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十一》

2014-03-13 19:13 | 作者:今生依梦 | 散文吧首发

世事难料

的韩家屯略显寒冷,刚刚收拾完秋的土地也透露出了萧条的景象。然而,这些在韩柳的心中,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那少女纯真的情怀以无法掩饰她心灵的悸动,她怀里揣着博文拿给她还带着体温的羊奶,青春的脸颊上飞起了一朵红云,给寒冷的初冬带来了别样的风情。

今天秀娥没有和春柳同行,她心里惦记着长生,怕没有人喂,在李家收工后,她没有来得及等春柳,自己便匆忙地奔于家走去……

一路上的秀娥,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早上兰英的话每一句都刺痛她的内心,她知道,自己做这件事情必然会遭遇到很多的误解,可为什么做好人如此的难,不图回报,只求心安,可假如自己帮不了老二,辜负了香草的嘱托,给孩子生活无法带来希望,那么她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呢?纠结的秀娥,此时脑海里又浮现了,丈夫大成去世时,香草对她说过的话,“嫂子,你和我一样,命苦呀!可是女人除了丈夫,还有孩子,大成哥走了,孩子们还要活着,你要挺住,不要被困难吓倒,你永远是我最坚强的姐姐,不要伤心了,天下总有好心的人,我们好人都会有好报的。”秀娥回想着香草真情的话语,那善意的表情,内心涌动着一股酸楚,一种无言的痛苦在心中翻腾。想到这里,秀娥,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在心中告诫自己,秀娥,你不要忘了,做一个好人,就是不违背良心,信守承诺,尽自己最大所能去帮助他人,虽然苦,但是只求心安,便已足够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于家的小院,秀娥的双脚还没有踏进门槛,就被屋里传来的嬉笑声吸引了。秀娥闻声而入,踏进门里的那一霎间,她被眼前的场面吸引了,也惊呆了。低矮的茅屋里,挤满了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定睛一看,叫秀娥有些感到突然,“呀!春珍,大贵,九儿你们咋来了,不在家呆着,到这里闹什么?”秀娥带着疑问问着嬉笑中的孩子们。

“娘,您来了,我们来看长生,看小弟弟,好久了都要来看看,二姐就是不带我们来,嘻嘻,嘻嘻。小弟弟真好玩,他都会笑了。”调皮的九儿向娘表达着他的欣喜,同时也撒娇是地扑向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你们真的胡闹,来了不是添乱吗?好好玩,别把小弟弟搞哭了,九儿,你没有深浅的,别碰孩子。”秀娥嘴上抱怨,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伸手抱起九儿,嗔怪地说:“这么大了,还和娘撒娇,不丢人吗?”说着脸贴向了九儿的笑脸,明显对于孩子们的到来也很开心。

“哇哇,哇哇,”春珍怀里的勤勤,看见九儿和娘亲热的场面,嫉妒起来,发出了喊叫,她试图挣脱二姐的怀抱,奔向母亲,因为她希望母亲对她的要独享,一天没见到母亲,心里的想念也可想而知了!

“呦,勤勤乖,来娘看看,我老闺女想娘了,娘也想你了。你们一来就闹人,搞得不清净了。”秀娥赶紧放下了撒娇的九儿,接过春珍怀里的勤勤表示着思念

“没事的,大娘,他们来了热闹。多好呀!我们家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长生现在好玩了很多,我也很开心的,这样多好呀!”凤儿帮着春珍他们说话,生怕秀娥赶他们走。“哇哇哇,……”正在大家嘻嘻哈哈之时,火炕上的长生仿佛被受了冷落一样,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哭马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成了焦点人物。

“勤勤乖,快去二姐那里,娘要看看长生,咋了,是不是没有吃饱呀!”秀娥马上紧张起来,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春珍,抱起了土炕上的长生。可勤勤还没有亲昵够,被娘送出去眼神里极大的不情愿,“呜呜……呜呜……”嘴里不停地说着,不知道在表达什么,但是看的出还是嫉妒的成分。

