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别江南,缝一缝思恋

2014-03-14 18:10 | 作者:清汩流帘 | 散文吧首发

我想不出留住时光的更好方式,只有用文字记录内心的波荡起伏,用镜头聚焦时光里散发的美丽。——题记

(一)一次远行,黑里点燃希望

要去杭州了,是因公出差。但是内心袅袅而起的兴奋并不是因为出差的任务,而是已经舔到了一丝江南的温柔,“风到这里就是黏,黏住过客的思念,雨到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亦如这歌词,早已经把想象中江南的温婉折成心底的思恋。在未出行之前,我就在脑子里勾满了将身在江南的画面,或是想象一场雨,想象我这北方女子也难以抵抗的温柔,丝丝缕缕、点点滴滴、似有说不出的绵绵密密;或是想象在水碧于天的西湖,坐在画船里听雨而眠的享受;甚至出格地想象了一次断奇遇,或是迎着暖暖地朝阳,你来我来…或是伴着迷人的晚霞,你往我往…或是在一场细腻而清柔的烟雨中,你醉,我醉…就这样想象,似乎已经穿越千年,亲身经历了一场断桥之恋。

进站了,还好,夜的幕布里挂着一轮清月,可以让我触摸到“月是故乡明”的温暖。虽然只是短的几天行程,但在离开家乡之时,内心也不免会淌出一丝隐隐的不舍。候车室里栖息着旅客们各自不同的神情,大家在以不同的方式打发着剩余的时间,或者闭目凝神,或者对目闲侃,或者抬头眺望,或者独守安静……但是共同的,都是对另一个地方的期盼。车厢里的他们在谈论着男人女人,并且夹杂着各自生活的琐碎,在带有倦意而又干哑的笑声里,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又时而欢快,这大概就是生活里可以触摸到的旋律。一直望着车窗外的我,也千姿百态的变换着身体,以求一个更为舒适的姿态让思绪走的远一点,再远一点…窗外的灯火明明灭灭、闪闪烁烁,仿若我人生叉路口的灯塔,一个又一个,引我前行的方向。这条从北方通往江南的路实在很长很长,听着列车的节奏,哐当,哐当…而我,要熬过黑夜才能看到黎明的曙光,到那时,太阳升起的方向就是我路上要寻找的希望。

(二)、一朝偶遇,隔窗相望柔情长

越来越近了,当耳朵听到列车的最后一次鸣笛,内心就以相同的频速告诉自己:江南已经到站。同事与我相携而伴,等我们穿过车站拥挤的人流,穿过一丛丛嗡嗡的嘈杂,我小小的鼻翼终于触摸到了让人舒畅的空气。还没等我缓过神经,同事已经放下包裹打车去了,我站在车站大厅口处,“杭州火车站”醒目的大字标牌让我知道我已身在江南,但带着欣喜之情四下张望时,却没有看到令我惊喜的风景,原来,城市里的建筑大多没什么两样,中的江南没想到也是如此,我这样沉闷的想着。等同事唤来了车子,塞进行李的同时我也把心情塞进了兜里。车子在往前行驶,突然!一个急刹车!把我的头晃了起来,只是看到司机师傅在向两个过路人招手,等他们过去之后,师傅才重新启动了车子,接二连三,这样的情况频频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心不禁抽动了一下,心里喃喃自语道“这地方的人文素质挺高,车让人,人让车”,不禁暗喜,然后与同事面面相觑转而异口同声地对司机师傅说“我们那里都是人让车啊”,同事随口补充道“或者两不向让,死死相抗”,师傅笑笑,只说了一句“相让是应该的”。师傅旁边的车窗开着,我抬头随意地往外瞟了一眼,但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似乎有一汪碧绿盈于眼角,这一眸,让我情动,于是我抬起头仔细地望去…清透的空气里闪闪摇动着盎然生机,街道上懒懒地躺着碧绿、碧绿,蓝天上浮动着白云,一朵软过一朵,蓝碧相间而林立的高楼建筑亦显干净可,街道上的行人车辆自由的穿梭,此时,坐在笛车里疾驶的我若能下来走一走,都成了我片刻的奢望。不知何时,心中一开始团成的郁结已被抛的很远,转而暗叹,果然是江南!一朝偶遇,隔窗相望柔情长。这是我跟江南匆匆相见的第一面,因为任务缠身,所以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远去又远去的风景。

等车子将我们送到住处之后,同事与我便各自瘫软在了床上,谁都不愿再抬起眼皮,待沉沉地睡过一夜,便是几天的忙碌,还好,我们提前完成任务,这样就积攒下了最后的一天溜出去游玩,这也是我与江南匆匆相处又一别的一天,较真儿的算起来,也只是半天光景。等我们再次到达火车站时,已是上午了,然后寄存下包裹,匆匆吃过午餐便奔西湖去了。

