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遗物"----谨以此文纪念毛泽东主席诞辰120周年

2013-12-24 15:05 | 作者:越仁乃光z | 散文吧首发

这是一套1967年印刷的毛泽东选集.经历了几十年的风,它随着我辗转多地.封面早已斑驳陆离,页面也已破损发黄,但我依旧非常珍惜,因为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今天当我轻轻地把它从书架上拿下来时,我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手温,我的眼睛开始模糊起来!时光虽不能倒流,但我却仿佛看到了年迈的父亲戴着老花镜坐在写字台前,恭恭敬敬地在每一卷的扉页上签下日期,盖上自己的印章。

父亲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是我英雄崇拜的第一个启蒙者。他虽然只是个普通职员,却有着不少身居高位堪称生死之交的朋友。我小的时候,只要有伯伯伯母们前来叙旧,那就是父亲最高兴的时候。他从不谈到自己,却常在不经意中告诉我们伯伯们的种种传奇.言谈里充满了深深的敬意,也隐约透着一丝惆怅!长大后我才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委。

父亲原名祝子衔,早年毕业于县立高中,是五四运动的拥趸.大革命时期,曾在家乡十字街头振臂高呼,向民众宣传反帝反封建.1926年追随挚友寿伯伯加入中国共产党,是家乡早期的六名党员之一,参与建立了诸暨县第一个党支部,担任了县委委员,负责宣传工作.

1927年4.12蒋介石政变,白色恐怖笼罩全国.父亲他们也转入地下坚持斗争.1930年组织武装暴动失败,先后逃到上海,隐姓埋名艰难度日.后来父亲邂逅在日本纱厂做女工的我母亲,遂在上海结婚安家.那时候国民党悬赏几万大洋要取县委书记寿伯伯等人的项上人头,而伯伯们在上海的秘密行踪,却从不曾对父亲隐瞒,父母这个简陋的家还曾成为隐藏和接待逃亡革命者的处所.之后伯伯们先后南下北上去寻找党组织,而父亲却阴差阳错留在上海与组织失去了联系.

父亲与组织失去联系,并非贪生怕死!抗日战争一爆发,他毅然投笔从戎,改名祝锋扬参加了当时的政府军,也就是国民党军队投身抗日.从最初的文书开始,到抗战结束时做到校官军需主任.父亲明知作为一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随时都可能奉命开赴前线!若真是胆小怕死之徒,怎能在战火已烧到家门口时慷慨从军?

抗战胜利后,国共和谈破裂,父亲非常痛心.他辞去军中职务,退役回到家乡,与分别了近十年的母亲团聚.三年内战时期,民不聊生,父亲带着妻小重新来到上海,帮人记账教书,苦苦的熬到解放.

这段曲折的经历使他在建国初期的镇压反革命和三反五反运动中,遭到了严厉的审查.母亲曾告诉我,那时候她天天晚上去弄堂口等候父亲下班,有时候已很深了,还不见父亲的踪影,妈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这关键时刻,父亲的老友们纷纷出面为他作证,证实我父亲为人忠诚,没有任何卖友求荣的变节行为.并且在紧急关头还多次救助过危难的革命同志.他们联手相帮为父亲改善了工作和居住条件.就这样我们全家安安稳稳的过了十几年太平日子----直到文革开始.

文革开始,父亲的老友们先后被打倒,都被诬为叛徒.父亲更是罪加一等,是叛徒庇护下的漏网叛徒!各地的外调组川流不息,三天两头提审父亲,威逼利诱要他交待子虚乌有的所谓叛变经过,指名道姓的要父亲揭发他的生死老友.当时父亲已经70来岁,他们为逼父亲在杜撰好的揭发信上签字,竟然对古稀老人动手殴打.但是不管造反派怎么许诺和恐吓,父亲坚守着做人的本分,咬紧牙关没有诬陷任何一个人!

古稀之年被关挨打,父亲回到家来,未有一句怒言,但对老友们的担忧,还是摧垮了他.1968年9月7号"全国山河一片红"那天夜里他在医院去世,享年71岁.弥留之际,除了交待骨灰安葬在家乡自己的娘身边外.再没多说一个字.

在文革中,我们因父亲的问题受到了牵连。大哥被定为混入军队的异己分子,被摘除领章帽徽,押赴北京南苑空军机场劳动改造;二哥在建设兵团被打入另册,不能持枪,不能被称为兵团战士.他表现突出,连队推荐他上大学,名单已报到团部,还是被拉了下来;妈妈被逼搬离了原来宽大的住宅;我呢,英雄碎,别说参军,就连去兵团下乡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候我们兄妹更多的是对父亲不满,而父亲从未试图为自己辩解.其实平心而论,在重大的历史变革发生时,苛求每一个参与者都目标明确泾渭分明是根本不可能的!在纷繁复杂的情况下,无论个人的路径怎样交错,只要坚守做人的本分,对朋友不二,对祖国忠诚,就是一个合格的人,一个大写的人!父亲正是这样,他亲身体验过共产党创业的艰苦备尝,也亲眼目睹了国民党上下的贪腐成风.他从心底里真心的佩服毛主席,真心的拥护共产党!他年轻时没能与组织接上关系,犯了人生最大的错误,到了古稀之年,他在保护革命老友免遭涂炭的同时,再一次证明了自己,也救赎了自己!

历史行进到今天,我们的党更加尊重史实,善待一切当年曾为党做过哪怕一顶点小事的人;善待因种种原因落伍掉队而脱离革命队伍的人;善待曾经为国家民族的生存献出热血的人!去年清明,诸暨市纪念第一个党支部创立85周年庆典,所有六位早期党员的亲属均得到邀请,受到隆重的礼遇.我们作为后代其心也戚戚!其情也融融!

在毛泽东主席诞辰120周年即将到来之际,我谨以此文表示对他老人家深切的怀念!我想父亲在天之灵也会额手含笑! 因为女儿此刻表达的也是他的心声!

----毛泽东的一生在为国家为民族奋斗的过程中曾有过许多敌人,甚至也得罪过许多同志,但正如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说的那样:他未必有一个私敌!不管你内心曾有过多少伤痛,或受过多少委屈,你都不得不承认他老人家就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千古难遇文武全才的一代伟人!是中国人民的骄傲!

他的英名永垂不朽!

评论