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

2014-03-21 16:06 | 作者:刘丽娟 | 散文吧首发

油 菜 花

刘丽娟

光明媚的一天下午,我信步来到城南边的小山坡上游玩散心,和煦的春风,清清凉凉,没膝的麦子,碧绿碧绿,山中的湖水,闪亮闪亮……一处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正当我目不暇接之时,突然,一阵清淡的花香顺风而至,坡地上那一片片淡黄色、金灿灿的油菜花赫然映入眼帘,视线中只觉得满眼的黄,是那样得奔放和豪爽。一朵朵簇成一团,在茎梗上一束束的伸展着,连绵成一望无际的花海,目之所及,流光溢彩,蔚为大观。大片大片的黄色花朵热烈而张扬地开着,开得那样浓烈,那样灿烂,那样芬芳。

那一时刻,夕阳也被渲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霞光,它的余光斜斜地照在花朵上。“莺飞草长三月天,油菜花开满田间。”我意识到,漫野的油菜花已早早吹响了迎春的号角。油菜花的美,在于其盛状,更在于它的群英众秀。也只有在田野里,扎根于土地中,才能尽显它的无限生机和芬芳。

也许是从小生长在农村的缘故,我非常喜欢油菜花。喜欢她那叶少枝繁,虬须互绕,姿丰势旺的韧劲,喜欢她那朵朵黄花簇拥着翠茎,缘下盘上,渐次绽开的美姿,喜欢她那高挑的身材、鲜艳的色泽、独特的形状,喜欢她那醇厚、浓郁的花香。

我附身在花上尽情地吮吸,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一切烦恼也随之而消。工作压力、生活我在花丛中走,只觉得心情是那样的愉悦、轻松,返璞归真的神韵尽在其中。风儿拂过,花朵开始跳舞了,摇摆着脑袋,少量的绿色也开始摇曳,那是花儿的绿裙带啊!淡淡的花香,慢慢地飘散着。油菜花一起不停地摇头、摇头,动作是那样的优美、轻盈,如一群小姑娘在跳着一支无声的舞蹈。此刻,我真想和衣而眠,在油菜花的香气中睡上一

在那些金黄翠绿之间,不时有蜂鸣蝶舞。一群群蜜蜂,一边“嗡嗡”地叫着,一边又在油菜上飞来飞去,亲吻花朵。这时的油菜花,纹丝不动,任由蜜蜂在她身上“蹂躏”。或许她知道,这是蜜蜂在采花酿蜜。她将自己最宝贵的花粉,无偿奉献给蜜蜂酿成蜜,得到人类的称赞,自己却默默无闻、随之凋谢,多么朴实的油菜花啊!

那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人,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那么闲逸。那此刻,一种忘却工作、生活之累尽在那片淡黄色的小花中。久居喧哗县城,耳际时常充盈着各种各样的嘈杂与无奈,然而,在这宁静的山坳中,新鲜的空气滋润着心肺,无限的美景大饱着眼福,不由人想起陶渊明笔下《桃花渊记》的意境来;不由人想起“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的诗句来。

望着开得如此让人心动的油菜花,让人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都与菜花有关的往事,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山村,又找到了那些久违的心境。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已很少闻到了这家乡的味道,很少体味到那很浓很浓的充满一种带着山野的热烈的气息。

老家是在深山农村,在记忆中,几乎只要是春天,家家户户都要种些油菜,既便宜又实惠。

读书时,学校离家有四里读路,每每春天上学、放学时,我总是会看到路两边的油菜田。那大片大片的菜花,似温柔的,又如一幅浓烈的生活画卷,无需你用语言修饰,它比任何风景都醉人。那绝对能让心灵放飞,让梦想放飞,让思绪放飞。每天夜自习放学回家,在皎洁的月色下,从中经过时,一片朦胧,暗香浮动,远处的蛙声阵阵,山乡的夜色也是如醉人。老远便会发现远处总有许多盏电灯在亮着,那是前来接我们的父母亲。身旁是花香泗溢的菜花,前方是浓浓的亲情,是那么亲切,那么的温馨。那一段路,那几片油菜田,伴着花香,一路有,拌着我度过一个个难忘的春天,给我留下了许多童年的快乐

我难忘在星期天下午,我们跟随着父母到油菜田里去剥油菜叶了。母亲手把手教我摘油菜杆最下面的开始泛黄的油菜叶,上面那些绿叶是不能采摘的!每每这时,不识字的母亲总是语重心长地说“妮啊,长大你要像这油菜一样,全身都是宝,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在浓烈的芳香里,在蜜蜂的欢唱中,我也情不自禁地放开喉咙,哼起了歌曲、戏曲,听得母亲和乡邻们都乐开了花。我们在油菜林里穿来串去,几个来回箩筐就满满的了。

出来的时候,我们一群孩子看着对方一头的黄花瓣,一脸的黄花粉,连嘴唇上鼻孔里,眼睑内都是金黄,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在落日的余晖里我们相互取笑、打闹追打着,非要等累得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才罢休。还没等喘匀了气,就有几个大的孩子开始出主意玩游戏了,捉迷藏、狼背吃猪、丢手巾……胜者往往喜笑颜开,输的就只有再辛苦一番,再钻一次油菜田,把掏空的背篓重新填满。有要好的伙伴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大家一齐动手,三下两下就可以高高兴兴的一起回家了。

我难忘在农历十月初一、正月初一这些节气里,母亲总是一改往日的“吝啬”,总是和父亲说能穷一年,不穷一节,就叫孩子们解解谗吧。总让父亲把家里收割的菜子成袋地扛出来,拿去换油,给我们炸油馍,炸油饼。让我们美美地吃上几天。

我难忘在寒冷的天,可以用晒干的油菜杆来烧锅,柔软、易燃、烟气还少。

我难忘1987年,毕业回七里坪初中母校教书时,与学生度过一段精彩的时光。我很喜欢在三月带着一群学生出行,在油菜花丛中寻找三月的心情,把那最灿烂的笑,定格在内心的深处,风吹过,竟是那样的让人心醉。在油菜花丛旁,我给学生们讲我的童年,讲我对油菜花的情由独钟,和学生们头对头吮吸着花香……那段时光,多么惬意多么舒心!在油菜花丛旁,留下了我与孩子们快乐的身影,与孩子们建立了一种深深的感情

当我从油菜花丛中站起来,看见有一位白法老人正躺在油菜花地的田埂上,尽情地吸吮着油菜花释放的芳香,享受着春意盎然的幸福时光。他是在静静地体验着春天,体验着生活。我不禁被老人那种热爱生活的态度所感动

我依依不舍地走出油菜花地,再看看那满山遍野、无边无涯、蓬蓬勃勃、直达云天的花海,连绵着延伸到山脚,它们静悄悄地开着,却带着独有的美姿和气势,竟然美得惊心动魄!当微风吹过时,带着幽幽的花香,成片地随风摇曳。

此刻,我的心中更是充满了留恋与激情。这就是大众之花、平民之花啊!它就象最底层的老百姓一样,默默无闻,却支撑着整个天。

油菜花,它不媚俗、不随流,它不灰心、不抱怨。我敬重它的淡然和超脱;敬重它的自重和自尊。那一片片的金色,永远都会定格在我的心中,永远会开满我的心房,让我不能忘却,也无法忘却,因为它想让我把春天留驻,想让我把美好的生活留驻。

地址:河南省内乡县城关镇中心学校 刘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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