(三)、西湖游赏,怡人风情醉心肠

我想不出留住时光的更好方式,只有用文字记录内心的波荡起伏,用镜头聚焦时光里散发的美丽。

在断桥站下车,抬眼望去,春风浩荡,杨柳依依,那一刻,江南的春天似乎才开始绽放,因为这几天,内心的兴奋从未像现在这样犹如钱塘上潮似得澎湃,这样的心情足够淹没几天来的疲惫了。面对着西湖,内心的词句不断涌涨。“西湖烟水茫茫,百顷风潭,十里荷香。宜雨宜晴,宜比西施淡抹浓妆。尾尾相衔画舫,尽欢声无日不笙簧。春暖花香。岁稔时康。真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顾不得的想要奔跑,但同事穿着高跟鞋,不适合往高处奔跑,也不宜长时间行走,又看我心情急切,就退到白堤边的亭子里等我游完而归了。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被西湖的春光折射成了七彩色,于是就抱着相机隔着西湖的弱柳寒烟慢慢向前走去,不禁觉得以后的日子仿佛就这样畅美而平静了。

断桥上,各色各样的自行车悠然前行,那个男子载着一个头带花环的女子,彼此之间升腾起的浪漫甜蜜足以模糊掉周围无关紧要的足迹。往前走去,丝丝柳烟让我悸动,又心生爱怜,仿佛这薄薄的温柔一经触动,便会走的烟消云散,待一阵风起,我便快速拍下了这枝头绽放的温柔。平湖秋月,我是无福观赏了,但站在桥上望着西湖静静地想象,也能满足内心矮矮地失望。西湖岸边的木椅上坐着两个拿着书本的少女,看着他们平静的背影,我自揣摩她们或许早已体会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舒畅了,想到这里,内心似乎在跳动着一种嫉妒,如果我是她们中的一个,那该多好……在旁边的长木椅上,坐着两位中年男女,好像在静静的等待夕阳,直到白发苍苍,你我牵手而往。绕过月波亭,看到前面好多围观之人,好奇心把我牵引过去,许多漂亮的铅笔画、水彩画排列一旁,看着画中的人物,看着画与被画者陶醉的神情,我的心思不禁又痴痴地停留了许久。“楼处楼头雨如酥,淡妆西子比西湖”,楼外楼,这处积攒了几百年岁月的饭店,如今仍是生意兴隆,旅客不断,想必“野味珍馐湖里鲜”的天外天也是如此吧,由于时间有限,无福看到天外天和山外山的红火了。

行至西泠印社,基本算是我匆游西湖的终点了。我学识有限,对这研究海内外“金石篆刻“的天下第一名社并不熟悉(就”天下第一名社“这一点,还是回来后自行查阅才得知的),走进印社,映入眼帘的是一棵镶着百年岁月的香樟树,根骨露外,从树根到树身绣满了碧绿的青苔。社址内精致优雅,多处是古清建筑遗址,房屋楼阁都是循着孤山山势的走向而建造的,上上下下的坎坷之间给游人增添了不少情趣,人文景观与自然景物相互映衬,别有一分清雅。我像个无头苍蝇,兴奋不择其路,眼前的哪条路蜿蜒曲折,我就走哪一条,也没想过迷路或其它的小险境,就这样自由自在的走着迷糊路,但没想到竟然也走出了印社。走出印社,看到一尊铜像坐立在孤山之下,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后来走的时候,看到一副石扁,上面记载着郭童的救母事迹,才恍然知道他的来历。他神态安详,静然倚坐在一块石头上,眼镜框并没有遮挡住那一双仿佛看尽人世沧桑的眼神。我静静地坐在他身旁的石头上,循着他的眼神眺望,眺望着一江春水碧于天的西湖,眺望着西湖周围的历史岁月和匆匆人生,好想跟他有一次交谈,但他神态安然的望着远方,让我知道,静,是对他最好的陪伴。

结束了,我的西湖之游在一次怦然心动的电话铃声中匆匆结束了。看看时间,已到夕阳西下之时,也该走了。不过,我好想再去看一看江南的古巷,摸一摸白墙黑瓦的古巷,然后深深浅浅的走在盈满丝丝烟雨、溢满斑驳岁月的古道街旁,但是这些只有在想象中停留了,还好,回来的路上,并不是没有白墙黑瓦的影子,想象中有一点真实的踪迹也就足够了,还在不可能中奢求什么呢?

“几丝柔绿乍和烟,倩魂销尽夕阳前“,来不及相处的江南,我只得回去缝一缝这匆匆一别的思恋。再见了,江南!

后记:

从杭州回来已有三天,我收集着这三天里安静的时光终于缝完了对江南的思恋。合上电脑,转身走向窗台,瞬间,柔静的月光倾泻在我的脸上,真好,亦如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它伴我走进了远行的车厢,而如今,它又陪我在北方故里吐完了沉在江南的情思,然后,入我梦里,伴我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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