“你呢?今天又出去了吗?要想想办法的,孩子吃不饱怎么行,真急人,”秀娥看着怀里的孩子急切地对着凤儿说着。

“大娘,今天我巧珍嫂子说有事情,没有来,我给长生做了米糊。喂了一些,可是没有糖水,他不喜欢喝,现在饿得不停地哭,我都不知道咋办了,爹又去扛包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我急死了。”凤儿焦急地对着秀娥说着。

“知道了,家里没有白糖了,小孩子喜欢吃甜的,要不光米糊没有滋味,他怎么喜欢吃呢!”秀娥边说边哄着哭闹的长生。不哭,乖,乖,大娘想办法,给我长生搞吃的,长生不哭,哭就不乖了,哦,哦,”秀娥耐心地哄着哭闹的孩子,心里却充满了焦急。

“那怎么办哪?家里没钱,我也不知道咋办了,弟弟天天哭,我心里难受,”凤儿带着哭腔说着。

“别急,凤儿,让我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身后的春珍也安慰着凤儿。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门外传来了春柳的喊声。“娘,凤儿,我回来了,您咋不等我就回来了,”门外的春柳边走边说着,声音落下,人也踏进了屋里。春柳一看屋里的众人,边笑了起来,“我说我回家怎么没有了人影呢?都在这里呢!你们真能闹腾。”嘴上说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大姐,我们来看小弟弟,他真的好玩,勤勤还因为娘抱小弟弟哭了呢?”春朴晃着脑袋和大姐描述着。

“小气鬼,这个小气鬼,”春柳嘴上说着勤勤,可还是亲热地在妹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表示亲昵。

“哇哇……哇哇……”,秀娥怀里的长生依旧哭闹,他明显是对饥饿不耐烦了。

“娘,弟弟饿了吧!快弄吃的给他呀,要不他怎么受得了呢!”春柳对母亲说着。

“今天你嫂子没有来,家里的米糊他也不愿意吃,咋办?哭的要人心疼。”秀娥怜爱地贴着长生哭红的脸。

“哎呦,娘,您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我想到办法了,长生一定喜欢吃,娘,您看。这个是什么?还热乎呢,我怕凉了,一直在怀里放着了。”春柳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那瓶羊奶,带着她的体温,显然很温暖。

“羊奶,哪里来的,你怎么搞到的,咱们家哪里有羊?你可不要……”,秀娥对羊奶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娘,是博文帮忙搞得,他去偷偷挤得,他真的帮了大忙了,但是我没有去偷的,别怀疑我。”春柳辩解着,但是说到了博文,她的脸却不由自主地刷地一下红了,少女的羞涩和内心的情感也溢于言表,明显表现出来了。

“嘻嘻……嘻嘻”,解释啥呀,是不是感觉不好意思了,大姐,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呀,一提他的名字你脸就红红的,哈哈哈,我看是有情况了”。春珍看出了破绽。

“你……你瞎说,别老瞎说,才没有呢!”春柳争辩着,可声音却在嗓子眼里,明显的掩饰不住事实的存在。

“唉。博文真的是好孩子,我们一定要感谢他,这样的孩子真的是难得呀!要我们怎么感谢他呢?”秀娥感叹着。

“娘,人家……人家也不是图感谢的,他说只要能帮到我们,他就很开心了。”春柳表示着博文的意图。

“好人呢,真的是好人,快点凤儿,把奶用锅熬一下,给长生喝,他饿坏了。”秀娥边安排边赞赏着博文。

“好的。大娘,这下子弟弟可以吃饱了,就不会闹了,要不我急死了。”凤儿开心起来,她麻利地开始生火,给长生熬羊奶,一旁的春柳也帮忙起来。

不多时,奶熬好了,在等待凉好适度给孩子喝,秀娥细心地用手背反复试探着温度,感到了适合了,便送到了长生的嘴里,孩子接触到羊奶的香气,饥饿的表情顿时显示出来,他拼命地吸吮着羊奶,添加生命的动力。

