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黄叶

2014-01-04 20:36 | 作者: Hi Dr.Flor | 散文吧首发

突然间,北国的树,一树黄叶。

总觉得树叶一变黄,然后掉落都只是发生在北国的事儿,当看惯了西南国四季不变的绿叶后,便会越发觉得一树黄叶——这只是散文中作家的幻想。

来到这儿,北国,零零散散算起来也有两个月了,但在遥远的地方,在远离故乡的地方,即便是两个月也如同小半年一般,学着办理东西,学着找路,学着习惯东南西北,学着挑水果,学着讨价还价,还真像模拟着下半辈子的生活

原来从不能理解别人眼中怀念,但如今在这儿,在意识到麻辣鸡块也是甜的地方时才真觉得家里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比如冒着热气的一大碗红色辣椒的羊肉米线配着才泡几天的酸菜,比如浮着一层油铺满干辣椒和花椒的火锅配着冰沁的可乐,比如响着哧溜声在铁架上不停翻滚刷着蒜水撒着葱花的街边烧烤配着趟着水珠的啤酒……这些曾经最为普通的,现在最终变成了最想念的。而这想念又不停的提醒着我北国与西南国的距离,就像四季不变的绿叶与一树黄叶的距离。

原以为我永远不会记得你们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但在南锣鼓巷熙攘的人群中,我仍能想起那些你们喜欢的明信片,那些被讨论过的XXOO的本子,那些普普通通的挂饰。所有的所有都意味着我们的分散,即便是同在北国,但仍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提示着我们在异乡的孤独

郁达夫的《故都的秋》是我们最头痛的,因为看不懂,也因为不能明白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感受,但现在,不管是否记得郁达夫讲的是什么却也多多少少能体会点儿什么。

《生活大爆炸》里说:时间一天天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当你某天回首,却发现一切怎么都不同了。 一直认为,打开笔记本一定是为了看美剧的,做PPT或者WORD文档都是不确定的事儿,但慢慢的电脑打开美剧永远就停留在那帧,人物永远闭不了嘴,故事永远没有结局,然后就是放空,无限的放空。然后,盯着屏幕,慢慢的回想着什么,比如将生物书上的肌肉女立起来笑抽的画面,比如被我们照顾了几天的淹没在字典里的小盆景,比如费尽心神翘掉大课回教室却又无所事事,比如排球赛上对对手的挑衅,比如即便是看一场很烂的露天电影也感觉很幸福即使作业不会少,比如最后的疯狂——暴天,几个疯女人穿着长裙迎着风拍凌乱于风中的照片,比如最后一晚的相拥——回响在耳边的“为什么……原谅……”(这大概是需要我用下半生思考的问题,因为很多事它的开始和结束是真的真的没有原因),比如相册簿上完全考写字功底祝福语,比如最后不停赶工也没画完的花,比如手机里下载的游玩的照片即便笑很傻晒很黑却也不舍得按下删除键……

曾经都不能想象这些小事儿能这么清楚的记着,就像一直以为一树黄叶是仅限于北国的事儿,永远不会与自己有任何交集,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很感慨,震撼于纯粹的金黄色的美,而现在则震撼于记忆力的恐怖。真的,当再度回想曾有的“恨”啊“贱人”啊的字的时候倒还真是天真,仅仅一笑而过,却也难拾当时的心境。

当身处西南国时,你永远不会感慨于方言的震慑力,永远不会产生在大街上听着有人抄起四川话的亲切感,永远不会觉得家乡特产的魅力有多大,但是在北国这些永远都成了事实。在这儿,在北国,你会觉得是一个新的开始,能抛开过去,但是飞远了才意识到自己是风筝永远都有一根线留在西南国,那一端则系着曾经的回忆

过去从来不能想象现在的自己,就是现在不能想象未来的自己,但是当一些曾经难以置信的事发生时才知道,生命就是一个圈,兜兜转转我们始终会回到原点,只是曲折度不同罢了,又或者我们多经历了几次抛物线,少了几个光滑面,但终究小球会在在时间的摩擦中平衡力,让一切匀速运动。

一树黄叶。日子本就是慢慢过的,但是当你习惯后,你会发现这真的真的与之前的一切有太多不同,或许真的是回忆在作怪,但是却难以拾回留在相片上的夕阳

在北国,在远离西南国的一隅,遇见了曾经幻想中的东西,是纯粹的,是美的,它的存在就好比我所拥有的一切,好的不好的,笑的不笑的,都会凝练成金黄色,用以祭奠曾经依附的大树——故乡。

所以,远离西南国的你们,还是那句话: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半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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