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城恋情》第三十一章

许武赢了这次，心里高兴，不与陈塔计较，说：“知道，我了解你，你是数错了。你不会赖账的。”说完，他拿起笔在陈塔名字下记下数字11，表示陈塔输了11张牌。

许武和陈塔就这样专注于打纸牌里，有时许武赢，有时陈塔赢。两个人一直打到50张牌。记到50张时，第一次许武输了。许武说：“今天运气不好，不然凭赌技，我不会输给你的。”陈塔面露喜色，谦逊地说：“那是那是，今天这一次我运气好一点而已。”许武说：“咱们接着打。”陈塔说：“当然接着打。”这时，两个人坐直身子，环视了一下教室。

教室里，同学们乱哄哄的，大部分各顾各的事情，只有几个班上的优秀生在认真听讲。于是，两个人接着继续忘我地打纸牌，斗地主。江文一边听讲，一边还是看一看华蓉的静美的背影，有时他大胆地偷偷摸一摸华蓉散在他书桌上的黑发。同桌章见看见，却假装没有看到。

华蓉却是不知不觉，没有感觉到这一种“亲昵”。一次，郭众老师在板书时，华蓉竟然往后看一眼江文，露出灿烂的笑容。江文也露齿一起笑了笑。两个人好像在静静地交流。江文坐在华蓉后面，如此亲近华蓉，内心甚是欣慰。他得感谢郭珍的妈妈。他让班主任郭敏老师把华蓉的位置调到如此近的距离。这真是一种享受。美女在前，江文听课更觉得有意思了。

江文伸出右手，想拍一下华蓉的肩膀，却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最后，他大胆地轻轻拍了一下华蓉的肩膀，心里却是一阵激荡。江文满怀柔情，说：“学妹，你喜欢学歌吗？”华蓉回过头，说：“干么这么问？学歌，我当然喜欢了。”江文偷偷地乐，说：“华蓉学妹，你真的喜欢学哥吧？”华蓉不笨，不由一想：“学歌与学哥同音，这家伙真是一个聪明的人，在向我表白吗？只不过，他可以说又是一个大坏蛋。”于是她说：“我讨厌学哥。”江文快乐地说：“那你不用唱歌了。”华蓉说：“唱歌我当然喜欢。只是我讨厌你这位学哥。”江文心中不愉快，不再言语。华蓉说：“认真听课吧，作家！”江文说：“作家不敢当，只是我们当然得认真听课。”

华蓉用手把下眼皮往上一推，对着江文露出一个眯着眼睛的笑容，开玩笑地说：“坏蛋学哥，你喜欢我的笑容吗？”江文大感新鲜，说：“谁不喜欢笑容呢？我喜欢。”有一些同学恰巧看见了，不由大笑。华蓉为自己的创意高兴。这时，老师板书完，两个同学忙正经地端坐着，一幅专心致志的样子，不再说话。郭众老师说：“不认真听课，笑什么？”同学们不管他。郭珍在练习本上写：你们俩真有趣，挺幽默的！然后，她把练习本推到华蓉面前。华蓉一看，不由莞尔一笑。郭珍又把练习本拿高一点，让江文看见。江文一看，把头往前一伸，轻声地说：“谢谢！这真是一种幸福的享受。”郭珍也往后一看，对江文笑了一笑，江文轻轻地点头示意，当做打招呼。他们继续听课。

这时，许武和陈塔正在打斗地主，他们两斗得正热闹。许武运气不佳，连输了几次。后来，许武勉强赢了两次，一次赢三张，一次赢一张，总共却只赢了四张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武的数字越来越接近50，已经49了。许武说：“老是输，不用打了。”陈塔说：“那你把2.00元拿出来，就算你输了。我们拿去买零食，买烟去。”许武不服气，说：“还没有到50呢？”陈塔说：“那你就继续斗，继续打牌。”许武不情愿地说：“好吧。”

两个人接着斗地主。许武突然转危为安，连赢了几次，陈塔输牌的数字也达到49了。两个人都有一点紧张，身子坐直了，忘记了他们还在上课。许武忙着洗牌，手里卡住了一张2，表面看在洗牌，其实许武偷偷地作弊，他准备好把2放在最后一堆牌里，赌一赌陈塔不会挑最后一堆牌，因为陈塔经常挑中间的那一堆牌。陈塔没有料到许武有此水平，居然没有发现许武在做怪。他看着许武发完牌。许武照例让陈塔先挑牌。