“这下好了,弟弟有吃的了,他好喜欢喝,”凤儿开心起来,春柳的脸上也浮出了微笑,心中也稍有了安慰。

“娘,这下好了,我们不要急了,真的是好人多,以后弟弟有吃的了,我们也就不担心了。”春柳感叹着。

及时救驾的羊奶给孩子增添了活力,解决了饥饿的状态,也给秀娥和春柳解决了一个难题,看着欣喜的凤儿,看着孩子吃饱了,心满意足的安然睡去的样子,秀娥的心中得到了一丝安慰,也感觉到了轻松。“凤儿,剩下的奶,留下来,明天再给弟弟喝,别糟蹋了,可惜了!”秀娥安慰之余没有忘记叮嘱。

“嗯,大娘,我知道了,放心吧。”凤儿答应着。

时间不早了,伴着的消沉,秀娥也带着孩子们相继回家,韩家屯也安静下来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春柳与秀娥依旧来到李家,开始了新一轮的奔波,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博文每天都会及时地带来一罐羊奶给春柳,给长生的口粮问题得到了解决,博文的热心帮助不仅使春柳母女心中感激和赞赏,也给春柳和博文之间的情感起到了铺垫,两个人在内心默契的维护着这份珍贵且纯净感情,由最初的猜忌到之后的心灵相通,从春柳开始的排斥到依赖,都给他们的心中埋下了不一样的情愫。然而,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却没有想象中的完美,又一次不可预见的暗流悄悄袭来,使人措手不及……

正值冬季的韩家屯已经明显的冷了起来,北方的气候逐渐寒冷,穿着也都在添加。伴随着怀孕的日子拉长,玉莲的肚子也在悄然的隆起,圆鼓鼓的像个皮球。那些平时好看的花袄和修身的衣服已经遮挡不住她原本苗条的身体,隆起的肚皮要爱美的她穿什么都感到了臃肿。这不,这几天听说汉文要去镇里办事,玉莲就和汉文闹着要跟去镇里定做一件合身的衣服,即要好看,又要完美地将她的孕态展示,大少奶奶矫情的相当到位。汉文实在被她软磨硬泡的没有办法,便答应带她去镇里。于是,次日,玉莲梳洗打扮之后,准备出发,顺便也叫上了博文。大金牙和李老太真是宠坏了玉莲,但是又不放心玉莲的身子,便吩咐春柳跟着照顾好大少奶奶,别有闪失,春柳点头答应。临出门,李老太还追出了门外,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汉文、博文小心照顾玉莲,免去担心。李老太叮嘱大力小心的赶车,别颠簸到了玉莲,大力点头答应。看着众人坐着马车走远,李老太才转身回屋。

我们先说汉文一行人,一路坐着马车,说说笑笑地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镇上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到了街面上,马车就不方便了,于是,汉文吩咐大力找个地方把马拴好,他便带着玉莲和博文去开始了闲逛,春柳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大腹便便的玉莲身后,生怕有什么闪失,回去不好交代。这个玉莲,也在家憋了好久了,看见什么都感到了兴奋,而默默跟在身后的春柳,也被街面上琳琅满目的货品看的目不暇接,眼睛里透出了新奇和惊喜。

“大少奶奶,这条丝巾真的好看,太好看了”.春柳像惊喜地叫着玉莲,脸上露出了喜悦。

“好啥呀!瞎看啥呢?眼睛都不够使了吧?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别给人家瞎摸,摸坏了我们可不给你赔,没钱不要碰,这点规矩都不懂,笨死了。”在一个卖围巾的摊位前,春柳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新奇。她看到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在阳光下那么的耀眼,鲜红,像一束红红的火苗,耀眼而醒目,春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起来,眼神里带着渴望。一旁的玉莲看到春柳在摸丝巾,她嘲讽地数落着春柳,眼神里也带着鄙视。

