世上万物永恒不变的规律。我向来悲观，见证了你那刹那芳华之后，便决然转身，即便此时的你依旧笑地如此娇媚。我，只是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去漠视你的残败；我，只是舍不得，看见你从我身前飘落。所以，我才会在此时转身，似乎这样你便永远如现在这样美、媚。我以为，从此我的眼中便不会有你的身影；我以为，从此你只会出现在我记忆里。可，我终究低估了自己对你的崇拜，对你的向往！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方向，我只要一抬头，便会无一丝错开地，将你映入我的瞳孔。可，我不敢，我害怕。我不知别人看到信仰倒塌时会是怎样的姿态，但我深深知晓，我会疯狂、会绝望！所以，我犹豫，我踟蹰。我已违背了自己的选择，站在了这里，难道还要继续无视自己的决绝？

终于，我还是抬起了头，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还是舍不得；忍不住不看你，舍不得不再看你！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除了你！你脱离了树枝对你的束缚，轻舞在空中；你粉红跳动的身影染红了整个世界；你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每个角落。我震撼着，可我也深深悲伤着，你，终究还是飘落了。我禁不住走上前，伸出双手，想承载你小小的身影，想留住你潇洒的飘零，此时的我，是如此的虔诚，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看起来像一个信徒，而不像一个无措的小孩。你，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悲伤、我的虔诚，将那如精灵般跳动的身影停留在了我的手心。可，还未等我弯起嘴角，你又继续舞动身躯，飘向了远方，终究还是留不住！

你深知你不会一直自由地舞动，你总会落入尘土，将美丽止于远方，可你无一丝忧伤，在你落入我手心的那一刻，我便知晓了。那一刻，是永恒，是你对我的恩赐，是我对你的了解。你那样得轻盈，可我手心的触觉确实那样明显、深刻，我知，这一生，它都不会从我手心消失，从我心底消失！

你，留不住的飘零，最美，最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