陈塔想了一想，说：“不挑中间的那堆牌了，我换一换手气瞧瞧。”许武一急，忙说：“你不相信自己。你前面挑中间赢了好多次。我看你还是别换了吧。”陈塔说：“这么关键的时刻，你竟然考虑到我。”陈塔想了一想，觉得不对，说：“我还是挑最后一堆牌吧。”手伸向第三堆牌，也就是最后一堆牌。许武忙伸手挡住，说：“你不能挑最后一堆牌的。”

陈塔生气地说：“你懂不懂规矩？是不是作弊？”许武假装生气地说：“我作弊还会输给你吗？”陈塔一想，说：“这倒是有道理。”许武心想：“最后一堆牌肯定有一张2，牌却不一定也好。”

于是，许武定下心，说：“好吧。随便你挑一堆。这样总可以吧？”陈塔说：“那我挑最后一堆牌。”于是，陈塔的手拿起了最后一堆牌。许武暗自着急，却也无可奈何。许武想一想，拿了中间的一堆牌。两个人把牌展开，按顺序排好位置。许武的牌是：三张3，其中一张是黑桃3，两张4，一张5，两张8，三张10，两张J，一张Q，一张K,一张A，一张2；陈塔的牌是：一张3，三张6，一张7，一张10，两张J，两张Q,两张K，三张A，两张2。很明显，陈塔的牌好得多。

许武先出，说：“三张3带一张5。”陈塔说：“三张6带一张3，大你。” 许武暗自紧张，想：“要不要三张10带一张5？可是，这样没有10，J、Q、K和A就不能成单顺了。”许武说：“这次不出。”陈塔说：“我出一张7。”许武想：“陈塔7最小了。我不出牌，他就会一直出单张牌，我用2大，打单顺10到A。”许武说：“我打2，大你。你有炸弹就下吧。”陈塔想：“我反正也大不了。只好让许武出牌了。”他说：“这次不出。”许武说：“单顺10到A。”陈塔有一些心急，又说：“这次又不出。”许武无可奈何，说：“一对4。”陈塔见状，有一点高兴，一边出牌一边说：“一对J。”许武想：“糟糕，陈塔最小对是J了，我可能会输了。”陈塔说：“怎么？你不出牌？”许武咬咬牙，说：“让你出牌。”陈塔说：“一对Q。”许武摇摇头，表示不出。陈塔越来越高兴，说：“又是一对，一对老K。”许武说：“我不出，有能耐的话，你一下子出完。”陈塔说：“三张A带两张2。”许武叹息着说：“你牌太好了，我输给你了。”说完，许武在自己的名字下，画一条横线，表示已经到50张了。许武心想：“自己做手脚做输自己，真是不应该。”

许武愿赌服输，但是，他还是不高兴，又不想显得小气，问：“我们要买什么零食？”陈塔心里高兴，毕竟他赢了两轮。他说：“零食你决定吧。”许武说：“那咱们就买一些杨梅干，就0.50元吧？”陈塔说：“好吧。另外0.50元呢？”许武说：“要不买橄榄吧？”陈塔说：“好的，放学后，咱们就一起去买这两样东西。还有一人一包的友谊牌香烟。”

许武和陈塔等同学在下面闹得轰轰烈烈，郭众老师也在讲台前讲得头头是道。只是，令人可惜的是，郭众老师的课少人关注。大部分同学关注的是自己的事情，不是语文，不是郭众老师。放学钟敲响了，郭众刚想说：“下课。”大部分同学早就收拾好书包，飞也似地跑出教室，把郭众老师扔在一边。

江文拿着上课前的妙手偶得的一句话，走向郭众老师，向他请教。江文礼貌地说：“郭众老师，我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郭众老师一见是一向乖巧的江文，说：“哦，是江文哦，你有什么事？说吧。”江文把字条给郭众老师一看。郭众老师一看，上面写着：“人生路上，会有一个个暗坑，且会坡长弯急，不经磨练，哪来成熟？”郭众老师看完以后，不自禁赞叹着说：“哪个文人写出的名言名句？我竟然不知道。”江文想了一会，说：“郭众老师，这是我自己写的。”郭众老师说：“你写的，你会写出这么富有哲理的好句子，我不相信。”江文说：“老师，就是我写的，你怎么不信人？”郭众老师想了一会儿，说：“你写得好，真是难得！这一句话就像作家写的。”

江文大开眼界，说：“作家，我哪里会有作家的水平？”郭众老师说：“至少这一句你写得好。”江文谦虚地说：“只是这一句话而已，只是这一句话写得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