“没……没……我就是看看,真的好看,”春柳掩饰着慌张。

“哼,没见过世面,这破玩意我都不稀罕,你还当宝是的,真是穷人,没有啥话说你合适了。”玉莲依旧没好气,好像春柳天生就是她欺负的对象。

“快点,别磨叽了,去赵裁缝哪里吧!赶紧选好了衣服料子,我还要办事呢!”汉文一旁催着矫情的玉莲。

“忙什么嘛!好容易出来,就催,真烦,要知道不如我自己出来了,省得你这样。烦人。行了,行了,马上去,别催了,”玉莲对汉文的催促明显不满意。

这时大力也已经来了,跟随着汉文博文一行人,直奔赵裁缝的兴旺布行去了。进的店里,玉莲便开始了又一轮的矫情,这个料子好,颜色不好,那个颜色好,料子又不好地挑挑拣拣起来,明显是证明她的身份不同,李家的不差钱,展示财大气粗的范。

时间很快在转,终于玉莲也选好的所喜欢的东西,赵裁缝也毕恭毕敬,低眉顺眼地耐心量制,生怕得罪了这个大财神。走出了兴旺布行,汉文就去了镇上办事,剩下的时间玉莲和博文他们要自由活动,到时在街口汇合,一起回家。时间还早,出了裁缝铺的玉莲撒起了欢,又来了矫情劲,不是饿了,就是累了,折腾着。此刻春柳一直不敢吭声,默默跟随,生怕再挨骂。“博文,博文,你过来看看,这个镯子我戴好看吗?以前听你说洋学生……”一直跟在身后的博文也早已不耐烦了,看着玉莲的折腾,只有懒得理,博文跟着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单独离开了,可能也是看到大嫂的折腾,想躲清静吧!玉莲呢回头一看,博文早没有了影子,心中难免不爽。

转着逛着,不知不觉太阳也要下山了,办完事情的汉文也如约而至,来到街口和一行人等待汇合了。“博文呢?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人影。天要黑了,赶紧回家,要不爹娘惦记了,”汉文焦虑着说。

“那我去找找吧!”大力说着就要去找博文。

“来了,来了,我回来了,等急了吧。我就出去一会儿,别急。对,快点回家吧!要不娘着急了。”大力的话音未落,博文就像从天而降一样,突然出现了,他边跑边喊着,也看出了哥嫂的着急。

“走吧!快点。把东西都带上,别落下了。”细心的汉文提醒着。

“走了,回家吧!”折腾了一下午的玉莲也终于如愿以偿地过足了瘾,吩咐春柳和大力把东西安排好,便在汉文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等着回家了。

就在众人安排上车回家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在拐弯处突然钻出了蓬头垢面的一个人,横冲直撞地向马车冲来,仓促的脚步表现出异常地慌张。

“疯子,疯子,快抓住他,他是疯子,他偷我馒头,快点,帮我拦住他,”街角馒头铺的伙计边跑边喊着,显然有一种不抓住不罢休的气势。

“啊 …… 啊……”奔跑着的人边跑嘴里边啊啊地发出声音,一边奔跑一边还往乱乱蓬蓬的胡子下面掩盖的嘴里不停地塞着白面馒头,尽管被追赶,可还是没有忘记了吃,显然是很饥饿的样子。他跑到了马车前,慌不择路,竟然躲到了马车下面,表情异常的惊恐。

“你给我出来,快点,别跑,小心逮到你我打死你,”馒头店伙计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嘴里不停地骂着。

