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吧...

2014-01-03 14:53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文/潘虹

今年第一次穿着厚厚的装出门,时间已经在身后晕厥过去了......

阴霾了很久,天终于挣扎着晴朗了起来。虽然太阳是那么单薄,那么的没有温暖,但天空晴朗地总算让心情有点点轻松感觉。过了圣诞节,接着是元旦,然后该是大年,人们就要开始忙碌了。

有霾也好!晴朗更好!恐怕没有人在意天气会怎样,没有几人在意心情由于天气的影响又会怎样。因为人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与生活生命攸关相差甚远的事情。至少这年月,人们心思该是绪动地,欲望地。每天考虑怎样合理利用时间去拼命挣钱,或周日去购物,置办年货了。唯独我,安逸的躲在悠闲中,细细体验年龄与季节的变化,体味心情与天气的变迁。一种微妙的松垮,一种散落的淡然,让我对什么都没有情绪,对什么都不想再拾起来,唯独对自己生活中细小微妙变化很能有一番别样品味。因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自己的心脉微弱的悸动着吧。我就这么让自己疲着,这么昏天黑地的度着日子,也就这么体味着,感受着季节的流失,生活气息的浓淡......

人可能就在放弃与得到中矛盾的活着。置身繁华都市,每天却向往过曾经那种,荒芜,苍凉,漫烟的半隐居生活。曾经时候却一直试图放弃自由,皈依安居,回归闹市。就如现在,我想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在那些年,那些已经叫“曾经”的日子。我信仰的一切,都在那个时候耽留。而今天的我,是那么的落魄,那么的颓唐。不是生活,而是精神。

外面的世界离我远走,反而让我有过多的怀想,让我总是有多余的时间,去体会一些以前忙碌时,没有时间去注意和感受的心情。时间毕竟在我抽身退出职场时休克,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样度过这离正常死亡还有几十年的岁月?也许其他人通常不会想到这些问题,因为,其他人一直正常的过着日子,一直不需要磨合那些生活琐碎。而我,以前在简单的生活里,除了自我,就是我自己。没有人约束过我的自由,没有人会干涉我的喜好。可现在婆婆爸、七大姑八大姨生活琐碎突然接踵而来,让我无法承受。每天一边安抚着自己静下来安心家居,一边思谋着哪天重置人生选择,再去过从前那种毫无羁绊的生活。

出门,那一刻心情像假释。我常常反复体验,每次在坐车或驿动的过程,自己都会望着沿途的景色,想一些事情,常常想的自己感动自己,想的自己难过伤心,每次都不由自主静静流泪。于是,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是被某种偶遇的情景刺激着,那是向往的一种心死至极的无奈。多么可笑的心情,好像身处死水沉舟,无法到达岸边,也无法抓住岸边的树枝,揪一把浮萍荷叶也才甘心决绝。就这么着吧,可就是觉得那么,那么压抑着自己想要的心。

都市繁华,人潮仍有。我就这么过着自己的日子,琐碎,安寂。没有人打扰,没有人干预,这也算幸福,这何尝不叫幸福。从一个城市的家,住的腻味了又驿动到另一个城市仍旧安静的家。偶尔从南郊到城北穿过闹市,去老家看看年迈父亲,再去祭拜一下母亲的灵位,安抚一下自己思亲的心里。也许是隆冬的原因,心情是应景的那种,有点忧郁,有点凄然。现如今回老家,对现代人而言,不再是一种刻意的仪式。因为,家园的乡情已经淡远,富饶之处既是家了。而我一直延续一种古典女人习惯,在心里永远盛开着一捧油菜花儿,胸襟一直别着荞麦花。每次想到古宅旧园,总是满面桃风,心怀向往。希冀在岁月碾过的茅茨土屋突然看见一只乳燕飞过堂前,期望看见屋檐瓦楞上青苔苒苒。让世俗的心,让亢奋的身在这里逐渐冷却下来。迎门片竹,梧桐庇荫,通往院子的小径,经年的荒草齐腰,彼年艾蒿又生出新芽,野地狗尾巴花摇摆的那么自然又不染俗埃。篱前牵牛历历抚目,院子中央坐落一座未完工的陵墓,让人悲凉的想起这座农舍将来的命运该是如何继续......

也许,我并不是真的要回去看望什么,但我想一定有个理由指使一次次回归。那,我梦见了母亲。我梦见妈妈和哥哥在说什么,随后,哥哥给了母亲很多零用钱。可我无意中看到,母亲的眼里有点不满足。我很想问问母亲,到底怎么了?可她不断地后退,不一会就退出了我的视线。让我又一次感觉离别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不用挥手,不用叮咛,又像那年那样,等我清醒了,屋子里就空了。尘世都在睡,人们纷纷拥有各自的梦。最后留给我的只有失眠的长夜,独自消受。

于是,夜半无眠。早起的时候,我就想到去给母亲烧点纸钱。也许,天太冷,母亲在火葬场寄存骨灰那个阴冷的房子里,是否需要添点衣服。走近那个很不愿意进去,但又不得不进去的地方,因为那里存放着有我母亲的遗骨。壮着胆,提着神,走近昏暗幽寂的房子,我木然呆了一阵,很不情愿那些骨灰盒上陌生的一些脸孔,一些灯影,一些香雾缠绕着我。快速疾步走到母亲灵位前,踮起脚尖,取出母亲的灵位,郑重地放到祭拜台前,虔诚地烧起纸钱,我本想痛快放肆的好好哭诉一番,可最后就是不能。也许,这里的环境没有让我酝酿伤情的氛围。恐惧穿透胸臆,死神的足音如蛇撕咬安静。冷凄的暗令人晕眩,迫不得已抖掉记忆伤感,想尽快完成祭拜仪式。在心里我默默对母亲许愿,等三年过了,父亲要是身体还可以,我一定要将母亲的遗骨送回老家安葬。再者,让已故的母亲等一个活着的父亲,这对父亲是否有些残忍。 等回头看时候,这里剩下了一些没有生气的灰屑和母亲的灵位,还有肃静的苍老......

从寄存骨灰的殡仪馆出来,我常常吐口气。我突然迷茫,好像刚刚去了趟阴曹地府,又好不容易挣扎着好回到了人间。于是,深深地抬头看看刚刚初晴的天空;看看匆匆行走的人群;看看起风的时候 ,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有些孤单,有些落寞,有些真实的感慨......

折返的时候,心绪很复杂。我感恩,我还活着。我想,对于那些在不幸中逝去生命的人,我是很幸福的。可以每天看着朝阳从东边升起,可以看到夕阳落到西山的那边。可以听到头顶儿啾鸣,可以听脚下海浪呼啸。我可以欣喜,可以悲伤,这一切的感受都是普通荣幸而幸福的事情。尽管活着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赏心悦目,不是日子都风平浪静,但至少我还活着。我可以体验,可以去,也可以去恨,还可以去为爱伤感或愉悦,这一切对于拥有生命的我,都是幸运而奢侈的事情。那么,就好好地活着,活着许是最好的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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