“打他,对,小偷,打死他,疯子,还敢抢东西,不要命了吗?”馒头店老板也拖着肥胖的身子气息不匀地及时赶到,手里挥舞着一条擀面棍,气势汹汹。这个情景,把车下的人吓得乱跑乱动,惊慌不已。谁知这下闹腾不要紧,把本来就烈性的枣红马搞得郁闷了,它本来在安静地吃着大力给它预备的草料,填充着给养,哪里知道人们在干嘛!车底下人的嗷嗷直叫,伙计的怒骂,胖老板挥舞着擀面棍,这一切在它看来是对自己的挑衅,这几位不速之客瞬间惊扰了它安静的状态,对于它来说,怎么可以顺从呢?于是,它丝毫不客气,耍起了脾气。它抖了抖一身枣红色的鬃毛,瞪圆了眼睛,前腿一蹬,后腿一抬,不管坐在车上等着回家的众人,开始了对不速之客的强烈反击。

“啊,啊啊,马惊了,快点咋办,”没有准备的众人被吓得傻了,不知怎么处理,就看枣红马放开前蹄,开始疯跑起来,根本不让其他人反映过来,就飞奔起来。啊啊,坐在车上的玉莲,还没有坐稳, 就被老马的一系列的疯狂举动给惊呆了,本来就笨重的身体,再加上穿的不方便,其他男人都顺利地下了马车,就剩下了玉莲和春柳两个人根本无法防备,于是,颠簸的马车拉着玉莲和春柳向镇子外面跑去 …… 。一时的突然,给汉文和博文措手不及,大力也被马的突然袭击而愣在了哪里,不知所措。几秒钟闪过,博文马上反应过来,边跑边喊着大力,“快点,快点,我大嫂,大嫂还在车上呢,快点拦住马,不要跑了,否则要出事情了,”博文的提醒使大力和汉文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他们顾不上还没有装好的东西,拼命地跟着博文向奔跑的马车追去……

受惊了的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它一溜烟地奔跑在乡道上,颠簸崎岖的路上它没有限制地在狂奔,吓得车上的玉莲和春柳惊叫连连,可终究无法控制局面,只有害怕的份了。突然,一条深深地水沟出现在马车前面,也许是命运安排好的,到了水沟前,惊马前蹄一下踩空,后腿也随之失控,马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失去重心,一下子把玉莲和春柳甩下了车。此刻,它才算停下来,也撸了缰绳,累的气喘吁吁起来。

“啊,啊,来人呀!快点,快点,救命呀!不好了,救命呀!”传来了春柳和玉莲的惊呼声。

“啊,啊,大嫂,大嫂摔了,快救人,大哥,快点,看看我大嫂怎么样了,”博文惊呼着,也提醒着跑到车前傻了的汉文。

“玉莲,玉莲,你起来,玉莲,你没事吧,”汉文跳下了深沟,扶起了摔倒了沟里的玉莲,惊恐万分地喊着。

“我……我……,吓死我了,呜呜……呜呜……”玉莲吓得面容失色,变成了苍白,她不由自主地扑到在汉文的怀里痛哭了起来,惊恐的眼神展露无疑。

“我就是头晕,晕死了,呜呜呜……”玉莲哭着,说着感觉,也显得很委屈。

“那就好,就好,不出事就好,吓死人了,这个疯子真的欠打,要不回家咋和娘交代呢!”汉文说着,心疼地扶起了玉莲。”

“春柳,你咋样了?没事吧!摔得疼吗?刚才都吓死我了,”博文看着艰难爬起的春柳,不停地安慰着,眼神里带着关心和紧张。

“我,没事,挺好的,就是担心大少奶奶,我怕死了,摔一下没事的,谢谢你关心。”春柳边说边上前去扶住了因惊吓而四肢无力的玉莲,不停地拍打着玉莲身上的脏水和泥土,显得很紧张。

“没事就好,快点,大力把车套好,赶紧回家吧!”汉文叫着大力。

不多时,马车重新套好,汉文和春柳小心翼翼地将玉莲扶上了马车坐好,自己也紧挨着玉莲坐下,玉莲则小依人般靠在了汉文的肩膀上,惊慌的眼神不时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飞扬跋扈了。一行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马车上,大力更是小心谨慎,生怕再出什么差错。一路无话,转眼来到李家大门,老远就看见担心的李老太和张婶在大门外等着呢?吓得汉文和博文悄悄叮嘱大力不要说出去,告诉玉莲少说话,要不老太太会担心的。

“咋才回来,急死人了,干嘛这么晚,我都等了好久了,没出什么事吧,咋都这样了呢?”焦急万分的李老太看着头发蓬乱,脸上还有泪水的玉莲疑惑地问着。

“娘,娘,吓死我了,马车,马车翻了,我摔了,呜呜……呜呜……”心里藏不住事的玉莲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委屈,看见了老太太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当然要倾诉了,那肆无忌惮的哭声下的李老太不知所措。“就……就知道你们办事不牢靠,怎……怎么这样呢,玉莲,你没事吧,要是玉莲有什么事情,我不饶了你们,”老太太的气愤与惊恐使她语无伦次。快进屋吧,赶紧休息一下,吓死人了,以后不准出去了,”老太太还在抱怨。

“嗯,嗯,是,是,娘。不会了,下次不敢了。春柳、大力赶紧把东西卸下来,马拴好,一定要教训这个家伙,要它不听话,关键时候吓死人”。汉文答应着,也安排春柳和大力准备卸车,便和博文一起扶着玉莲还有李老太向门里走去。

夜很快就来临了,韩家屯的灯火也星星点点地点亮了,由于一天的惊吓,使玉莲疲惫不堪,摔下马车时,已经是动了胎气,由于紧张,她当时完全忽视了自己的身体不适,可回到家里,才感到了腹部的疼痛,她不停地喊着肚子疼,吓得李老太连忙吩咐汉文和大力,贪黑去镇里把大夫接来,观察动静。要说这个孩子可是李家的命,所以相当重视。由于突来变化,李老太吩咐春柳留下来照顾玉莲,虽然春柳有一千个不情愿留在李家住宿,但是看着玉莲折腾的那个难受劲,春柳善良的心里也感到了不安和心疼。

大夫给玉莲服下了安胎药后,便满腹心事地跟大金牙交代了一下玉莲的情况,他婉转地告诉李老太玉莲的情况不乐观,摔下马车已经动了胎气,但是要观察一下,尽量保全吧!大夫的话如五雷轰顶使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李家人陷入了痛苦之中,李老太反复交代不要和玉莲说,要尽量保密,她痛苦的泪水无法控制,悄悄躲进了佛堂。跪祈祷告,要佛祖保佑玉莲母子平安,保佑李家香火延续。她知道此刻能救孙子的只有老天,而此刻的汉文和博文的内心也充满了懊悔,对发生的事情深深愧疚。可这些情况玉莲还蒙在鼓里,她全然不知,这个新生的生命,将要与她做一次痛彻心灵的诀别。然而,对打击反应最大的就数大金牙了,因为这个孩子是他期盼了六年才得来的,其中的望眼欲穿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偌大一个家业,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求不来,他的内心在痛苦纠结,他的心里在祈祷上天,希望玉莲母子平安,希望李家香火越来越旺,他急了,和大夫一再表示,自己不惜钱财,只求保全自己的孙子,那种言语间的心酸无以言表。

夜色浓郁,冰冷的冬天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推迟它的脚步,世事变幻,更不会因你所求而十全十美,任何完美都是不存在的,更何况在这个本来就多变的世道,所以无论你家财万贯,还是锦衣玉帛都无法和命运抗衡,该来的终究要来,该走的也强求不住,在这个寒冷的初冬,一场空前的失落和伤感也在这个坐拥万千财富的大院里悄然滋生,一切竟是那样的不可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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